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只听见那女人的声音,语速非常快,但是语速快归快,她说的什么,玲珑他们却听得懂。
女的无非就是数落男人挣不到钱,让女人过苦日子,要不是女人自己有些本事,他们得饿死之类的话。
“有泼妇,有孩子,这地方确实是滋生谣言的好地方!”玲珑说罢,背着手就朝吵架的那家走去。
玲珑走到门口,揭开布帘,就看见一个男人委屈巴巴的蹲在角落里闷不吭声,而那个女人叉着腰站在屋子中间,还兀自骂的起劲。
玲珑倚着门就这样看着,看男人一眼,又看女人一眼,再看男人一眼,再看女人一眼……
女人骂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玲珑站在门口,她正在气头上,便没好气的问:“你找谁?”
“嗯,我想找人帮我在京城散播些流言……”
玲珑话没说完,那女人立马变脸,笑意盈盈的拉玲珑:“来来来,姑娘请坐。”
“还不去弄壶茶来!”女人再回头对着男人时,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玲珑捧着脸笑看两人。
“姑娘你想传些什么?我告诉你,在这一带,我传流言是最快的!”女人似乎对自己的职业很自豪,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
玲珑抓了抓眉毛,为难的说:“我有些不好意思说!”
“姑娘这怕啥呢,反正流言是我传的,又不是姑娘传的!”那女人怂恿玲珑。
玲珑当即“上当”,便说:“我要你传话出去,说凤玲珑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凤玲珑?这个名字好熟悉,昨儿好像还有人让我传话,说凤玲珑是杀人凶手……凤玲珑,凤家大小姐?你……你……”
女人似乎发现不对的地方了,颤抖着手指指着玲珑,像见到玲珑磨刀霍霍的对着她一样。
“对……对……对啊,就是我,我就想体会一下别人说我美貌如花,你看成不成?”玲珑学着那女人说话的语气,很欠揍的样子。
那女人兀自咽了一口口水,没敢回答玲珑的话。
那妇人没回答玲珑的话,玲珑便自己自问自答。
“我总觉得成,要不然那项王怎么恬不知耻的想抢我去做他的王妃,不过说起来,项王倒也是真蠢,居然喜欢我一个杀人犯,你说项王蠢不蠢?”玲珑气定神闲的看着被她吓得跪在地上发抖的妇人,还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那妇人连看都不敢看玲珑一眼,缩着脖子。
“你见过我杀人么?”玲珑又问。
娘喂!
“凤小姐您不要杀我啊,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给我银子,我不得已才说出去的。”那女人一听玲珑提起杀人,就吓得跌坐在地上了。
玲珑站起身来,想去扶那妇人一把,妇人吓得滚到桌子底下。
“没想到你喜欢在桌子底下同人谈事情,来来来,我们谈谈!”玲珑取出匕首,弯着腰问:“找你散播谣言的是男人是女人,你可认识?”
“我不认识他们,但是来的是一男一女,都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不过那女子脖子上有一颗大痣。”妇人指着自己左边脖子。
脖子上有大痣?
小翠!
很好!
玲珑将匕首收起来,丢了一枚银子在那女人的脚边,淡声说:“现在,我要你传逍遥庄的二夫人谭惜音同逍遥庄的多个小厮私通,要说得香艳些,我要是满意的话,会让人再给你派银子来,不过你自己可要机灵些哟。”
说罢,玲珑走了出去,玲珑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却看见那妇人正歪着嘴咬银子辨别真伪,见玲珑回头,她连忙将银子握在手中,想笑不敢笑,想哭不敢哭,别提多可怜了。
“要是我听不到流言,你该知道,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逍遥庄也能把你找出来。”说罢,玲珑真的走了。
唔!
屋里传来女人的哭声,可悲切了。
玲珑走出来,就看见那男人缩在秦道非脚边,秦道非玉树临风的站着,笑看玲珑。
玲珑鄙视的看着秦道非,“你非要用人家大哥的矮小衬托你的高大,要不要脸?”
