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壁后又赶忙派人打听两仪殿的情况,得知今日取消朝参,又马不停蹄地去了清宁宫小厨房亲自下厨。
一通忙碌只为萧萦心,合着他能有今日的口福,还要感谢人家。
王徽妍笑道:“臣妾做得后总要亲口品尝,才敢往陛下这里送。已然用过了。”
男人颔首,拈起汤匙尝了一口,咸鲜的口感夹伴随着芦笋的脆爽使得口中迅速生香,犹如将春天吃进肚中的感觉。
他默不作声地连用三碗,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碗箸。
一方樱粉色的绢帕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臣妾这里有绢帕,陛下将就着用。”
慕容策抬头对上她那双含着笑意的星眸,喉结动了动,轻轻接过她手中的绢帕,闻着属于她的味道擦了擦唇角,“皇后手艺绝佳,朕很是受用,有赏!不若皇后说说,最近有何想要的物品,朕必然满足你。”趁她思索间,不动声色地将绢帕塞入袖中。
“臣妾什么都不缺,”王徽妍偷眼看他,又赶忙低垂视线,并未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臣妾听闻贵妃回宫便去探望,谁知守在殿门的内侍说陛下有旨:贵妃患了痨病,要封宫治疗。臣妾身为后宫之主,总是要弄清楚缘由。”
男人垂眸,把玩着手中的小叶檀,片刻后淡淡询道:“皇后不若想想,朕为何要这般做?”
少女摇摇头,“臣妾想不通,若确诊为痨病,为何还要将人接回。除非……”
慕容策嘴角漾出一抹含蓄的笑意,“除非什么?”
王徽妍抿抿唇,脑中飞快地思索该如何说,才不会让他多心。
“皇后希望朕如何处置萧萦心?”男人将她眉间的挣扎尽收眼底。
牙尖嘴利的小狐狸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刻,他心中总算稍微舒坦了一些。
少女像是鼓起勇气般与他对视:“陛下,贵妃不喜欢您。”想到他昨晚酒醉后,红着脸闭目靠在她肩上喃喃细语的模样,莫名地心疼起来,越想越怕他伤心,赶忙起身握住了他的手,“臣妾虽然没有尝试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臣妾知道您是好人……”
她越发着急自己竟然在关键时刻语无伦次,看着他的表情从惊讶,怔忡到一脸委屈,越发觉得自己为何要这般残忍。
正在不知所措间,整个人就被他揽入膝上,听得他委屈地询道:“那皇后可否喜欢朕?”
他这是在寻求替代品么……
她心中并不愿意,却又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只得艰涩回应:“臣妾也不知何为喜欢,”飞快地睃了眼近在咫尺的俊颜,撞进他失落的眸中。
见他像是并不满意的样子,只好说出了心里话:“臣妾下定决心要协助陛下管理好后宫,尽所能的做好皇后之位。”
慕容策看着她清澈的星眸满是真诚,虽然她说的话并不是他最想听的那句,但依旧令他深深动容。
小狐狸能勇敢的往前迈出一步,他已经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更不会生出去逼迫她的念头。
他相信,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想到以后的每一日都会令他充满着期望和欢喜,不由得拥紧了她,“朕从未想过强迫你做不愿做的事,今日是这般,以后也一样。”说的磕磕绊绊,他并不善于表达,这一句话已经让他烧红了耳廓。
不知为何,王徽妍竟然会有想流泪的冲动,她抬起双手缓缓抚上男人的背,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臣妾还有事瞒着陛下,是臣妾不对。”
慕容策见她红了眼眶,又心疼又好气更加的好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面颊:“傻姑娘,就没见过你这种做好事,还将自己搭进去的人。”
他并不是一个心存慈悲的人,若不是她的真面目被逐渐揭开,刚好又令他非常心悦,也许等待她的将会是继续的冷遇和日后无情弃之。
如今他早已离不开这个傻丫头,除非她真心背叛,否则他怎么可能会惩罚她。
