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1)

谢宁傻看着他,站着没动。

“你到底弄不弄?!”

心情本来就差到了极点,见他这幅掉线的痴呆样,段绫更不耐烦了:“真他妈缠人,赶紧弄完赶紧滚!”

脑袋已经学会自动屏蔽掉脏话,谢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主角是在让他涂药。

他想过分手计划可能失败,但没想到会失败的这么彻底,段绫会真的答应下来。

可事已至此,自己提的馊主意硬着头皮也得上。

循着指示找到药箱,谢宁放空大脑正要涂药,段绫却忽地‘啧’了一声。

“坐下,别俯视我。”

“……”

谢宁嘴角抽了抽,好脾气地坐到沙发,结果段绫还是不爽:“离远点!”

“…这都要一分钟了。”他忍不住抱怨:“你不说赶紧吗,你又不配合。”

明明是反驳的话,他那软糯糯的嗓音说出来,不像是故意顶嘴,反倒像是变相撒娇一样。

果然,段绫表情先是一阵复杂古怪,而后转头骂骂咧咧地说了什么,总算是不提要求了。

上药这种事谢宁给自己弄过,没费什么力就做好准备,当沾着药水的棉球擦上段绫的嘴角时,他莫名没那么紧张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药水刺得伤口生痛,还是他专心致志下靠的太近,段绫后闪了一下。

谢宁立马紧张兮兮道:“疼吗?我没给别人弄过,疼的话我轻点。”

“你什么都没不会,倒他妈什么都敢说。”段绫没好气地骂。

“…凶什么。”

在车厢后排系领带时,因为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司机的存在,气氛虽然不对,但也没有显得太过奇怪。

可如今他们独处在卧室,在几乎寂静的微妙环境,又顶着更加微妙复杂的关系,空气里难免漾出几缕若有似无地暧昧。

浓烈的药水味也挡不住那抹熟悉的香味缠上鼻间,一分钟好像被无形拉长了好几倍,诡异的安静下,谢宁本来平复的心态又有凌乱的趋势。

他眼神飘忽,没话找话:“伤口碰水了,不会留疤吧?”

“无所谓。”可能是不想正眼看他,段绫那双桃花眼朝旁低垂着,漂亮的眼睫打落一片阴影:“你哪那么多废话。”

上药时,为了顾忌到谢宁的高度,段绫平日里总是扬着的精致下颚此刻被迫压低,随着凛冽气场的减弱,艳丽的容貌更加夺目鲜活。

这张脸越凑近看就越得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谢宁微一晃神,又松懈了。

“怎么能无所谓,你长得这么好看。”

异样温度的气氛倏地溃散,段绫眼皮一掀,呼啸的暴风雨在漆黑眸低迅速凝聚成型。

等到谢宁意识到不对劲,涂药的手腕已经被人扣住,这一次他真的被丢了出去,要不是躲得快,差点让门板摔上了脸。

“滚!”

……

当晚,司机又将他送回了别墅区。

段家的人去工厂调查过情况,按理说,应该已经查出谢家如今的处境,司机却好像不知道一样,一如往常往别墅去开。

谢宁摸不准是段绫忘记告诉他了还是段家还没查到,他也没让司机掉头,看天色太晚,以要买些东西的理由,让对方送到了附近的车站。

饶是如此,他到家时也已经将近十点了。

回来的实在太晚,谢老爹看他的眼神儿都变了味,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撑着一副新时代思想开放父母的姿态让谢宁注意点安全。

注意什么安全?

谢宁没听懂,只觉得被谢老爹盯得头皮发麻,逃似地躲回房间。

当晚为了赶作业,他熬到了凌晨一点多钟,大部分人都沉睡梦乡的时候,他却在计划失败的基础上品尝后果。

至于失败的原因,归根到底只能算作对主角了解得不够,或者说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多。

原书里写得很多片面化的东西或许不能作为参考,就像即便与活生生的段绫相处了好几天,他还是根本摸不清对方在想什么。

暂时想不通,谢宁索性不想了,专心开始攻克眼前的作业难关。

数学作业里有几道白天考试错题的类型,学霸的笔记不在身边,教材又落在了学校,他郁闷地盯着题目,突然想起刚才变故太多,好像把那张试卷落在了段家的车上。

“…唉。”

明天还要用的,他在学校没办法段绫要,而且正气头上的段绫看见了,说不定直接当垃圾给他扔了。

懊恼地拍了下头,谢宁正感慨着今天怎么诸事不顺,窗外突然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异响。

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明显,他身体骤僵,侧耳仔细听了片刻,确定不是幻觉。

…小偷?

庄林小区建成几十年,安保设施落后,倒是常有小偷光顾,他都倒霉成这样儿了?

