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两种不同的记忆。
“说说看,提起你父母时,你想到的是什么?”
谢冬清说道:“我想不起他们的具体模样,但记得他们的声音,我爸爸不喜欢我从事艺术道路,认为女孩子去学魔术很叛逆……我妈妈,我妈妈是……不记得了,好像能想起的,是她喜欢穿米色的高领毛衫,每次穿高领毛衫就会配胸针……”
梅阁说道:“这是梦的原因。梦中最真实的只有自己,其他一切,不管是人也好,事情也好,都是由现实中的记忆片段和梦境中的设定糅杂在一起的。所以一直是错乱的。你若不仔细想,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的这一部分记忆是不完整的。但一旦你想了,过几天之后,你的梦就会根据记忆中的潜意识,把这一部分补充完整。”
梅阁看着一脸怔愣的她,道:“如果可能,你现在试着和梦中的爸妈视频,你会看到你母亲穿着米色高领毛衫,戴着胸针,你父亲则很有可能不理会你的通话,或者表达出你现在从事的这份职业的不满。”
谢冬清点开通讯软件,又退了出来。
她抬起头,说道:“我……姑且相信你。我刚刚……”
她叹了口气:“刚刚一直有个声音在我心里,不停地在提醒我相信你。这种感觉……很奇怪,从来没有过。所以,我暂时信你,然后呢?我需要做什么?”
梅阁稍微松了口气,他说:“想想看,张不悔,或者谢秋铭,这个名字熟悉吗?”
谢冬清半张着嘴,她愣了好久,突然站起来,冲出去,问她的助理:“阿妹,我有未婚夫?!”
小助理吓得够呛,哆嗦道:“姐,你怎么了?你夏天订的婚,今天的公演就是婚前告别演出,这周六姐夫从部队回来,你就结婚了……”
谢冬清神色紧张:“他叫什么”
“张医生啊,是个军医,你俩从小就认识的。叫张不悔,虽然名字听起来武侠一点,但姐夫人还是很现代的……”小助理没再说下去,她看到谢冬清身后,那位玫瑰先生阴沉可怕的表情。
谢冬清缓了好久,转过身,愧疚地看着梅阁:“对不起,我……我好像忘了我要结婚。”
她现在十分懊悔,为什么她对要结婚这件事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如果自己真的是要结婚的人,那之前对梅阁的那些举动,就是……
就像在欺骗他的感情。
梅阁平静道:“联系他,就是他把你困在梦中,魂引虽毁,但只要他梦中魂不灭,你还是要按照他设置的姻缘走下去。”
梅阁看向神色迷茫又复杂的谢冬清,认真道:“联系他,找出他,杀掉他。”
这句话惊掉了小助理手上的道具。
“谢冬清,要么你快些想起来,要么就信我一次,我不会骗你!”
谢冬清幽幽叫了声:“阿妹。”
小助理连忙应声:“哎,姐,怎么了?”
谢冬清垂下头,闭上眼睛,苦笑道:“你看,他们都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我该不该信你呢……若信你,这是梦,那就意味着阿妹,小吴,我的朋友们,我的那些观众,其实全都不是真实的。若不是梦,我要是听你的……那就是杀人,是一条人命……还是我未婚夫……”
梅阁心疼道:“让你痛苦的是他,让你受苦的也是他,就我所见到的,他杀了你两次,两次!”
“就在我眼前,我看着你……他就在我眼前杀了你。现在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不会喜欢被梦左右的,你问问你心底的那个声音,问问看自己想不想从这里出去。”
小助理怯生生道:“姐……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叫人过来?这人……是不是不太正常。”
谢冬清愣在原地,她慢慢抬起头,看向梅阁。
眼泪毫无征兆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喃喃道:“我……我好像……”
她的脸变得十分苍白,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谢冬清慢慢蹲下来,抱着头低声道:“好疼……头好疼。”
梅阁紧张地抱住她:“哪里疼?你哪里不舒服?”
“头……头好疼,好多东西……好多画面……好快……”
梅阁急道:“那就先别想!别想了,先停下来,身体要紧……”
谢冬清似是痛极,呜咽起来,片刻之后,她昏了过去,身子慢慢软了下来。
梅阁心疼得要命,他现在万分后悔。
梅阁抱起她,对吓到发呆的小助理说:“车呢?送她去医院。”
小助理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叫道:“啊?!小吴!!小吴快来,冬清姐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明天有个小论文截止日期,所以明天更新大概会在下午六点左右。上午就不要等更新啦!以及感谢车车和木沙的雷,谢谢,祝大家一切顺利!
今天送一个小剧场给大家。
我是提醒大家明天下午更新的分界线
此梦过后,梅阁基本忘了这一梦会魔术的冬清姑娘。
直到有一天,谢冬清颠颠跑来,让梅阁上交家庭共同生活费时,使了一招掌藏术,梅阁这才惊觉,她是真的会一点魔术的。
事情是这样的,梅阁从钱包里抽现金时,先抽了三百,放在她摊开的手中,然后再抽,拿出来要给她时,发现谢冬清手里什么都没,白嫩嫩小手还在他脸前举着。
梅阁问道:“刚刚的钱呢?”
谢冬清笑眯眯道:“什么钱?”
“……我刚刚放了三百。”
“没有呀!快点交钱,不要抵账,每人每个月上交十张毛爷爷做家庭日常支出是咱婚前定好的规矩,你可不能食言。”
梅阁啪的一声合起钱包,把整个钱包放在了谢冬清手中,说道:“师父,我给你交学费,你告诉我,你刚刚怎么把三百给贪了的?”
“乖徒弟,看好啊。”谢冬清晃了一下手,夹起钱包换到了手背,稍微抬手,钱包就滑进了衣袖。
她得意道:“原理就是这样,钱包太大藏不住,但只有纸币的话,很容易就藏起来了,而且刚刚你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里,所以我才能成功。”
梅阁和善的微笑,捉住她的手臂,把三百块从她衣袖里抖了出来。
谢冬清死死握住三百,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忍心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放水吧,三百块很少的……而且这三百块是给心肝买猫粮的。”
梅阁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的谎言:“心肝的猫粮是公用支出,这三百块要给你,明天就变成一堆零食,之后又不好好吃饭。”
“我会好好吃饭的!”
她眼睛眨着,梅阁一时心软,稍稍松了下手,谢冬清抓起钱一溜烟跑了。
梅阁对着她的背影说道:“仅此一次,再让你妈抓到你吃零食不吃饭,我就不替你挨训了。”
谢冬清拍胸保证这次绝不会被妈妈抓到。
第二天上班时,梅阁总觉得少点什么。
等他坐在单位的椅子上,拿出手机,看到锁屏壁纸上谢冬清那迷之狡黠的笑容时,才突然想起:“我钱包!”
钱包可是昨天自己亲手交出去,然后……被她用三百块转移了注意力,最终,三百块没要回来,钱包也没了。
后来的后来,当同事聊起藏私房钱时,梅阁说道:“我太太藏钱,跟打游击一样……据点多,分布乱,剿灭一个,过几天就又冒出好多个,生生不息。”
“哈哈哈哈怎么到你家,是你老婆藏私房钱?”
梅阁笑容温柔:“起初是为了偷摸买零食,后来,就成习惯了……”
毕竟谢冬清的原话是:“藏点钱,忘掉它,之后突然翻出钱,那种惊喜感幸福感,戒不掉!”
☆、乘物【梦中梅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