少女吸了吸鼻子,想着自己是戴罪之身,窝在他怀中算怎么一回事儿,刚要起身下跪,却被他的大手箍住,根本无法动弹。
等等……“将自己搭进去。”
越琢磨这句话越不对劲。
男人见她的小脸儿上一会儿羞赧,一会儿又满是狐疑,干脆变成了惊恐,随即低低笑了一声:“你胆子够大的,带着朕的嫔妃去会别的男人,今日若不给朕一个满意的说法,这件事朕是要计较到底的。”
王徽妍心一沉,欲哭无泪地看着他:“陛下,臣妾想着贵妃将不久于人世,就想着她能放下心中的执念。”见男人不为所动,脑中飞快地想着,如何才算满意的说法,如何……
为今之计只得拉出自己蹩脚的演技,试图蒙混过关了。
少女眼中含泪地搂住了他,“臣妾其实是有私心的……”
慕容策哼了声,“是何私心?”就听得耳边传来哀怨的回应,“将萧萦心送走,陛下身边就少了一名宫嫔,后宫便更好管理一些。臣妾身为皇后,生出这般自私的念头,实属不该,陛下惩罚臣妾罢。”说罢,像模像样的抽泣了几声,懊恼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得贬低自己。
男人本以为她要假意向自己表白,没想到她竟然为自己扣上了一顶渎职的帽子,真是傻得可以。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朕会将她送走。”
王徽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扶住他的双肩,惊喜地问道:“陛下,你莫要诓骗臣妾。”
慕容策见她如此娇憨,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眸中笑意渐渐隐去,“也要看二哥选择哪条路了。”见她不解,索性将这几日的部署和今日的对峙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
少女咬着手指,心中只重复着一句话,这男人太可怕了!合着他早就知晓,并且耐心十足地看着自己做戏,不由得羞愤起来。
慕容策见她的脸色逐渐阴云密布,赶忙问道:“你是不是想问,他如今沦为阶下囚,朕为何还要给他选择的余地?”
王徽妍细想之下,的确很想知道,也就点了点头。心中依旧闷闷不乐。
“那是因为怀王和长姊皆知晓他被朕控制在手中,若朕除掉他,势必会被怀王告知天下,说朕难容前太子,是为不义。”男人低头拨弄着她的玉指,“第二个条件只是试探而已,朕会将他尚在人世的消息公之于众,并且以礼相待。这便堵住了敌人打起拥立前太子的旗号,起兵造反的理由。”
他见少女怔怔地看着他,揶揄道:“如何这般看朕?兵不厌诈,朕在这件事上控制着全局,对方即便觉得朕八成是在用诈,也会思忖剩下两成的可能性,这便是人性。”
王徽妍心说,要么你能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这等心机和算计,恐怕他人早被你玩弄的渣都不剩。
想到萧萦心,她担忧地问:“那若他选择了第一条路,贵妃如何是好?”
慕容策挑眉:“那便留在后宫,继续当她的贵妃。”见她哦了一声,歪头不知想着什么,忍不住试探道:“皇后想朕留下她么?”
少女心说,江山都是你这个人精的,想不想留她说的又不算,别再想骗她表白,“臣妾不敢妄言,陛下若能接受枕畔酣睡着心有他属的女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男人哈哈大笑,再次点了点她的额头,“如此的鬼灵精,不如乳名改为狸奴。”
王徽妍羞恼地回瞪他:“陛下竟然如此贬损臣妾!”想到昨晚,她眼珠一转,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拖着长长地尾音哦了一声:“臣妾误会陛下了,陛下的乳名是菩萨奴,所以为臣妾赐名狸奴,都是奴字辈儿的,臣妾懂了。”
少女憋着笑与满脸恼怒的男人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对方的坚持。
当她意识到山雨欲来时,被慕容策猛然扑倒在罗汉床上,就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徽妍:emmmmm这次狗男人是清醒的,肿么办!
慕容策:若不陪着朕改情侣乳名,日日扑倒你,绝无二话!