“有没有让那女人传言,说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怕你就跟猫怕老鼠似的?”秦道非走过来,握着玲珑的手往外走。
那女人贴着窗子,听到秦道非的话,连忙记在心里。
秦道非跟玲珑离开后,直接去了那卖药人的家。
因为那人常年来往于西域与中原,所以也没个家人,就自己一个人独居,他死后,那些散落的草药也没人管,地上那摊鲜血还在,隐隐散发出鲜血的腥味,明显得如同刚刚泼上去一样。
秦道非一进门便开始四处翻找。
“我说,这里起码被不下两拨人找过,你觉得还能找出什么好东西来?”玲珑抱着手不动。
秦道非一边翻找一边说:“作为一个靠买卖情报生活的人,我秦道非要是没本事找点不一样的东西,那我逍遥庄如何能屹立江湖不倒?”
“是是是,你最好,你最棒!”玲珑毫无诚意的敷衍。
秦道非也不说话,地上翻找完了,就爬墙,墙上找过了,就上房。
没想到,还真让他从屋顶的瓦片下面翻出了两个小木匣子。
秦道非将木匣子放在玲珑面前,玲珑当即两眼放光。
可就在她伸手要去拿木匣子的时候,秦道非却攥住她的手腕,“夸我!”
噗!
“秦庄主,你真是太帅了,我喜欢死你了!”玲珑依旧没什么诚意,满脑子只想知道那盒子里面有没有什么值钱的消息。
秦道非将匣子往怀里一揣,“等你哪天有诚意了,我再给你看吧!”
其实,秦庄主是想用这个东西,让玲珑答应他一件他想做很久很久的一件丧心病狂的事情。
“秦庄主,人家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我见过最帅最好看的男人,求求你!”玲珑拽着秦道非的袖子撒娇,只是那力道恨不能将秦道非的衣服扒拉下来。
秦道非挑眉,拉着她的手往家走。
两人走在大街上,就听见有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秦家那位二夫人,长得清纯可人,其实是个荡妇,与家中所有的小厮下人都睡了个遍。
噗!
听了别人的话,玲珑比了个差不多有她那么高的高度,幸灾落祸的说:“秦庄主,你的绿帽子戴得有这么高吧?”
秦道非磨着牙不理玲珑,抬步远离。
可玲珑却不懂得见好就收,滴滴哒的跑上前去,扯着秦道非的衣袖说:“秦庄主,你的脸也绿了呢!”
秦道非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发了狠一般一把抱起玲珑,便朝城东掠去。
城东老朱家的猪蹄店。
秦道非疾如闪电的闯进门,留下一句“借个房间使使”,便抱着玲珑进屋去了。
老朱顺手将菜刀丢在案板上,用油乎乎的胖手指着秦道非离去的方向抱怨:“您利索点,不要溅血在我家床单上,我刚换上新的。”
一进门,秦道非便将玲珑抵在墙上,狠狠的亲了一顿,方才觉得解气。
“你都让人传了些什么东西?”秦道非气息不稳的在玲珑耳边问话。
玲珑还没从他狂风暴雨的亲吻中清醒过来,正喏喏不知所以然,秦道非忽然在她耳边说话,酥酥麻麻的触感,让玲珑不禁发出低声喃呢。
她这无心的喃呢,却唤醒了秦道非心里的野兽。
他搂着玲珑将她狠狠的放在床榻上,二话不说便用唇堵着玲珑的唇,利用空余,他恨声说:“今天你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你!”
呜呜!
玲珑抗议!
秦道非抓着她的小手,直接袭胸。
“那个……”
“不许说话!”秦道非霸道的恨了玲珑一眼,玲珑先是郁闷了一会儿,然后抬起笑脸,主动勾搭。
这下可把秦道非激动坏了,他一把抱住玲珑,各种蹂躏。
玲珑配合得不得了,眼看着就要到最后一步的时候,秦道非瞪着玲珑身下,狰狞着面孔,恨不能弄死玲珑方才解恨。
哈哈哈哈!
玲珑捶打着床板,笑的快要岔气。
秦道非站起身来,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平复自己想要掐死玲珑的欲望。
“哎呀,笑死我了。”玲珑全然不惧秦道非要吃人的表情,揉着肚子笑到不行。
秦道非一把拉起玲珑,抱在怀里一脚踹开房门,那原本结实的房门,在秦道非大力的踢踹之下,摇晃几下便轰然倒地。
而床榻上,有一抹血红,分外刺目。
玲珑见他真恼火了,便勾着他脖子安抚,“人家想跟你说来着,是你让我闭嘴的,你不能怪我!”
