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脑子呢?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和我商量商量,他那么有钱,咱再不贪心,不多不多,五个亿总得给吧,你要了去银行提出来,我请一个星期假在家数着玩过瘾……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池西西低头喝了口红茶,笑道,“我尽快找个更有钱的再婚,聘礼要五亿,给你数着玩。”
梁星由衷肉疼,骂了傅川好一会儿。
池西西听得耳朵轰鸣,转移话题,说:“今天过节,大街上都是一对一对的,咱俩坐在这儿烛光晚餐,太有百合的嫌疑了。”
“谁怀疑就百合给谁看。等会儿你走累了,我公主抱你。”梁星撸起衬衣袖子亮了亮肌肉,“我天天跟着科室里的男医生抬病人,都快练出六块腹肌了。”
“……对了,你猜我昨天抬谁了?”
“谁啊?”
“季泊川。”
“季泊川?”
“他骨折了。听说是把哪个姑娘甩了,人家不愿意,威胁他要跳楼,他救人救的自己进医院了。”
池西西哈哈一笑:“……该。你好几年没见他了吧,是不是特激动?”
“还行吧,我怕他叫错我的名字我受不了,发现他盯着我看,就先招呼了他,他听到我管他叫‘杜东文’,还装得挺伤心。”
“班长是个胖子,季泊川那么自恋,有人把他和胖子搞混了,他能不伤心吗。”
“算了,不说他了。我恋爱了。”
“你……跟谁恋爱了?”
梁星眼看就要二十六了,被季泊川耽误的,还一次都没恋过。
梁星面泛桃色,摸出手机,给池西西看自己的屏保:“就他。”
照片上的男人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看杂志,似乎不是国内,照片是隔着玻璃窗拍的。
池西西看了一眼:“切~你多大了还追星啊?这人看着挺眼熟的,他叫什么来着,我搜搜。”
“不是明星,兄弟医院的医生,脑外的。”梁星放大了图片,“你看看我男朋友这手,你见过这么完美的手吗?这样的手才配拿手术刀。他是杜克毕业的。”
梁星的五官虽然挺清秀,但她常年懒得打理自己,顶多只能打5分,而这位屏保先生给9分都嫌屈。
在恋爱方面,梁星一直有点缺心眼,出于关心,池西西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在探探上认识的。他说偶然到我们医院的时候,看到我蜷在柜子后面睡觉,对我一见钟情,打听了好久才找到我的联系方式。是不是神一样的开始?”
“探探是什么?”
“恋爱神器。你也试试吧,说不定能找到五亿后夫呢!你前夫太抠了。”
梁星把和屏保先生的聊天记录翻给池西西看:“我们聊了三个月了!我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现在唯一的娱乐就是和他电话微信。他对我特别好,每天都给我发天气预报、临睡前打电话说爱我,就是我们俩都忙,时间总也对不上,到现在还没见过面……他今天有好几台手术,说下了手术台就给我打电话。”
听到池西西提出质疑,梁星嗤之以鼻:“有什么问题?你们记者的忙能和我们医生比吗?父母要都是三甲医院的医生,那孩子跟孤儿就没什么区别。我遇到了他才知道什么叫真爱,季泊川那脑子,留一辈子级也进不了杜克。”
池西西望着声称对季泊川死心了的梁星想,都有新欢了,还总拿季泊川比,这是不是也算一种念念不忘?
……
梁星去洗手间的时候,池西西的耳朵才总算得到了休息,她靠在椅背上啜着红茶环视四周,今晚是平安夜,都快九点了餐厅依旧满座,门外还有人在等位。
正要收回目光,一男一女走进了餐厅。
那男人看着颇为眼熟,隔了三四秒,池西西才反应过来——屏保先生?
见到真人,池西西惊觉给他9分的确屈了。
她是学文的,靠笔头吃饭,看到这人竟然词穷了,脑子里只蹦出了“贵族”这两个字。
屏保先生的五官虽也精致,但相较于他清贵的气质,根本不值一提。
可惜的是应当在手术台上的他带着一个妙龄美人出现在了这里。
美人气质温柔、未施粉黛,有屏保先生在一旁衬着,也够得上7分,不修边幅的梁星完全被秒杀了。
探探什么的,果然不靠谱。
池西西担心脾气火爆的梁星在餐厅闹事,偷拍下了他们的照片,正想结了账去洗手间等梁星,先行给她打预防针,不想卡刚递给侍者,梁星已经拦住了屏保先生的去路。
池西西赶过去的时候,梁星都高声质问上了——中午还甜言蜜语、快递午餐和玫瑰到医院的男人不但骗自己说在手术,和别的女人约会被发现了还说不认识自己,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屏保先生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冷眼看梁星。
美人挡在梁星和他之间。
周围的食客纷纷看向他们。
突然有人小声说:“咦,这不是司裴吗?”
“好像真的是哎!这女人是谁,脑残粉吗,问司裴要说法……怎么个意思,钢琴家也睡粉?”
……听到食客的议论,看到有人拿手机拍照,池西西的大脑当机了两秒。
这人居然是……司裴。
回过神后,池西西一边死死抱住梁星往外拖一边对美人和司裴说:“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打扰了。”
池西西的力气自然没有天天抬病人的梁星大,梁星原本还算平静,被这么一阻拦,反而更激动了,她正要端起旁边桌的果汁泼司裴,幸而保安来得及时。
美人是司裴的助理,请示过司裴后,她倒没多为难,保安拦下梁星后,她请拍照的食客删掉照片后,就护着司裴离开了。
……
“你遇到照骗了。和你聊的人估计丑的见光就死,所以盗图懵你。刚刚那个人是司裴,国内首屈一指的钢琴家,他作曲的电影配乐刚刚在柏林电影节得了银熊奖,特别有名,网上有他的资料,不信你搜搜。”
梁星愣了好一会儿,问:“哪个丝哪个陪?配什么乐,他很出名吗……你说是不是因为他出名,有明星包袱,才伪装成医生和我聊的?”
……这脑回路,到底是怎么考上名校的。
梁星摸出手机发了一大串质问探探好友,对方许是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到了,久未回复,电话也不接。
在她声泪俱下地坚持下,池西西硬着头皮微信前弟妹阮夏,问有没有可能探探上的就是司裴本人。
听完事情的经过,阮夏很是无语——【我表哥百分之一万连探探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段探探恋情真正称得上神一样的开头,神经病一样的结尾。
三个月来两人每天电话微信,没有感情也有惯性,梁星一时难以接受。
她哭着拉池西西随便进了间酒吧,偏偏怎么喝都不醉,凌晨两点,池西西才把她劝回去。
怕吓着梁爸梁妈,池西西把梁星带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一早,池西西一刷微博,立马傻了,赶紧把梁星拍了起来,看完微博热搜上的那条“司裴玩弄粉丝”,梁星惊得合不上嘴。
隔了足足十分钟,她才说:“啊!我红了,是不是该出道了?早知道昨天晚饭前去做个头发了。”
池西西拍着胸口说:“幸好给咱俩打马赛克了,也没咱们个人信息,赶紧把昨天穿的衣服扔了,跟谁都别说听到没!”
照片里的助理和她们被打了马赛克,而司裴脸上那冷漠的表情却拍得异常清晰。
司裴出身音乐世家,祖父辈起就从事这行,他的舅舅司载阳去世前更是伦敦顶级乐团的首席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