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川只当没听到,钻进了出租车的副驾驶。
醉了的梁星话格外多,她抱着副驾驶的靠背,使劲儿拍傅川的肩,哈哈哈地笑道:“这不是咱们舅舅吗?舅舅,你还记得梁沅吗?栋梁的梁,三点水的沅,那是我姐!亲姐!”
傅川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记得,小学同学。”
“是高中同学!高一!你骗人,你根本不记得她了,那天你还管她叫李佳佳呢!你怎么能这样呢,她天天给你作业抄,帮你瞒着老师,你还送过她巧克力,怎么就能忘了呢!季泊川也坏,太坏了你们,你们就该遇到一个更坏的!”
“……”
“……”
一下出租,梁沅就吐了。
夏日衣衫薄,傅川不好扶她,就用池西西的手机给她妈妈打了通电话。
池西西和梁妈妈一起把梁沅弄上楼,出单元门的时候挪得格外慢。
“脚崴了?我说你好好地学人家穿什么细高跟,穿了也一样矮。”傅川饶有兴致地比划了一下,“你不穿的时候到我下巴,穿了也够不到我的鼻子。”
池西西“切”了一声:“傻大个儿有什么好。”
傅川斜了她一眼:“没大没小。”
“我背你吧。”
“不用,也没多疼。”
就是鞋跟太高,不止脚腕崴了,脚掌还有泡,走起来格外艰难。
池西西的话还没落地,就被傅川横抱了起来:“不让背,是想让抱?”
“……”
艰难一下子消失了,池西西没舍得反抗。
池西西从没和哪个男人离得这么近过,怕傅川发现自己的不自在,就别过脸,把目光落到他的脖子后。
他的衣领非常干净,鬓角也修剪得格外整齐,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肥皂香,整个黏腻、湿热的夏季仿佛都被隔绝在外了。
明明那么不靠谱的一个人,方才穿着白衬衣立在夜幕中,居然也有几分安静的意味。
梁星时常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池西西总是答,安静的,整洁的。
梁星说,这样的可太多了。
其实并不多。
爱干净的男生很多,但拥有她喜欢的那种气质的却很少很少。其实大部分时候傅川都挺不讲究的,可却有那么几个瞬间,令她讶异地发现其实他还有另外一面。
沉默地走了十几步,傅川突然开口:“喜欢季泊川的是梁星,那你穿成这样是为了给谁看?”
“……”
原来他不讲话是在琢磨这个,池西西的幻想瞬间被打破。
“问你话呢!”
傅川低下头看着她。
咫尺之间,避无可避,池西西只好实话实说:“为了给梁星壮胆。”
想起两个女孩的同款裙子同款鞋,傅川笑了:“你这个朋友眼光可不怎么样。”
“我也这么觉得,她和她姐姐眼光挺像的,可能是家族遗传。”
傅川停住了脚步:“你什么意思?”
池西西讲这话的时候没过大脑,瞥见傅川的眼神才自觉失言,就吐了吐舌头,傻笑了一下。
哪知傅川不但没生气,还挺高兴:“你吃醋了?巧克力什么的是我桌洞里没人要的,扔了不是浪费吗。那哪能叫送啊。”
“……”
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看出她吃醋了的?
傅川没听池西西的直接打车送她回家,而是先回去骑摩托。
路过池西西家附近的电影院,傅川突然停下了车,他单脚撑地,回头问池西西:“这么早,回家也睡不着,去看电影吧?”
“回去晚了我妈妈会说的。”
“九点算什么晚?”
池西西垂下眼睛不说话。
傅川也没坚持,把她送到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晚两人没有联系。
……
离开池西西家,傅川去了宁御那儿。
看到他骑摩托,宁御有点意外:“你新车呢?骑这个干吗。”
“兜风。”
“你去找池西西了?”
“你怎么知道的。”
宁御瞥了他一眼,笑着点了根烟。
大夏天的,摩托没空调,不戴头盔热风吹得脸疼,戴头盔能活活闷死,脑子又没坏,不是为了和池西西共骑一辆车,傅川能上赶子找罪受?
见傅川满脸都写着不痛快,宁御问:“怎么了,你那一车礼物池西西不要?”
“我没送。”
“又腻了?”
“她烦我,今天晚上拒绝了我五次。”
“她拒绝你什么了?”
听傅川说完,宁御简直无言以对。
“池西西长得还不错,她同学有喜欢她的太正常了,你跟一白胖小子较劲儿,丢不丢人,也不怕她笑话你智障。”
“这不是因为她不爱搭理我吗,她要不是喜欢别人,为什么不理我?不是季泊川、也不是那胖子,手机里也没可疑的人……”
“欲迎还拒,小女孩的正常心理,怕太快答应了被你看轻呗。”宁御吐了口烟,“你又不是没遇见过这样的。就之前那个白小姐,跟你拿乔,你不理她了,她急了,还给你写万言书记得么。”
“池西西怎么能跟她一样。”
“可人白小姐端着矜持一下也没错啊,你不喜欢她才嫌她矫情。你喜欢池西西就觉得她不一样。你这是当局者迷。”
“你不迷,那宁立夏是不是端着?”
“……她是眼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