秦道非没理玲珑,走出去后,淡声喊了老朱一声,“老朱,弄些猪蹄给我包起来。”
老朱快手快脚的包了一分猪蹄给秦道非,秦道非拿着连谢谢都没空说,丢下一张银票就抱着玲珑飞身离开。
老朱拿起银票一看,居然是五十两。
“庄主,用不上那么多……不对,老娘得去看看!”老朱壮硕的身子居然也快如闪电,等她从屋里出来时,已经一脸菜色的拍着大腿怒骂:“两个小混蛋,下次再来我弄不死你们我不叫老朱。”
可惜,人家已经听不见。
玲珑回到房间,秦道非将人丢在床榻上,将猪蹄丢在人身上,走了!
玲珑拍着床板哈哈大笑,笑够了才去处理自己一身的脏污,清清爽爽的提着猪蹄去隔壁看画儿去。
玲珑进屋,见只有方晴陪着画儿,她便将猪蹄放下,欢欢喜喜去厨房拿碗去了。
“这位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方晴看画儿,画儿趴在床板上沉思了一会儿说:“怕是又欺负人了。”
“嗯!”方晴也深有同感。
两人相视苦笑。
玲珑去厨房拿了碗筷,欢快的往回走,走在与妙音阁岔道处,却见小翠提着个篮子急急忙忙从外面走进来。
看见玲珑,小翠愤愤的看了一眼,便疾步匆匆的朝妙音阁走去。
玲珑眼珠子转溜溜的,转身又朝厨房走去,走了一段又折回来,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在那段路上等着。
不多时,头带白纱斗笠的谭惜音在小翠的搀扶下,疾步朝外面走去。
玲珑抱着碗跟着跑上去,却看见谭惜音被门房拦下。
“二夫人,庄主有令,任何人都不得私自离开逍遥庄,早些时候小翠姑娘说要去给二夫人拿药,我们这才放行,这已经违反了庄主的规定,还请二夫人不要为难小的。”门房客客气气的说。
谭惜音语带哭音的哀求,“小哥,大夫说我这张脸再不好好治疗,可就真毁了,你行行好让我出去吧,要是道非哥哥责怪,我自然会承担的。”
“对不起二夫人!”门房眼带轻蔑,面上却不得罪谭惜音。
日前谭惜音让小厮杖打画儿,庄主问责下来,谭惜音将罪过全都推到老夫人和打人的小厮身上,大家看的清清楚楚,现在庄上只怕没人再信谭惜音。
谭惜音与小翠相互搀扶着,为难的看着以往能自由通过的那扇门,从未觉得这距离竟如此遥远。
僵持不下时,秦道非从外面走了进来。
“道非哥哥,你可算来了,门房不让我出门。”谭惜音哽咽着说。
秦道非淡淡的扫了门房一眼,而后说:“命令是我下的,你忘了?”
“道非哥哥,我要去看大夫,我脸上的伤刺痛得很,刚才小翠去问过大夫,大夫说得用药水清洗,要不然我这张脸就毁了。”谭惜音说的期期艾艾,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
秦道非却不为所动,他冷声说:“家里不是有大夫么?”
“家里大夫看不好,我心里着急,我就去一会儿好不好?”谭惜音握着秦道非的衣袖哀求。
秦道非神色有所松动,顿了一下他说:“好吧,那你小心些。”
“谢谢你,道非哥哥!”谭惜音甩开秦道非的手就往门外走。
玲珑见秦道非往庄里走,连忙隐藏起来,想说跟上去看看谭惜音要做什么。
尽管玲珑贴着墙,可是秦道非还是很轻易的就看到她了,他走过来,提着玲珑的衣领子,将人提着面朝自己,淡声问:“你做甚?”
“我……我去厨房拿碗吃猪蹄!”玲珑将碗送到秦道非面前。
哦?
秦道非挑眉道:“从厨房走到这里来了?你不认路?”
“我认路啊,我看到谭小妾那么着急,就想说上来关心一下子……我就去看一眼!”说罢,玲珑将碗丢给秦道非便往门外跑。
秦道非没有接碗,而是抓着玲珑的头发,像收网一样,一寸寸的收回来,玲珑倒是不怕痛,只是头发被拽着,玲珑哪里也走不了。
而事实上,秦道非也没有用力。
“送碗筷去玲珑阁。”秦道非对经过的下人说完,便改抓玲珑的手腕往玲珑阁走。
玲珑气不过,想要踢他踹他,奈何腿短,怎么使劲都够不上,倒是让经过的下人看了笑话。
“秦道非,你放开我!”
