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剪不断,理还乱(1 / 1)

陆桥,作为安和集团董事长陆民的长子,身价不菲且长相不赖,因其不羁的性格,以及常常流连酒吧、ktv和各色派对的身影,并高调地与女明星交往等举止行为,使其时不时地出现在娱乐版新闻的头版头条。

在后来,我们身为小林的朋友,与其接触,慢慢了解到他不为人知的想法与个人经历。

“这周末4s店修车。”小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小林恍然看到这么个短信,如同晴天霹雳,想想周六加班,就一天的大好时光也被占用,悔不当初,索性当时就把钱给他不就好了,真是冤家路窄。

“你们知不知道,惠子她未婚先孕。”“难怪这么匆忙。”“先上车再补票呗”……“哟哟,谈什么呢,王振华刚找你呢小美,还不去。”进茶水室瞧见此情此景,许诺烦这些唧唧歪歪,找个理由便把这些人打发走了。张淼、小林随后到来,却也难得看到小许同志靠在一角,默默无闻,眼神无光。

周六晚上,为了庆祝自己接连三个项目大功告成,许诺请投资部二组的同事们聚餐,大家晚上越聊越嗨,从事业至爱情,从青年至中年,从远到遥不可及的初恋至近到柴米油盐的老公老婆,不醉不归成了每个人的心声,而司机的重担则落在了不能喝酒的老宋身上。

“宝贝儿,快醒醒,楼下有个人找你。”袁芬华使劲推了推睡在床上的侄女,“啊?我还没有睡醒呢,姨妈你帮我去问问呗,是不是找我的啊,什么要紧事?”“一小伙子,开着个跑车……”没等姨妈说完,她恍然大悟,从床上迅速弹起,披着个外套冲下楼了。

“唉,你就不能让我上去洗个脸,刷个牙,换个衣服,也不迟啊?”“你看现在几点了,十点半,林小姐,还有手机怎么关机了?”陆桥向来喜人的脸一下子像冰封了似的,“昨天公司聚餐,喝了点酒然后可能就忘记了。”好像自己这次确实做得欠妥,小林语气柔软了许多。

来到4s店,放眼望去,迎接的阵势和人群着实没见过,再看看这身打扮的自己,小林真想找个地洞钻了,呆在车里许久。

“下车,小姐。”“知道了。”走在宽敞明亮的车展大厅,果不其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了小林的身上,那些如猜测、鄙疑与轻笑的表情对她而言都还好,最难以适应是众目睽睽,从小到大都如此。“两巴掌”事件加深了她只想一生相安无事的想法,所以此时此刻真是难为情。

跟在陆桥后面,保持距离,走走停停,不敢出声,就觉着好几个销售话怎么能这么多,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觉得哪个颜色比较好?别不说话啊,刚不还挺能说,给点意见。”陆桥一把拉住那个没察觉到已经停止的队伍却还在向前冲的小林。

“黑色”“小姐,这哪有黑色啊?”,小林一眼望去“啊,哦,那你问问他有没有,反正你指的个这些闪亮亮的车子,我个人的感觉都不喜欢,太浮夸。”“那,好,请你带我们去看黑颜色的车”“不对啊,我今天来是陪你修车的,怎么变成买车了?”陆桥并没理会,拉着她大步往前走。

诺大的展厅,浩浩荡荡的人群,穿息在辆辆豪车间,总感觉他们都认识,除了对价格感慨万千,她别无他想。

两个多小时的观摩,已过饭点,销售依然兴致盎然,陆桥照旧走马观花,小林却不知坐在哪辆车里睡着了。

“醒醒!”睡得酣畅淋漓,揉揉眼,竟发现周围灰压压,“天怎么这么快就黑了啊。”陆桥听后大笑,忍不住掐了旁边人的脸颊,“小姐,这是地下车库。”“啊哟喂,你放手,男女授受不清,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吃饭啊,赶紧下车,都快两点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走进了电梯。伴随路人的指指点点,小林终是无法忍受:睡衣,蓬发,无精打采样。几番斟酌,鼓起勇气,用委曲的眼神请求身旁家伙帮助,而陆桥当时嘴角上扬的弧度,至今都让她觉得是欠揍。

