这个部队她是从一开始都花费了心血在建立,他希望这一支比黑卫更加厉害,黑卫是秘密谍报队,她这一支就是明面上的王牌!
一支王牌的部队,必然是有思想的部队。从古到今,概莫能免。
要么是为了吃饱肚子,要么是为了抵御敌寇。
但是他们建立这一支部队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两者,那么她就需要树立一个新的思想,使之成为他们的信仰。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但从现在起她可以先从行动上的统一性做到。
“你娶了我可真是你的大福气!”青岚突然这么感叹了一句,让某人莫名其妙,但她没有再说下去,到底有多大的福气,快则1月,慢则3年,会有时间来告诉他。
而在边疆忙于建设的时候,京城那边又有了新的变化,当然,这种变化,青岚不一定会愿意看到。
她的哥哥青琚终于几经运作,到了盐运司使司做了一名八品的提举。
这个消息一出来,所有清流都对他很失望,此人为了钻营,竟然自己连降两级,去做了臭不可闻的盐官。
谁不知道能做盐官就可以代表着能大肆捞钱?不管人家心里怎么想,嘴上的必然是众口一词的谴责。
为了发财能做到他这一步,连脸面都不要了的,当今一朝,唯此一人!
连他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为了撇清跟他的关系,都跑到御史的衙门当众大骂他一场,差一点要跟他断绝关系,后来还是在旁人的劝说之下才愤愤离去。
尽管被自己的父亲这样指责,这个人居然还是不改初衷,但吏部去做了转职手续。
事情到了这一步,是那些有共同理想的同僚,朋友,亲人几乎是全部离他而去,他的恩师大儒周道显当众表示要跟他断绝关系,不许他再登门。
太丢人了,爱钱的官员不少,但是像他吃相这么难看的,还真的没有。
大家都以为他必然羞愧难当,可青琚的生活却没有这么糟糕,或许他是失去了一些朋友,但是,他收获了另外一些“朋友”,比如,这段时间跟他几乎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大贪官童满贯的儿子童浩。
此人虽然没有当官,但众所周知的是,他经常为他的父亲穿针引线,认识的官场上的人不少。那些人的名声当然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可是人家得了实惠啊!人家有钱哪!
夜半,上京城某酒楼之外。
青琚醉醺醺地出来,正准备拦一辆马车,一个穿着花衣的小姑娘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那小姑娘红着眼睛质问他:“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不要你的前途了吗?”
“前途?”青琚斜眯着醉眼哈哈大笑:“我现在做的事情,难道不是在谋前程吗?”
“他叫什么前程?”小姑娘气愤地问道:“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的前程就是跟这些贪官污吏混在一起吗?”
“用不着你管!”青琚想用力地挥开她,但是他喝得大醉,一点力气也没有,反而被这个小姑娘一把架住,把他往自己的车上拉:“不行,我非得让我爹来教训你!你简直是个大混球,大傻瓜。”
“让开!让开!”青琚无力地挥舞了几下手,但这小姑娘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根本就不挥不开她,只能由着她把自己拖到了一边。
眼看她真的就要成功的把青琚拖到他的马车上,这时酒楼里又走出来几个人,有人摇摇晃晃的走过来,问道:“青兄你有麻烦了?”
小姑娘刚刚要说话,青琚已经抢先说道:“不错,这个女人真是讨厌你快叫人帮我把他赶走!”
他说完之后,转身向那个人走去,完全没有去看在他的身后,那个小姑娘的眼神有多么的伤心。
那个人听了他的话之后,果然叫来身后的几个人把小姑娘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人嘿嘿淫笑道:“小丫头,这么喜欢跟男人纠缠吗?那哥哥来陪你玩一玩哪,哥哥虽然没有青大人长得俊,可哥哥的物事也不小,一定会让你快活的。”
小姑娘听得似懂非懂,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急得大叫道:“走开,让开啊!”