玲珑的叫嚷声隔得老远就被画儿和方晴听见了,方晴哭笑不得的走出来看了一眼,见玲珑被秦道非拖着走进来,她摇摇头笑着回了房间。
“我家小姐又干啥了?”画儿悠闲的问。
“被你家庄主抓着小辫子,一路拖回来了。”虽说画儿没看到那个画面,但是光是想想,都觉得好搞笑。
于是,画儿很不厚道的笑了,可是笑着伤口实在太疼,她便呲着牙一边笑,一边期待的看向门口。
回到玲珑阁,玲珑知道自己反抗无效,便妥协了。
“你放开我,这样像什么样子?”
啧啧啧,她居然好起面子来了,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玲珑说:“现在知道要面子了?”
“我一直都要面子的好不好?”玲珑整理衣摆,愤然甩开秦道非的手,往画儿房间走去。
那是画儿的房间,秦道非倒是不方便进进出出,便自己回了玲珑的房间,好似之前两人的那几天冷战不存在似的。
送碗的下人在半路碰到唐力,唐力问他:“去何处?”
“庄主让给大夫人送碗去玲珑阁!”下人回答完,唐力看了一眼碗筷,淡声说:“我要去玲珑阁,碗筷交给我吧?”
那下人将碗筷交给唐力便跑,一刻都不停留。
说实话,逍遥庄的下人也不喜欢去玲珑阁,虽然凤玲珑从来不对他们大吼大叫,但是看她收拾起谭惜音个秦王香域来,大家都不寒而栗,不敢靠近。
唐力拿了碗筷也没有去玲珑房间,而是直接去了画儿房间。
原本三个说说笑笑,不应该是取笑玲珑的两个女人,看见唐力进来,都不说话了。
方晴是在外人面前保持矜持,可画儿……就值得深思了。
“哟,唐力你来了?”虽然玲珑笑得很和善,可唐力却总有种见到青楼嬷嬷的感觉,很惊悚。
他将碗放在玲珑面前,颤巍巍的说:“大夫人,这是您要的碗筷,那个……我走了……”
嘭!
唐力一头撞在门柱上,玲珑心疼门柱。
“唐力,你别跑,撞坏我家门柱了,罚你喂画儿吃东西!”玲珑夹了一块猪蹄儿放在碗里,递给唐力。
画儿咬牙说:“我自己能吃,唐力大哥你有事就去忙吧?”
“我,我不忙!”唐力说完,走到榻前,夹了一小块喂给画儿。
玲珑点了点方晴的额头,故作娇嗔,“死相,讨厌!”
“死相,讨厌!”
艾菲闻着味道从房梁上飘下来,用冷血的声音学玲珑撒娇,众人一阵恶寒,她却犹自不知,夹了一块猪蹄放在碗里,开吃。
“菲菲,你啥时候回来的?”玲珑有些紧张,要是她记得没错,有人应该是跟着某人去了的,怎么就回来了呢?
“那小混蛋去了,为了他的生命安全,老子决定离他远点!”
好强的杀气!
玲珑挨着方晴,做了一个害怕的表情。
方晴忍住恶心,很慎重的说:“我在吃肉!”
“我也在吃肉,好巧哦!”玲珑就这样一笑而过,好像完全听不懂方晴的讽刺。
方晴竟不知自己能说什么好!
饱餐结束就是困顿,玲珑眯着眼回到房间,却看见秦道非竟在房间里坐着。
而疾风在他对面,不知在同他说什么,秦道非的面色有些凝重。
见玲珑进门,疾风躬身问安,然后掠窗离去。
玲珑趴在桌案上,要死不活的问:“怎么了?”
“困了就睡,我出去一下,过一会儿就回来。”秦道非起身欲走,玲珑听说他要出门,当即睁大眼睛,做好了开溜的准备。
秦道非走都走了,又折回来,很欠揍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走了,你就可以开溜了?那你放心吧,我不走。”
玲珑觉得自己喉咙里面像卡了苍蝇一样,想吐吐不出来,想骂又不敢骂,好委屈好恶心,好困!
“你,又下药!”玲珑说完,就倒在桌案上睡着了。
秦道非将玲珑抱回床榻,将她安置好了才走出门去。
且说谭惜音。
从逍遥庄出去之后,她与小翠二人哪里都没去,直接去了那散播谣言的女人家里。
看到小翠同盖在面纱下面的谭惜音,那女人笑嘻嘻的走上前来,热情的对小翠说:“姑娘今儿又来做什么?”