“嗯,对,就是那个黑色皮衣,白色打底衫,灰色牛仔裤,还有那个靴子,把不同的号都拿下来,让她试。”看着这娴熟的语气和挑选的眼光,她目瞪口呆,这个人真是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啊。

等一会儿,换完装的小林站在镜前仔细瞅瞅,长舒口气,心想总算恢复正常,但陆桥若有所思。

“总算可以去吃饭了,等我回去后把钱转给你……”他眉头紧锁,牵住她的手,却瞬间被挣开,好笑地注视着她将手插进口袋且一脸得意样,他释然地笑了笑,又一把抓住了她的包带。“放手,我们要去哪里?”“去那里!”

顺势望去,发型设计工作室,一个充满着形形色色、川流不息人群、充斥着浓郁芬芳、光彩夺目气味的地方,本能的抗拒却也抵不过力量的悬殊。

时间在弄头发这件事上最为渺小,永远不知道过了多久,还要多久,任凭发型师发挥。期间,小林迷迷糊糊,坐在舒服地椅子上又累又饿,竟又睡着了。

“醒醒!”“啊,去吃饭了吗?”小林惊醒,看看时钟已然六点,摸摸嘴,内心一阵羞愧,不知流了多少口水。

“陆先生,你看这还行?”陆桥站在旁边。小林看着镜前的自己,都有点儿不敢相信,捏捏脸,摇摇头,这效果堪比美图。

“快起来,再不吃饭,我要饿死了。”陆桥照旧拉着人就往外走。“等等,手机没拿,等等,我还没有付款。”渐行渐远中,发型室传来一阵笑声。

周末德隆商场,人挺多。作为城市的地标和财富的象征,来这里的每个人富贵神秘,又想让人知道他们是谁又不想让人过分清楚。除非是工作需要,她一般很少前来,加快步伐跟在陆桥身后,但还是总能感受到别人注目的眼光。

不知迂回地走了多少路,来到了一家名叫南缘料理的店间。“陆先生,202室,这边,王哥他们已经来了。”“还有谁?陆什么桥的。”小林停下脚步。

“你叫我什么?我名字就两个字。不过几个朋友而已。”“几个?你是不是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凭什么这么自作主张,我和你不过……”

“陆桥,终于来了,还不快进来,别杵着,还有你,美女。”202室房门打开,服务员识趣地逃离,留下僵持的两人,小林走向前,陆桥窃喜,没料一个转身她拳头使向他的肩膀,“记好了,没有下次。”

“陆桥,介绍介绍呗。”

刚坐下,头低着,看不清每个人因为也不想让人看清她,尽量目光接触,可越是这样,大家对她的兴趣就越大,刚抬头全是好奇的眼神,一扫而过,连同讨厌鬼总共三男三女。

“她叫林小林,嗯!”“桥,你很反常啊。”大家像在猜电视剧剧情样的瞅着他们。

“大家好,初来乍到,我和陆先生是工作上的关系,不是想象的样子,对,我们刚认识。”她知道再不解释清楚,后果不堪设想。

“哈哈,我们都知道,林小姐。”一个斯斯文文,戴着无框眼镜,面容俊秀的男士大笑道,边吃饭边聊天。

以为会很无趣但她还是被这群看似玩世不恭的人吸引了,并没有所谓的纸醉金迷,反而更多的是讨论着业务合作与风险投资,静静聆听,像个小学生,就差拿出她的小笔记本了。

“现在房地产市场不太好,有几个投资项目,主要是做买手和餐饮的,大家要不要考虑下?”“房地产项目最近是不好,资金也在周转,只可惜买方市场一蹶不振,但你刚说的风投是由谁来做的?”“是几个大学生搞起来的,觉得还不错吧,其实我是看中了他们身上的那种干劲,要承诺多少的回报这个我不能保证啊!”“那你们说现在的经济行情接下来会怎么变化呢?”“股票过于火,房地产过于冷,真是印证了那句古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是不要再跟风似的投股票了,房地产比较稳,会好的,因为还有批改善型住房需求及城镇化过程中首套房需要求尚未突显。”