她从人群围过来的缝里看到,即使她处于这样危险的境地,青琚仍然走得头也不回。
她哇哇的大哭着抽出了一把匕首,想将围过来的几个人逼退,但那些都是地痞无赖,最善于做这种事情,小姑娘现在就相当于羊入虎口,即使拿着一把牙签似的匕首,也不被他们看在眼里。
眼看她就要被人摸到,小姑娘挥着匕首,始终不敢把他们真的刺伤。
她干脆抱着手臂,躲到墙角里痛哭着:“你们别碰我!”
她原本是不抱希望地哭喊,没想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再接着是连续的几声,然后是砰砰砰砰的声音,世界突然安静了!
她睁开一只眼睛,只见那个刚刚应该已经离去的男人嫌弃的看着她,冷冷的吐出一句:“笨蛋。”转身离去。
小姑娘的眼睛都亮了,忙大声叫着:“你等等我啊。”又追了上去。
可是这一次青琚跑的特别快,即使小姑娘追的很急也没有找到他,她不甘心的在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家里来人找她。
“小姐,你还不回去吗?”丫鬟表示跟着这样的主子真心累,一搞就跑的不见人影不说,还经常出这样那样的状况,虽然说每次都很幸运的没有出什么大事,但谁知道会不会夜路走多了,遇到鬼?
小姑娘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见丫鬟的问话,看着青琚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好吧,你老师的话你不听,你父亲的话你不听,你朋友的话你也不听,对了,你还有一个妹妹,我去找你妹妹,我倒要看看你听不听你妹妹的话。”
要是青琚在这里的话,想必得气晕过去,原来他这里多出了这么多事,这么多人突然跳出来要跟他断绝关系,全都是这个小姑娘在捣鬼。
她的声音极小,小丫鬟没有听清,迷茫的问了一句:“小姐,您在说什么呀?”
小姑娘狡黠地一笑:“没什么,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人。”
小丫鬟狐疑地看着她,觉得你自己对她的了解,事情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不会告诉自己的。
不过好在剩下的时间里,小姑娘没有再作妖,安安静静的坐着马车回了家,回到家就看见自己的老爹坐在正堂中间,哼了一声:“都说了,那个小子不值得你这么掏心挖肺的对待,看看吧!肯定是你没有说服他。”
老爹这么毫无顾忌地打击自己,小姑娘非但不生气,还神秘地笑了笑:“事情还没有完呢,爹,你别提前幸灾乐祸。”
张笈抬了抬眼皮子,再一看小姑娘光彩熠熠的眼神,顿时心中一凛:这丫头看来是要做大事,这几天得看着她。
他不动声色:“好了,不管你是怎么计划的,但是现在是睡觉时间,你安生回房吧。”
小姑娘却眨了眨眼睛,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爹,你知道玉门关在哪儿吗?”
张笈眼皮一跳:这丫头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问起这个地方,今天一天她只跟着那个男人,那她问这个问题肯定是跟那个男人有关。
想到这里,张笈一阵气闷:女生外向,还没有及笄的姑娘家,就这么整天想着自己的相公,把老爹抛在一边,现在看来还在利用老爹打听消息,简直就是不孝女!
一样米吃百样人,有人胆大包天,敢计划着独闯边关,有人却像小绵羊,被人稍微吓一下就生了一场大病。
“柔妃娘娘,只要喝完这一碗药您就没事了。”御医给青婧诊完脉,在帐外道。
传说中这位娘娘国色天香,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他当然缘悭一面,每一次诊脉的时候侍女们都拉起了高高的帘帐,他只有通过小小的脉象来判断这位娘娘到底是病的如何。
其实在他看来,这位娘娘的脉象只是虚弱了一些,什么毛病也没有。
但是娘娘既然说她病了,那她没病也是病,何况,她就是病了,陛下也从来没有放松过一日去看望她。
也就是说,这位娘娘真实情况如何陛下是知道的,那他又何不顺着贵人的话,去说一些好听的呢?