“我且问你,说秦家二夫人……那个……的事情是不是你传出去的?”当着谭惜音的面,小翠不敢说出“淫乱”二字。
那女人虽只是个嚼舌根的妇人,但却看得懂人情世故,谭惜音虽然一直不说话,可是妇人却能猜到,这就是那位秦家的二夫人。
说实话,秦家的两位夫人她都开罪不起。
“哎呀,姑娘你这话说得,我昨儿刚传了大夫人的不是,那我是知道的,大夫人在秦家可不受宠,可这二夫人在秦庄主面前,那可是金宝贝,我哪敢乱传她的不是呀?”
可能,那女人的话让谭惜音颇为受用,她拉了小翠的衣袖说:“我们走吧!”
小翠愤然瞪了那女人一眼,扶着谭惜音走出门。
“二夫人,这京城所有的有意而为之的谣言都是从这地方传出来的,二夫人相信那妇人的话?”小翠疑惑的问。
谭惜音道:“我不是相信她,而是清楚,这样无权无势的人,根本就不敢得罪秦家两位夫人,或许真不是她。”
听了谭惜音的话,小翠便不知该说什么了?
两人走到院子里,那群孩子围上来,唱了几句祝福的话语,想讨个赏钱,可谭惜音心情不好,便冷声说:“都走开。”
“哼,小气,早些时候那位公子跟夫人就很好。丑八怪,没人爱!”一个小孩子不屑的说谭惜音。
谭惜音忽然拽着那孩子的衣领问:“你说什么?那位公子是不是长得很好看,跟他一起的那个夫人是不是头发上只簪了一枚簪子?”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那小孩说完,带着其他的小孩离开了。
谭惜音攥着拳头恨声说:“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那怎么办,二夫人?”小翠战战兢兢的问。
谭惜音回头看了一眼,快步朝那女人的屋子走去。
谭惜音去而复返,那女人吓得战战兢兢,一直不停的往屋里退。
“早些时候凤玲珑是不是来过,那些话是不是她让你传出去的?”谭惜音揭开斗笠,面目狰狞的问。
那女人被谭惜音脸上纵横的伤口吓得尖叫着往后退。
见状,小翠走上前去,狠狠的甩了那妇人两耳光,厉声说:“我们二夫人的闲话你也敢乱传,不要命了么?”
那妇人在谭惜音这样的显贵面前,自不敢泼辣,只捂着被打的脸嘀嘀咕咕的说:“外人都道逍遥庄的秦庄主爱小妾,可我却看着不像那么回事,而且我亲口听秦庄主说了,他那心里只有大夫人一个人,而且他还很惧内,你拿什么跟大夫人斗?”
“你说,道非哥哥说他最爱的女人是凤玲珑?”谭惜音双眸暴突,一双消瘦的手紧紧的握拳,上面全是青筋,看上去面目可憎。
那妇人看谭惜音情绪不稳,便在心里度量,“那看来这秦庄主说的是真的,这二夫人根本就已经失宠了,一个失宠的二房,还试图伤害大房,我怕她作甚?”
“对啊,秦庄主亲口说的,我看他对那大夫人可细心得紧。”妇人大着胆子说。
谭惜音听了妇人的话,愤恨的一把推倒妇人,取了金簪抵在那妇人的脖子上,厉声说:“你说,道非哥哥与那贱人还做了什么?要不然我这就戳了你的脖子。”
“光……光天化日之下,你敢?”妇人害怕,但总觉得这谭惜音柔柔弱弱,不像是能杀人的样子。
呵呵!
