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一口气,唇边扬起一缕笑意:“郡主,我有个贤侄想向郡主求教,不知道郡主可否指导一二。”
说着,不等白凝霺反应,便招手让沈亦安上前。
沈亦安抬眸瞧了一眼白凝霺,又慌忙垂下头,行礼道:“草民见过陛下,见过二公主、淑慧郡主。”
他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草民听闻郡主剑术了得,特缅着脸向郡主求教。”
霍太尉说,若他想让白凝霺对他有所改观,他需要把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彰显出来。
他文不行,武不就,唯有剑术在长安城内贵公子中还能数得上名次。
白凝霺笑盈盈地瞧着他,问道:“你想和我比试箭术?”
沈亦安面颊微红,点了点头,执着地看着她。
白凝霺笑一笑,摇了摇头:“不行,我手臂没劲了。”
她漫不经心地揉着手腕,继续道:“方才那三箭耗光了我所有的力气,现在抬一下手都累。”
苏明悦亦是无奈地看着他:“沈公子,你估计不知道。程咬金只能三板斧,而霺儿和他差不多,只能射三箭。”
“对对对,”陆温柔强忍着笑意,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苏母妃曾请人帮她检查过,说是先天不足,若是射了三箭后强行再射,会拉伤手臂,余生不能再用弓箭。”
白凝霺脸不红心不跳地附和:“所以,沈公子真是抱歉。”
眉宇间略带歉意地望着他,提议道:“要不你找楚哥,额,楚将军吧,你们都是男子,更方便交流。”
宣和帝瞧一眼被她们忽悠得晕头转向的沈亦安,摇头轻笑。
这三个丫头一个一赛一个调皮,凑在一起后能把人“哄”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他掩袖轻咳一声,淡笑道:“沈亦安,朕觉得霺丫头说的有道理,你若真心想求教箭术,没有人比景湛更合适。”
他又抬眸看着白凝霺她们,说道:“柔儿、阿悦你们还不快陪霺儿回去休息。”
她们会意地行礼离去。
距离箭靶那边有一段距离后,白凝霺和陆温柔、苏明悦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噗嗤”一声笑成了一团。
“咳咳,”苏明悦理了理衣袖,再次回归那种清冷的样子,抬手拉住两个闺中密友,“好了好了,别被人看见了。”
白凝霺拍了拍脸蛋,杏目弯弯:“多谢配合,不然我估计没那么容易摆脱这件事。”
陆温柔挽住她的左臂,笑道:“和我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举手之劳。”
“况且,那沈亦安一看就是受霍家指使的,我们当然不能让你被他纠缠,”
白凝霺垂下眼睑遮住眸底泛起的凉意:“霍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还会想办法。公主、阿悦你们也要小心,我怀疑他们若没法从我这下手,会转手算计你们的婚事。”
陆温柔和苏明悦皆露出凝重的神情,霺儿的怀疑不无道理。
“不管他们,”苏明悦挽住白凝霺的右臂,调侃道,“霺儿,你什么时候和楚将军那么要好了?‘楚哥哥’,啧啧啧。”
陆温柔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白凝霺虽然适时改变了称呼,但是她们依旧明锐地捕捉到了“楚哥哥”三个字。
苏明悦和陆温柔一左一右架着白凝霺,伸手挠着她的痒痒肉。
“快,如实招来。”
白凝霺一边闪躲,一边求饶,笑得眼角都渗出了泪珠。
“我说,我说,你们先放开我。”
陆温柔和苏明悦松开手,齐齐看着她,眸光里闪烁着光芒。
楚澈,那个少年将军,平时看似温和,其实骨子里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可他竟然真的像流言一般,和霺儿搅和在了一起。
白凝霺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目光从她们面上掠过,平静道:“其实,我和他没什么。”
她悄咪咪伸手拉住檀香:“就算有什么,我也不告诉你们。”
说完,拔腿就跑。
陆温柔气得在原地直跳脚,撸起袖子就去追她:“你站住,有本事别跑!”
“公主,别追了。”苏明悦拉住她,说道,“就算追上去,她不想说还是不会说。”
她眨眨眼,笑道:“左右距离春猎结束还有几日,咱们慢慢‘逼供’。”
陆温柔和苏明悦对视一眼,面上皆浮起一层阴森森的笑容。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急一时。
*
白凝霺拉着檀香一路跑到围场附近的一个小树林。
她回眸瞧了一眼,确定陆温柔和苏明悦不会追上来后,靠在一个树干上喘着粗气。
她和楚澈之间那些算不上私事的私事怎么能告诉她们?
