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一句,傅川的情绪反倒轻松了大半——池西西出去读一厢情愿的吧?八月就走大概是她为了顺利拿到户口糊弄妈妈的借口。
傅川一放松,脸上立马有了笑意:“魏阿姨,谁说婚姻不幸对男人的影响不大?您要信不过我,我可以签份婚前协议,把名下包括公司股份的所有财产全部过给池西西,婚后的共同财产也都归她,如果我们日后离婚,无论是什么原因,哪怕是她不要我的,我也净身出户。我明天就让律师拟协议,公证完给你过目,这样您总可以放心了吧?”
“……”
傅川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半分虚情假意,魏云楼诧异了片刻,感叹难怪女儿被他哄的没了理智。
……
送走魏云楼,傅川从西裤口袋中掏出了不断震动的手机,事情谈了一半撇下客户出来,对方自然恼怒,合同的细节除了他之外、底下的人又无权决定,所以接连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
傅川没回,第一时间打给了池西西。
电话很快就通了。
池西西正给盆栽浇水:“你今天不忙吗?”
傅川顿了两秒才说:“你妈妈刚刚来找我了。”
“……”池西西一阵头疼,“她都跟你说什么了?你不用当真,我等下去接你下班。”
“她说你要去香港读研,八月就走。”
池西西好一阵儿没说话。
傅川心中一凉,立刻追问:“这是你为了拿户口本糊弄她的吧。”
池西西迟疑了一下,说:“等下见了面我再和你慢慢讲。”
“喂?傅川?你挂了吗。”
“喂?”
傅川许久都没说话。
等不到回答,池西西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挂上电话,便问:“傅川,你生气了吗?你在公司吗,我这就过去找你。”
隔了足足一分钟,傅川才沉声说:“你别来,我挺忙的。”
“你生气了吗?因为不确定会不会被录取,所以我才没告诉你……”
这理由说出来连池西西自己都觉得牵强。
“没。有事忙,挂了。”
他其实真没生气,只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失望罢了。
……
耽误了快一个钟头,回去后,傅川自然要赔罪,晚上必须亲自招待。
刚敲定合同的细节,送走客户,许然就敲门进来,说宁娅来了。
“说我不在,让她走。”
因为池西西不高兴,傅川直接把项目扔给了下属,那人手上另有别的事,突然接手不熟悉、更兼顾不过来。
傅川不接宁娅的电话,宁娅心中有气,刻意为难,过亿的项目,原本进展顺利,目前完全成胶着状态。
宁御问过原因,哭笑不得地骂他脑子坏了。
许然一脸为难,正要退出去,又听到傅川说:“让宁娅到会议室等我。”
他的脑子的确坏了。
光明正大、问心无愧,却因为人家撅了一下嘴,就不负责任地把两个公司的利益抛到了一边。
……
宁娅的脾气虽坏,却坏不过傅川。
除了池西西,他应付任何人任何事都游刃有余。
傅川冷着脸胡诌了几句借口,宁娅就没辙了。
“也就是你,换了别人这样,我他妈早就上手揍了。”宁娅笑了一下,“你得请我吃饭。一顿两顿都不能算完。”
“这恐怕不太方便,我快结婚了,我太太心眼小。那什么,这次算我不对,份子钱就不收你的了。”
宁娅怔住了:“你要结婚?跟谁。”
“我还能跟谁结婚,池西西呗。”
宁娅皱着眉摸烟。
“你要抽出去抽,熏得我一身味儿,池西西回头再生气。”
“傅川,你故意的吧?”
傅川笑笑,算是默认了。
“池西西不是把你踹了吗?”
“她又回来找我了。”
“你他妈是不是贱?”不等傅川说话,宁娅又自言自语地笑道,“我他妈更贱。”
傅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站了起来,两手抄进西裤口袋:“我跟宁御说了,这笔生意后面让他派别人跟。”
“艹,你这是什么意思?池西西哪儿好?她不让你见我你就真听?”
“哪儿都好。她没不让你见我,她能想得起来你吗。是我自己避嫌,我一个快结婚的人,不方便和单身女性走得太近。你怎么来的?要不要我派车送你走?”
宁娅铁青着脸瞪傅川,见他说完就不再看自己,一派闲适地转打火机,急火攻心,抄起手边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我等着看你被她玩死。”
傅川一偏头,烟灰缸砸中了他身后的玻璃,瞬间裂成了一张蜘蛛网。
宁娅推门就走。
傅川想,但愿这次说完,以后别再碰上她。
一出门,宁娅就看到了等在休息区的池西西。
她正火着,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许然见状往池西西的方向走了两步,又觉得真打起来,自己不可能是宁娅的对手,一路小跑地去会议室找傅川。
宁娅170,又穿着高跟长靴,站在穿平底鞋的池西西面前,恨不得高出一个头。
“算你厉害,我服了。”宁娅瞪向池西西。
池西西没说话,用看陌生人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就坐回了沙发上,继续翻杂志。
隔了四年,二十三岁的池西西气场远比十九岁时大,被藐视的宁娅更窝火,然而看到傅川面色不豫地走了过来,瞪了他一眼后,宁娅还是往电梯处走了。
看到傅川,池西西丢开杂志,起身走了过去。
她伸出手替傅川整理了一下衣领,笑道:“五点半了,你还有多久下班?”
许然以为傅川要解释宁娅的事儿,向另两位秘书递了个眼色,三人一起退进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