谭惜音冷哼,“我怎么说,也是逍遥庄的二夫人,就算我再不济,杀了一个碎嘴子的女人,道非哥哥不至于不保护我。”
那妇人一听,这话倒也有理,便不敢隐瞒,只好将玲珑委托的事情告诉了谭惜音。
此时,那女人的丈夫进屋。
谭惜音冷冷的看了那男人一眼,从钱袋里面取了一张银票放在那人手里,“我这里有五千两,你杀了这贱人,这银票就是你的,如果你不杀了她,那我来动手,你得不到银票,杀人的罪名一样在你身上。”
“你谁呀?”那男人有些惧怕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冷笑着说:“我是逍遥庄的二夫人,你妻子在外谣传说我是个淫妇,我若不杀她,难消心头之恨。”
“我杀了她,你真能给我银子?”男人看着那五千两,眼里已经显露出残忍的光芒。
谭惜音从袋子里有取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冷声说:“你现在只要将她捂个半死,然后在房梁上扎根绳子,将她吊上去,那她就是自杀的,与你没有关系,明日再有个流言说,她因为帮着凤玲珑散播谣言,不堪逍遥庄的逼迫,自杀死了,这事就了了。”
谭惜音将每一个细节都跟男人说好了,男人自然也就心动了。
女人平素就欺负他,杀了她,不但不用背负罪名,自己还能过上富豪的生活,男人几乎是不用想的,就走过去勒住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女人的脖子。
谭惜音眸色平平的取了巾帕丢入水中,然后将巾帕递给男人,“用这个,更快!”
男人用巾帕捂住女人的口鼻,女人没想到自己懦弱的丈夫,竟能这样残忍,她不安的挣扎着,反抗着,可是终究抵不过男人的力气,没多久,便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挣扎的力道也变得微弱。
最后,终于没了反应。
从头到尾,谭惜音都冷冷的看着,嘴角甚至勾着一抹残忍的笑,与她此刻狰狞的面容搭配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夫人,她不动了!”男人邀功似的看着谭惜音。
谭惜音淡声说:“找个绳子将她绑起来,趁她还没死透挂上去,才能骗得过别人。”
男人连忙翻找了绳子。
小翠帮着搭好绳子,男人将女人吊上去,那没了反应的女人忽然剧烈的动弹起来,可是她人在绳子上,越挣扎呼吸就越微弱,最后……
女人蹦跶了没多久,便瞪着眼珠子不甘心的看着这个世界,定格!
做完这一切,谭惜音优雅的转身离开,好似刚才她只是去赴了一场仕女之间的晚宴。
谭惜音离开后,那男人躲在角落里面,只想着等谭惜音走远一些,便张扬话题出去,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然后远走他乡。
谁知,一个黑衣少年从天而降,冷冷的看着他。
“你,你是谁?”男人吓得腿直哆嗦。
少年抬头,笑着说:“我啊,我是逍遥庄的索命鬼!”
逍遥庄索命鬼……疾风!
“啊!”男人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惊惧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就被疾风一记手刀打晕,疾风看了那挂在绳子上的女人一眼,淡声说:“你咎由自取,死不足惜,但是我也帮你报仇了,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嫁个好人吧!”
回来后,疾风将一切告诉秦道非。
若不是疾风一句一句描述,要不是他亲眼所见,秦道非简直无法相信,这个在他身边多年的女人,竟是如此可怕。
或许,他只是一直不愿去看清这个人而已!
毕竟,那个在他记忆深处的小姑娘,温柔端庄,知书达礼,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的好。
待玲珑熟睡之后,秦道非才起身走出门。
秦道非刚走,艾菲便从房梁上下来,取了一枚银针在玲珑脖子上扎了好几针。
“女人,你扎我多少针?”玲珑一睁开眼,就看见艾菲拿着银针在自己眼前晃,原本没怎么觉得疼,不知为什么,看到艾菲的冷脸和她的银针,玲珑就觉得无比的疼。
艾菲将银针收起来,很欠揍的说:“手生,顺便练练!”
噗!
玲珑那口老血,真是不吐不快!
“今日,秦道非在那卖药人那里得了一个盒子,我不知里面有什么,他不给我看。”玲珑闷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
艾菲翻着白眼说:“这个我无能为力,我没法从他手里抢到东西。”
“还有一件事……今天我们在大街上被人伏击了,我听到了小虾米的声音。”玲珑说罢,眸色深深的看着艾菲。
艾菲也同样眸色深深的看着玲珑。
“你怀疑他要杀你?”艾菲的语气很薄凉,似乎很不赞同玲珑的话。
玲珑失落的低头,“我不知道,只是听到小虾米的声音,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去问问,他会杀这世间所有的人,都不会杀你,我不信是他。”艾菲说罢,便消失在玲珑的房间。
玲珑看着艾菲离开的方向怅然。
玲珑无心再睡,便将骰子解下来,怔忡的看着。
两年前,她被人从火海救出来,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疼到她没了知觉,再醒来的时候,她的脚趾骨就被人放在一个精致的盘子里面。
痛么?
