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奇怪的是,这一梦,竟然没有逼婚。
梅阁思索着。
进入这一梦之后,意外频出。
比如他不再是单纯的只遵循一些基础设定的梦境侵入者,而是成为了有复杂背景的角色。
比如,谢冬清说她梦到过他,坚信着与他前世有约。
再比如,没有逼婚,也没有新郎,更没有听谢冬清提起过跟谁有婚约。
这一梦,变数真的太多了,梅阁心底,隐约感到了不安。
快到中午时,车行至北疆的一座大城。
因来往商客众多,进城时,车上人员都需下车过检,呈递身份牌。
梅阁跟着谢冬清下了车,接受检查时,谢冬清递了几块小碎银,说道:“这是我家属,因出门匆忙,未带身份牌。”
小官吏也很上道,神情坦然地接过碎银,说道:“进城到官府登个记,领个临时的身份牌,下次出远门记得带。”
“多谢大人。”
谢冬清顺利带着梅阁进城,同张不悔说了之后,直奔官府而去。
办事的官吏润了笔,抬头看了眼梅阁,问道:“名字,籍贯。与同行者的关系。”
谢冬清脱口而出:“梅阁,家住泸州谢家镇谢刀门,是我……家属。”
听到这个称呼,梅阁十分震惊地看了眼谢冬清。谢冬清立刻转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
官吏慢悠悠哦了一声,工工整整填好单子。
看着官吏取出一块红木牌,慢慢写上他的名字,梅阁有种错觉,好像再加张照片,就像在领结婚证。
等拿到临时的身份牌从官府出来后,梅阁才问谢冬清:“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
梅阁很在意这个问题,因为她刚刚说的是家属。
谢冬清羞赧道:“嗯,我确实挺喜欢你的……不过你不要多想,刚刚那句话是为了登记方便顺口一说,不然肯定会问更多的问题。那个,你不介意吧?”
此话一出,梅阁还未回过神,一直站在门口等谢冬清的张不悔厉声道:“你说什么?你喜欢谁?”
谢冬清被他吓了一跳,疑惑道:“张公子……怎么了?”
张不悔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指着梅阁问道:“你刚刚可是说你喜欢他?”
谢冬清不说话了。
她慢慢将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来,背在身后,冷声道:“我喜欢谁,要怎么称呼一个人,同张公子有关系吗?”
一次犯神经,她可以忍,三番五次突然跳脚发神经,她实在是忍不了。
谢冬清脸色不快道:“张公子管好自己的事便是,我谢冬清的事,同你没有任何关系。”
张不悔咬牙笑道:“我算是知道了,不能总由着你性子来!我就是对你太放任了,才会让你一次次寒我的心……”
他狠狠盯着谢冬清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梅阁默默看完全程,开口道:“他喜欢你。”
谢冬清苦笑摇头:“莫名其妙。我从未见过有谁是这样喜欢一个人的。这种喜欢,但愿不要再有。”
她说完,回头对梅阁温柔笑道:“这里的馄饨面很好吃,要去尝尝吗?”
“好。”梅阁点点头,望着张不悔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非命【聚义会】
谢冬清和梅阁找了家街边小铺,坐下等馄饨面。
馄饨还未下锅,车夫就寻来了。
“当家的,望山派的人走了。”
谢冬清无声叹息,只道:“随他们去吧,我们吃完再出发。阿伯,你也来碗馄饨吧,不赶时间了,坐下吧,暖暖身子。”
车夫高高兴兴地接过筷子,说道:“其实小老觉得,咱们不跟望山派一起走挺好的,望山派的那一位是少爷脾气,咱小门小户的,吃不消。”
谢冬清含笑点头。
他们吃完才出发。
谢冬清上了车,没一会儿就在马车的晃动中睡了过去。
梅阁见她抱着胸歪躺在车上,头在马车颠簸中一下一下磕着车壁,睡得很不安稳。于是轻轻把她拨进怀里,将斗篷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轻轻敲了车门:“老伯,慢点走吧,她睡着了。”
“哎!”车夫拽住缰绳,放慢了速度。回头说道:“当家的这几天也不容易,卫少侠是老门主收留的孩子,跟当家的一起长大,就像亲弟弟一样。这下没了,当家的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呢。我真觉得,咱不跟望山派的一道儿走要轻松很多。他们望山派家大业大,养出来的少爷,我们也得罪不起,天天看人脸色。上次在彭城,当家的给卫少侠买棺木,连自己拿主意都不行,一定要顺着那位少爷的心思……小老当时就替当家的觉得憋屈。”
梅阁轻轻嗯了一声。
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张不悔的控制欲很强。
张不悔……会是化名吗?
“这刚出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车夫叹道,“看来这次出门,不太吉利啊。”
不与望山派同行后,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时间安排宽裕了很多。谢冬清还在一座小城待了两日,让裁缝店赶制了一套衣裳给梅阁换上。
“往北去,会越来越冷。”谢冬清送衣服时,这么说道,“这个布料厚实,抗风,你换上吧。”
她红着脸道:“一直都辛苦你了……每天都帮我烧洗澡水,我都知道……”
梅阁道:“应该的,不用不好意思。打水烧水都麻烦,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做。”
谢冬清的脸更红了,呆站了一会儿,她轻声道:“谢谢。你对我真好……”
“应该的。”梅阁低头看着手里的衣服,眉梢眼角浸满了温柔的笑意。
又过了几日,他们终于到了四方城。
“谢刀门?”
门口迎接来客的人上下打量了谢冬清。
他并未听说过这个门派。
“哪里的?”
“泸州谢家镇的谢刀门。”谢冬清不卑不亢的报上家门,说道,“我们有收到请柬。”
她从怀中掏出烫金请柬,递给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