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1)

情兽 温昶 2690 字 24天前

“建一个罢。”

“不建了。”她埋首他手中,“悬月门可以了。”

两个人很久没说话。

“好。”棠篱最终答道。

日子平和安静起来。

棠篱养伤,梨胭照顾。

除了乌锋,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们最后一段日子。所有人都识趣的没有打扰。

鄢月每天长吁短叹,随时都在做棠篱不行了的准备。

宝宝安静许多,七仙院的事务突然多了很多,他每日都在处理。

鄢炀本该离开,不知为何却留了下来,无声无息,存在感极弱。

乌锋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做什么。

东山一如既往的忙,悬月门各类琐事皆要其过目。

自那日谢瞳来悬月门后,暗部也诡异地低调起来。

日子仿佛停滞。

鄢月总隐隐不安。仿佛漏掉了什么重要事情。

半月后,棠篱伤口愈合,可以下床了。

同日,鄢炀离开悬月,再也没有回来。

后院传来轰轰打斗声,震得地面颤抖。鄢月朝后院飞去,刚越过石墙,一阵气浪排来,她被迫闭眼,往后退了三丈。

噗的一声,似有人吐血。鄢月心下一咯噔,赶紧掠回去——

她只看见棠篱从地上抱起梨胭,梨胭已昏过去。地上一滩鲜血。

她不敢置信,“你在干什么?”

棠篱把人抱进屋,门无风自关,挡了一切。

棠篱放下帘子,褪掉梨胭衣物,瓷白胸口上方,原本的小红点变为一个红色的大圆圈。

门瞬间被冲破,鄢月横眉冷目,怒气冲冲拉开帘子:“你——”她顿住。

鄢月一下看向他,“你的毒解了?!”

棠篱不懂红圈什么意思,但看鄢月的神情,应该是好的。

他放心三分,把衣物给她穿好,才道:“是。”

“为什么?”

棠篱垂下眼,神色不辨,“不知。”

“不知?!”鄢月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什么时候解的?”

“成亲第二日。”

鄢月眉头紧锁,成亲后第二日,也是结契成功的第一天,也是……她打住,不可能是这么戏剧的解毒方式。

难道是因为结契?

这和结契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跟什么啊,莫名其妙的。她脑壳痛。

棠篱道:“机缘之事,难溯其源,毒既然已解,如何解的便不重要了。”

也是。

他问:“此圆圈何意?”

“情兽与人结契,生命便不受二十年寿命影响,契主若是身体强健,情兽的生命线便会变成一个圆,从此不再显示寿数。”

“若不强健呢?”

“一个残缺的圆。”

“多谢。”

鄢月明白过来,“刚刚你是故意打晕她确定她的生命线?”

棠篱不语。

“你若知道自己毒解了,不必如此。”鄢月道,“情兽与契主结契后生命完全绑定——”她顿了顿,是啊,他俩结契了。原本以为两个人活不了多久,结了就结了,人生最后的时光任性一把。未曾想现在毒解了,诸多问题扑面而来。

两个人能相爱多久?一年?两年?

棠篱若变心了,梨胭如何自处?

棠篱是失忆之人,梨胭也是失忆之人,两个人真的能一辈子不恢复记忆吗?

棠篱的身份不会简单,他是谁?

梨胭已经清楚自己的身份,恢复记忆后做的决定还会一样吗?

她脑中冒过一个可怕的想法,结合她最近察觉到的怪异,屏息道:“棠篱,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棠篱一笑,神色自若,“为何会这样想?”

“你回答我。”她盯着他。

“没有。”

“真的?”

棠篱看着她,“真的。”

此刻,梨胭眉头皱了皱,睁眼醒来。

隔着床幔,鄢月又站得偏,梨胭只看到床边的棠篱,她睁眼的时候,目光极其冰冷,杀意一闪而过。

她瞬间坐起,一掌朝他拍去——

“你醒了?”鄢月察觉动静,掀帘——

梨胭一愣,瞬间化去内力,一掌拍在棠篱胸口——啪!

鄢月一愣。

梨胭拍完又抱住他,“你打我!”声音又气又娇,说的是之前被一掌拍晕的事。

棠篱深吸一口气,额上青筋跳了跳,反手抱住她,哑声道:“对不起,内力突然恢复,还没有习惯。”

梨胭哼了一声。

鄢月瞧了瞧棠篱似乎被拍裂的伤口,眉头皱起,她拉起梨胭,“你跟我过来一下。”

“怎么啦?”

二人跃至鄢月房中,鄢月关上门,问:“棠篱的毒解了,你知不知道?”

梨胭目光一闪,“我知道,他跟我说了。”

鄢月问了刚才一样的问题:“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梨胭一笑,神色自若,“为何会这样想?”

“你回答我。”她盯着她。

“没有。”

“真的?”

梨胭看着她,“真的。”

两个人的回答一模一样。鄢月一抖。

这是结契的影响吗?

“棠篱毒解了。”鄢月道,“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可以相守很多年。”她笑。

“不。”鄢月现在后悔死没有阻止当初二人结契,“意味着你将永远反抗不了他,永远顺从他,按他的喜好行事,他随时可以结束你的生命,但你却不能如此。”

“是吗?”她还是笑着,眼睛里的光却有些暗,“不一定哦。”

鄢月想到棠篱被拍裂的伤口,眉头一皱,“你们是不是没有结契?”

“结了。”梨胭捂住胸口,喃喃,“很明显。”

“那你刚才可以那样打他吗?”

梨胭一讶:“不能吗?”

鄢月其实没有亲眼见过结契的情兽是怎样的,对结契情兽的大部分了解都来自他人转述,每个人都是发毒誓告诫后来者绝不要结契,后果比其讲述的还要可怕。

鄢月犹犹豫豫:“不是完全不能反抗吗?也不能伤害契主吧……”

“我没反抗呀,跟他闹着玩呢。”梨胭漫不经心的,“只要契主不觉得是伤害,应该就可以做吧……”

鄢月一想也是。

只要契主允许,情兽便都可以做;只要契主不讨厌,情兽就不会受压制。

那刚刚一掌,棠篱是自愿接受吗?

鄢月身体一抖,突然有些感动是怎么一回事?但转瞬她又重回忧愁——刚成亲,正是爱意最浓之时,自然能这里忍那里宠,棠篱真的能这样爱她一辈子吗?

此话难说。

而梨胭……

梨胭突然抱住她,鄢月一愣。

“别担心我。”梨胭拥抱着鄢月,“若已成既定事实,那就顺着事实走下去,问题出现就解决问题。每一条路都难走,前路都是未知的。担心太多是辜负了当下。”

鄢月一叹,她最近确实忧虑太多,有太多放不下。她拍拍她,“你能想通,最好。”

梨胭笑:“我当然能想通。”

过几日是中秋节。楚都每年的中秋都特别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