谢宁放下笔走到窗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什么,那声音突然消失了,为抓现行,他赶紧猛地拉开了窗帘。

……

…窗外除了无边夜色和百家灯火,竟然什么都没有。

第7章 那个放浪的书呆子

心惊胆战的度过一晚,谢宁顶着对儿不太明显的黑眼圈飘到学校,刚一落座,便瘫倒在了课桌上。

自打窗外不明的异声消失后,后半夜里,他越想越诡异,越想越惊悚。

如果是小偷的话,房间当时亮着灯,没道理这么冒险选他家啊,毕竟这世界连穿书这种离谱的事儿都发生了,闹鬼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纯属自己吓唬了自己一整晚,半宿没睡的谢宁差点灵魂出窍,这会儿他倒庆幸自己被孤立,起码没有哪个没眼力见的朋友来打扰他休息。

结果正这么自我安慰呢,大清早,没眼力见的‘朋友’就来了。

迈进三班,何漫卷比迈进自己教室还要轻车熟路,他无视热切打招呼的学长学姐,跨着大长腿几步窜到了谢宁桌前。

“小娘炮,你给我起来!”

谢宁迷迷蒙蒙地抬起头,正对上何漫卷怒火喷溅的猫眼。

何漫卷气得眼眶发红,话音直抖:“你说,绫哥那嘴是不是你他喵啃的!”

惺忪双目倏地瞪圆,谢宁浑身一激灵,彻底清醒了。

“…啥?!”

看他这副装傻充楞的白莲样何漫卷就来气,看着好像要被气哭:“敢做不敢认是吧!下午体育课咱们两班一起上,你有本事跟我一对一,输的人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件事,敢不敢?!”

上一次看见何漫卷这副委屈巴拉的模样还是在他刚穿来的时候,谢宁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差点忍不住骂人。

什么叫敢做不敢认,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天打架的那群阳澄学生里,穿着显眼橙色外套跟个橘猫似的就是何漫卷吧!

这些人打架打出来的伤转头就忘不说,扣他头上是不是有点太流氓了,这到底是故意还是失忆?

这么一对比,谢宁突然觉得脑补了一晚上灵异神怪的自己根本算不上神经病。

不过原书中何漫卷就是个傻白甜,谢宁也没和他一般见识:“我不会篮球,而且那也不是我…的。”

何漫卷喉咙一噎:“那就比投篮!”

“你是老手,我是新手,比这个不公平。”

谢宁轻轻打了个哈欠,眸中溢出盈盈水光,他佯装沉吟:“你要是非得比,不然找套卷子,咱俩考试比分数吧,这个比较公平。”

何漫卷:“……”

虽说出自书香门第,爸妈都是成就斐然的知名学者,但何漫卷的成绩在阳澄二年部是出了名的惨不忍睹,一点儿知识细胞都没遗传到父母的。

他恼羞成怒地骂:“小娘炮,你他喵故意的对不对?”

不明真相的谢宁无辜道:“我只是提个建议。”

从始至终,他的语气都温温和和的,一向伶牙俐齿的何漫卷偏偏被堵得说不出话,面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谢宁,发火都没理由发。

耳边隐约能听见旁人在窃窃私语什么,字里行间频率极高地流露出的‘猫卷’两个字,何漫卷眼眶更红,总感觉这些人都在嘲笑他。

他梗着脖子不服输,冷哼道:“呵,说白了你不就是不想和绫哥分手吗,我告诉你…”

“等等。”谢宁出声打断,讶异问:“你赢了后打算让我和段绫分手?”

打算是这么打算的,但何漫卷再傻白也知道,人家小情侣的事儿自己不该插手,但面对憧憬多年的偶像,理性在感性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自觉理亏,他心里心虚,嘴上却故意恶声恶气道:“是啊!分手!”

“那我跟你赌。”谢宁当即答应。

要是聊这个,他可就不困了,甚至朝何漫卷扬起了笑脸,跟捡了什么便宜似的。

“说定了啊,你可别反悔!”

“…?”

懵逼半晌之后,看着谢宁不像作假的笑容,何漫卷突然心里有点拿不准了。

小娘炮这是什么反应,怎么好像还挺盼着分手似的。

…不会真是绫哥倒追的小娘炮吧?那他要是赢了,岂不是得了小娘炮的意了?

可他要是输了,自己来这趟是为的啥,送给小娘炮个把柄?

送走一脸迷茫的何漫卷,谢宁心情颇好地又趴回桌上。

虽说自己不好主动提分手,但如果是在外人的‘逼迫’下不得不说,那就算段绫生气,火气应该也发泄不到他头上。

何况昨天刚把段绫惹急,说不定得了这个台阶,段绫顺势就同意了呢。

想到这,谢宁有点心花怒放,然而不管心情再怎么不错,该来的疲惫也不能被抵消。

一天的课程开始后,他足足点头式昏睡了一上午,期间还被一两个老师点了名,惹得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不正常的状态。

昨晚段绫和谢宁坐上同一辆车离开的事情很快在阳澄高中流传开,再配合谢宁这副明显缺觉的状态,围观者难免会往歪了想。

到底什么事能累的一个书呆子公然在课堂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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