况且,如果被她们知道她心仪楚澈已久,结果连人的衣角还没有抓到,岂不是会被她们嘲笑死。
白凝霺叹了口气,用手绢擦着额头的汗水。
也不知道,进来是谁在长安城内散播她和楚澈的谣言。
但愿楚澈别以为是她才好。
“表哥,你别走。”
“表哥,我当时那么做是受姑母指示的,你别不理我……”
白凝霺转过头,便见陆温舒大步流星地从小树林走出,眸低含怒、又有几分失望和纠结。
陆温舒见到她微微一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头也不回地走了。
霍兰芝从小树林跑出来,见白凝霺依在树干上,面容顷刻间变得扭曲。
“你怎么在这?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声线尖锐又急促。
白凝霺被她吼得愣了愣,旋即道:“霍庶妃,你是觉得我专门跟踪你到这,故意看你和晋王上演一出苦命鸳鸯的戏码?然后我看到你被抛弃,会洋洋得意地嘲讽你,特别开心?”
霍兰芝咬着下唇,一副刚刚被欺负了的样子,脸上一片通红。
“抱歉啊,让你失望了。”白凝霺不等他回答,接着说道,“对于手下败将,我从来不会分半点情绪。我只是凑巧路过,靠在树干上歇一歇。我承认,看见你和晋王是很惊讶,但是看笑话,还远远够不上哈。”
她看着霍兰芝总结道:“所以,人贵有自知之明,有时候还是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比较好。”
霍兰芝见她轻描淡写的样子,内心突然平静了,垂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嗤笑一声:“我和表哥闹成这样,你如愿了?”
她顿了顿,抬眸瞧着白凝霺,蓦然提到:“你当初被赶出霍府……”
“等等,本郡主很忙,没空陪你叙旧。”
“而且,”白凝霺杏目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当初为何被赶出霍府,这世上估计没有人比你还清楚。”
白凝霺:我和楚澈的流言是哪位仁兄传出来的?本郡主要方面感谢!
楚澈:哦,是我传的,你以生相许便可。
白凝霺:?!
=w=
这是昨天哒~
今天的在路上~
这章写的时候总是想着白凝要是丘比特就好了……给自己一箭、给楚澈一箭,然后在一起
下章白凝霺要知道自己不是哥哥的妹妹惹~
ps:今天创新创业课上我偷偷用手机码字,结果被老师看见了。
老师:你是写手?这是你写的文?发表在哪个网站?
我:qwq晋江文学城
老师:具体点。
我:古代组。
老师:哦,好的,叫《古代组》啊,那我回去找找,看看你写的什么。
我:???!!!
稳住,不慌,老师理解错了,估计找不到qaq
第41章
她弯着唇角,懒懒地靠在树干上, 斜睨着霍兰芝。
霍兰芝面色有些苍白, 紧紧攥着衣裙,扯出一条条纹路, 僵硬地笑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当初明明是你打碎了父亲挚爱的古董砚台, 他一怒之下才会把你扔出霍府。”
白凝霺站直身子,轻笑一声:“看来霍庶妃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当初那砚台是你打碎的, 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 你是霍家千金、我是一个不受待见的表小姐,他们当然只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但这并不代表砚台就不是你打碎的。”
她闲闲地掸了掸衣服上蹭到的灰尘, 抬手指着自己额头上浅浅一道伤痕,笑道:“霍庶妃, 就算你不记得打碎砚台这件事, 那你应该还记得我额头上的这个伤疤吧。”
霍兰芝眸光闪了闪, 咬住下唇。
她当然记得。
那是她怒极之下用砚台砸的。
她五岁那年得知父亲打算亲自教导白凝霺, 心生不满,怒气冲冲地跑到书房, 却见白凝霺一个人趴在小桌子上临摹父亲亲手写的字帖。
她走过去,一把抽出字帖撕得粉碎,指着白凝霺的鼻子就道:“你一个野种怎配有父亲的教导。”
那个时候的白凝霺还叫霍兰芳,她年龄虽小,但性子也和现在一样, 毫不客气地怼了回来。
几厢争执之下,她言语上败下阵来,拿起桌上的砚台砸向白凝霺。
白凝霺被砸伤了,砚台也落到地面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