御医想到这里,刷刷开了一张方子,都是普通的养生,养颜的方子。在他的心里就算娘娘长得漂亮,但用一些小手段来引起男人的怜惜,也是无可厚非的。
其实他只要掀开帐帘,便会知道这位传说中国色天香的娘娘脸色蜡黄,两颊消瘦,几乎到了形销骨立的程度,一看就知道是个病人。
御医走后,青婧把那张方子拿来看了一下,就知道这又是一张敷衍的方子,也就是说,这位传闻当中医术极高,尤其对妇人方面的病极有造诣的御医也没有诊断出她是什么毛病。
是的,她到现在完全明白了静妃娘娘语气当中的笃定是什么意思。
她那么信赖她,她却给了她一瓶有毒的药,让她用了就上瘾。她后来逃回宫后,知道静妃娘娘对她有那么深的恶意,把她送的东西全都扔了,包括那瓶神神秘秘的药。
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但是,不到3天,她就感觉,从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蔓延到全身,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痒。
但那种痒又不是在表皮,而是在身体里面,她用指甲挠一挠,根本就挠不到,反而是越挠越痒,越痒越想挠。
她原本想跟皇帝讲,但是,那个人,三皇子,他将会成为下一任的王,她不敢得罪他,毕竟,他的父皇已老,而他年富力强。
她更加害怕的是,万一皇帝得知了她所做的手脚,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是的,她已经感觉到,皇帝其实也依赖上了那种药。
只是皇帝不是直接的使用人,还没有感觉到太明显。每次皇帝睡在睡这里,她看见他睡觉的时候无意当中挠出来的几道痕迹,就感觉到心惊肉跳。
她隐隐有种想法,静妃想尽千方百计把这个药给了她,必然不会只是一种用法,皇帝,或许已经中了毒。
她的一生当中只是圈在一个小院子里,女孩子该知道的道理没有人告诉她,她的姨娘没有见识,她被嫡母养的畏畏缩缩,什么都不懂。
现在,她只是由一个小院子转到了大院子,这并不能使她聪明半分,她忍不住又开始怀念起那个她早该忘记的女孩子:“要是大姐姐在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的。我不想死,大姐姐,我想活着,大姐姐,我错了。”
她喃喃地念叨着这些,恍惚当中,看到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踩着白光向她走来,对她温柔的笑:“婧儿,你要好好的活着呀。”
她在睡梦当中无意识地微笑起来,她一遍笑一边流着眼泪:“姐姐,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宫女悄悄的走过来,看见青婧酣然的甜睡着,双手合十:“感谢神天菩萨,娘娘终于睡了。”天知道,这些日子青婧一直没有睡着过。
但是皇帝每天都要来,她绝不能打扰皇帝的睡眠,每天只有僵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明。
而在遥远的北疆,同一时间,青岚从慕昱清的怀中惊醒过来,心里那种突然而起的心悸令她怔然了片刻。
“做噩梦了吗?”慕昱清随即醒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青岚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但是那个梦很伤感。”
“哦?什么梦?”
青岚想了想,还是摇头:“刚刚一醒就忘了,只记得好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在对我一直道歉。会是谁呢?”
慕昱清将她按下来:“好了,不过是一个梦而已,至于那么认真吗?还是说,白天那么艰苦的训练都没有能把你的精力耗尽,你想现在来运动运动吗?”
慕昱清话里的危险终于让青岚警觉起来,她知道这个人会说到做到,赶紧躺下闭上眼睛大叫道:“好了好了,我睡了,你别再多想!”
说真的,慕昱清刚刚这么说,不只是有吓唬她的意思在里面,他心里未尝不是没有一点想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丫头对此次的训练这么认真,几乎每一项他都跟着士兵们在亲历亲为,也正是如此,那些人才对她一个女人那么服气。
那么高强度的训练,她每次一回来就会倒头就睡,有好几次,还是他逼着她醒来吃了饭才睡的觉,这么累这么苦,他怎么舍得让她再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