你一言我一语,小林听得如痴如醉,若有所思,时间过得无声无息。离别之际,喝醉了酒的眼镜男士不改幽默谈吐“下次见,美女,哈哈哈,你长得像我的偶像不是女神。”“王哥,你又喝多了。”一旁的金发女士立马接过手,扶着他大步往前走了。

周一如约而至,她也清醒地认识到如常如往,什么也没有变,喜欢这样的感觉,平平淡淡,长长久久,仿佛都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七点到达办公室,依旧面对厚厚地资料数据,依旧处理不完的邮件。正当她准备去茶水间泡咖啡时,却被一个背景深深震撼,如此无奈与难过。

“你放心治疗,美兰,钱的问题高胜集团来解决,好,好,我不会对他们说,嗯嗯,你嫂子今天到医院来看你,好好,再见。”挂完电话,王振华才看到出现在身后的小林,眼里泛着泪光。

“王总,经理怎么了?”“本来不想让大家知道的,美兰不愿意,你知道她个性要强的很,唉,她生病了,严重,胃癌晚期。”王振华摘掉眼镜,抹掉眼泪,“她还年轻啊。”

“我想去看美兰姐,王总,不管怎样她都是我曾经的领导和交心的朋友”“嗯,不过我们都要顾及她感受啊,这是我们唯一可以给她做的了,在她本人不愿意的情况下,这件事情就不要传了吧”

整天,看到大家忙碌的身影,她思绪万千,感叹蓝蓝天空为何总那么无情无义。随手翻看朋友圈,寻找经理之前留下的踪迹,点点滴滴,历历在目,眼泪不自觉地在眼眶里打转。午饭亦没味口,索性趴在桌子上,看着同事们纷纷离开又断断续续回来,乐此不疲,有说有笑,这种秩序那么稳定又那么脆弱。

张淼自打觉察小林神情恍惚,无精打采,连想对其新造型品头论足的勇气也没有了,来到茶水间,泡起咖啡,一阵香味沁人心脾。但是随着小美们的到来,周围瞬间热闹起来。

“有没有看到汪惠子今天开的新车?”“”看到了,迷你小奔奔嘛。”“飞到枝头变凤凰了,哈哈哈。”“之前还是那个大众”“所以说,这个女人啊,还是要嫁得好。”本来怀着听八卦的心情贮足一隅,听到嫁这个字,张淼便悄悄地溜走了。

傍晚六点,脑子里乱糟糟的,小林收拾完东西便准备回家了。没有一次像今天一般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看着微信里未读信息,不愿看不想回,尽想把头埋在被窝里大哭一场。

坐在窗台前,放着轻柔的音调,眼珠大颗颗地不自觉地往下掉:美兰姐现在会是什么感觉呢?很孤独无助吧,相处多年的老公说不见就不见了,还要忍受着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摧残,这可怎么办呢?

电话声持续响起,怎么又是他?真是搞笑,陆桥那个讨厌鬼,在连续挂掉三次后,对方还是锲而不舍的打过来,她火冒三丈:“我说你到底想干嘛,烦不烦,你可以无所事事,想怎样就怎样,别人不行啊,求你不要再这么莫名其妙,搞清楚对象,我们不是一路人。”

说完即刻关机,她想让时间停止,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都不知道为何眼泪止不住似的,内心的挣扎,隐隐作痛。虽是同事,但作为好友,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想想世间的人情冷漠,奈何渺小于已,如果换作是自己呢?想到此,她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