今日早更√
下一章羲和童鞋会出场,陛下的飞醋吃起来。
二更……的早晚取决于留言的你们!
感谢在20200414 07:45:13~20200414 21:3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别说多余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697545 10瓶;朕不想上网课、我是嘉哥的家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慕容策爱极了她眸中闪耀着星芒俏皮的样子,这才是真实的她。
明知她是故意,当自己的乳名被她娇软地唤出来后,对他而言是毁灭性的撩拨,另他完全没有招架能力。
他遵从本心,毫不犹豫地将她扑倒,动容般地亲吻着那双灵动的双眸,小巧的鼻尖和那白嫩如瓷般的脸庞,见她最初的反应竟然并未反抗,而是怔怔地与他对视,随后才害羞地捂住双眼,讷讷说道:“陛下,白日里如此亲密……影响不好。”
他唇角微勾,缓缓俯身相就,看着她娇艳欲滴的樱唇,想起自己曾保证不勉强她,为了君子一诺,只得留恋地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前,混沌不清地说:“再唤一遍朕的乳名,就放过你。”
少女脸红地躲着脖颈间的温热吐息,周身的燥热使得她恍恍惚惚地在他耳边唤了声:“菩萨奴。”
感觉到他猛然一颤,脖颈间随即犹如狂风袭来……
*
吴六一焦急地盯着寝殿门,心道:陛下如今得了美人,也要开始君王不早朝了么。
距离与长公主约定的时辰越来越近,再不出发就要迟了。
吱呀——
像是菩萨显灵那般,殿门被面色愉悦的男人打开了。
只见他转身握住一名身着披风,头戴风帽女子的手一同走了出来。
太监壮着胆子觑了眼,见皇后如此装束,眼珠一转笑着后退了两步。
宽大的披风堪堪垂落在地,王徽妍却无心管它,她只关心风帽堆在脖颈间的位置,是否能完全遮挡她的脖子。
少女幽怨地看了扶着她手的男人一眼,登上了御辇。
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以后要是再犯傻,被他吃抹干净也是活该。
慕容策见她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埋在风帽内,也有些懊恼自己为何要一再挑战薄弱的意志力。
感慨独独在她面前丧失的意志力,怕是找不回来了。
想到方才在她脖颈间肆虐妄为,轻咳了一声,不自然地道着歉:“朕方才冒犯了皇后……莫要生朕的气。”
王徽妍低垂着双眸,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再也无话。
风帽遮挡了她大部分的视线,亦遮挡了烧红的脖颈和脸颊,这也是她为何强烈要求穿上他披风的原因。
“朕今日左右无事,陪你一同与长姊汇合。”
少女惊讶地看向他,原来他方才更衣是为了这……他不提,她都忘了长姊曾交代隔日泡药浴的事。
她赶忙摆手:“陛下日理万机,好容易休朝一日,还有很多奏疏要批阅,臣妾有长姊陪同,安全得很。”
这一大早的,为他送膳还搭上了自己,还不够么!
听得他只淡淡回应了句,“朕在马车内等你。”颇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御辇到达清宁宫后,她失魂落魄地迈入殿内。
素芸等人见她这副怪异的装扮唬了一跳,赶忙帮她提起披风的边角进了寝殿。
“更衣,给我找一套高领胡服。”王徽妍走至镜前,这才将披风的带子解开了。
素宁眼疾手快地帮她收了披风,少女来不及捂住脖颈,就听得她一声惊呼:“娘娘,你被马蜂蛰了?”
她赶忙胡乱嗯了一声,“化瘀膏备好,我自行去盥洗,不用跟着。”匆忙去了净房。
“被马蜂蛰了用化瘀膏,好像有些不对?”素宁挠挠头,询问身旁若有所思的搭档。
素芸脸红地命道:“你乖乖去拿便是,莫要再提一句。”赶忙为她找寻高领的胡服,和配有长皂纱的帷帽。
娘娘去了趟两仪殿,回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只会给她带来无限的遐想。
而此刻坐在车内看书的男人,也在一遍遍回味着方才的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