当时她是真没感觉,只是看着那脚趾骨在盘子里,多少觉得有些恶心。
后来,那人问她,这脚趾骨要怎么处理,玲珑怔忡不言,又过了半天,她道:“你能帮我把这脚趾骨做成骰子么?”
那人没说话,将盘子带走,五日后,他就给了玲珑这个镶嵌了红豆的骰子。
“凤玲珑,希望你能记住你的伤,此生不忘。”
那人的话,言犹在耳,可玲珑却凄然的想着,此生那么长,长到走着走着,她就会忘记了很多事情。
玲珑狠狠的摇头,不愿自己陷入那段灰暗的过去,她将骰子重新挂在腰间,整理好衣衫走出去,寻画儿说话去了。
“小姐这个时间不是该午睡么?”画儿问。
方晴坐在桌案上绣花,见玲珑进来,她放下手中的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虽然她不说,但是玲珑总觉得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只是,她不问不说,也从不在秦道非面前提起,这让玲珑很自在。
“我睡不着,方晴你用拿剑的手绣花,不觉得别扭么?”玲珑坐到方晴对面,用手肘撑着桌面,双手捧着下巴,一副百无聊赖状。
画儿趴在床榻上想,她家小姐一定有事,只是她不知道出的是什么事。
方晴抬头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人就是这样矛盾的呀,就好像你爱着一个人,却总要背着他做违心的事情,不过只要是殊途同归,路程有分道也在所难免。”
看吧,就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玲珑趴在桌案上,唉声叹息的说:“这日子太平静了,我忽然好想干坏事。”
噗!
看吧,就知道她有心事!
画儿哭笑不得,“小姐你要是觉得无聊,想出去玩你就去吧,你不用管我的。”
“我倒是想出去,可是秦道非现在限制人随意进出府,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去,我都好久没出去了。”玲珑真是不能闲,从从前到现在,闲下来她就要抓狂。
噗!
画儿与方晴一同喷笑,而后一起毫不留情的拆穿她,“莫非今日跟庄主出去的不是你?”
呃!
玲珑抓抓头发,烦躁的说:“算了,我跟你们没有共同语言,我回房睡觉去?”
言落,玲珑便真的走了。
画儿担忧的看着玲珑离去的方向,凄楚的说:“我觉得我家小姐真有事!”
“没关系,任何人都有过不去的坎,你安心养伤,你家小姐是个聪明人,她会自己处理好自己的问题的。”
“希望如此吧?”虽有方晴宽慰,可画儿还是觉得担心。
玲珑回房后,踢了鞋子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滚了几圈后,居然真的睡着了。
秦道非回来的时候,就见玲珑裹成粽子一样捂在被子里,他拧眉看了看房间的陈设,而后走过去拉开玲珑的被子,却见玲珑满头大汗。
“蠢丫头!”秦道非冷声说罢,将玲珑的被子给盖回去,然后又揭开,让玲珑的脸露出来。
玲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秦道非在一旁,便伸手摸他脸。
“干嘛?”秦道非脸被玲珑摸变形了,语气也不是很友好。
玲珑痴痴的笑,“以前没机会凌虐你这张帅脸,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好好摸摸,这样以后也不会忘记。”
“这辈子我们都会在一起,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熟悉。”秦道非虽然不喜欢玲珑的举动,却也没有推开她。
呵呵!
“一辈子啊?”一辈子好长啊!
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放在手心,淡声说:“刘风影约我见面,你要不要去?”
刘风影?
玲珑在大脑里面搜索了一遍,倏然想起,他们在项王府上,还安插了刘风影这根搅屎棍,好像都没怎么派上用场?
“我去了她会不会就不理你了?”玲珑还是没睁眼,赖床的样子怎么看都可爱。
秦道非将玲珑脸上的头发拨开,淡声说:“刘风影说,项王妃怀孕了。”
“她想杀了项王妃肚子里面的孩子?”玲珑忽然坐起来,揪着秦道非的衣襟问:“是不是?”
“有这个可能?”秦道非没有回避玲珑的目光。
玲珑喏喏的问:“你会帮她么?”
“不会,我只要项王的命,其他人的,能不伤害我会尽量留着。”
听了秦道非的话,玲珑呵呵傻笑两声,轻轻的放开秦道非的衣襟,“你自己去见吧,我可忙可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