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迟正在旁边任劳任怨替她写婚礼的宾客名单,听见她的话还很认真地点点头:“是,就是无聊,才有娱乐圈的蓬勃发展”。
“我就喜欢小池迟这样的,不管我说什么都这么捧场,对了,在名单里给我在里面加上顾惜和韩柯。”
顾惜……
韩柯……?
“顾惜我知道你是一定要请的,请韩柯干什么?”
池迟很不解。
“干什么?韩柯这个垃圾把我当年最好的朋友给拐带歪了,我不趁着活着的时候套他一顿麻袋,还真指望死了之后找阎王爷告状去啊?”
池迟:“……”好像很有道理。
白丛凯一直面露微笑,根本不在意柳亭心的做法会造成多么难以挽回的后果。
“安澜要请,还有她的经纪人罗姐,那真是个大好人……安澜和罗姐都是大好人,我们这一批起来的时候,或多或少都被她拉过一把,顾惜我就不说了,被韩柯那个垃圾雪藏的时候去国外走红毯,安澜借给了她首饰。我呢……当年脾气硬的要死,一个导演跟我过不去,非要我跟他喝酒赔礼,那也是罗姐替我压下去的……都是好人啊。”
柳亭心一个个说着自己和那些人的旧事,帮过她的人,她其实都记得,哪怕是在媒体面前替她说过几句好话的,她也都放在了心上。
名单越写越长,足足有四五十个人。
池迟看着这个名单,就像是看着柳亭心跌跌撞撞在这个世上流离着、成长着,终于成为了现在的她。
柳亭心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堆,最后接过名单来一看,想了想,又哗啦啦地划掉了大半的人。
“说到底,婚礼……大概也是葬礼的序曲了,这些人当年帮我的时候图的是心安理得,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很多事儿大概也忘了,寄一份礼物过去分一点喜气就好,不让他们来看我这个……这个词怎么说来着,将死之人了。”
看着她动作的女孩儿一时沉默,在沉默过后她点了点头:“好啊,都听你的。”
喜悦,自然愿意跟那些帮助过自己的人一起分享,毕竟这样的分享也是一种感激之情的表达。
悲伤……就算了吧。
柳亭心从来没有展示自己伤痛的癖好。
恰好,池迟也没有。
白丛凯默默地看着两个女人一个说着一个写着,无比地默契,默默地从包里拿出护肤品开始替柳亭心做手部的护理,因为快速的消瘦,那双曾经莹润如玉的手现在干瘪还有了细纹。
夜深人静,池迟对着柳亭心最后敲定的婚礼宴客名单发呆。
顾惜那只兔子,现在和老虎纠缠到了什么地步呢?
斟酌再三,她还是拨通了顾惜的电话。
“喂?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池大影后啊。”
电话那边传来了顾惜略带亢奋的声音,池迟皱了皱眉头,轻声说:“现在说话方便么?”
“方便,可方便了!就算对别人不方便,对你我肯定方便啊!”
电话的另一头,顾惜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堪称刻薄的笑容。
“我知道你打电话找我干什么,怎么,看见世纪星耀要被蒂华收购了,觉得自己该来抱我的大腿了?”
如果第一句话池迟还不确定,那么现在,她已经可以十二万分地肯定了,顾惜在演戏。
小兔子,在跟大老虎演戏呢。
“您的大腿我也不是第一次抱了,当年《女儿国》的时候,我还多亏了您的照顾,这份情谊我一时都不敢忘。”
池迟的语气自然而然地变得谦卑又谄媚,还有一点不愿意放下架子的年轻气盛。
“呵呵,抢我代言的时候,你可是把这份情谊给抛到脑后去了,我告诉你,现在你来跟我谈人情儿,晚了!等蒂华拿下了世纪星耀,我就告诉这两家公司的所有艺人,谁敢跟你演戏,我就封杀谁。
……忘恩负义的东西,那些媒体还敢说你跟我是两虎相争,我告诉你,要当老虎你自己当,我可是正正经经的猎人,再强的老虎,也得让猎人给打死。”
顾惜越说越亢奋,到了最后,咔嚓一下挂掉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再没有声音传来,池迟把手机放到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兔子,到底引来了猎人,现在已经进入了跟老虎博弈的最后时间。
可是她还是兔子么?
她还能变回,自己一直想当的兔子么?
女孩儿对着他乡明月摇了摇头,闷闷地说:“继续努力赚钱吧。”
这么畅快地挂掉了池迟的电话,让顾惜变得兴致高昂,她对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说:“听说你要把世纪星耀拿下了,连池迟都来跟我套近乎,呵呵,小人一个,当初做的事儿还以为别人都忘了?”
韩柯正把玩着顾惜的脚,也听着顾惜跟人打电话,看见她这幅得意的样子,他笑着说:
“不过是个代言而已,何苦记挂这么久?池迟……还是很有潜力的,要是她愿意来蒂华……”
“来什么来!不准她来!”
顾惜穿着丝袜的脚不客气滴蹬在了韩柯的膝盖上。
“你当我不知道你啊,见一个爱一个,她来了,你指不定把眼睛飞哪里去呢!”
“怎么会呢,我现在啊,就爱你一个。”
韩柯抱着顾惜的那只脚深情款款地说:“等并购世纪星耀这事儿办成了,在这个圈子里你说一,别人不敢说二,你说要封杀池迟,咱们就封杀她,让她只能当龙套。”
“得罪了我的人还想当龙套?”
顾惜柳眉一竖,语气放肆地说:“就让她在圈子里混不下去,滚回去送外卖。”
“行,都依你。”
灯光暧昧,韩柯的手顺着顾惜的脚往上走,又被顾惜给蹬开了。
“我和斯坦利导演合作的事儿你谈成了么?”
韩柯的脸一僵,脸上带着一点讨好:“我最近光忙着并购案了……”
“哼!”顾惜收回脚,穿上鞋子,冷冷地说:“那你跟并购案睡觉去吧。”
看着那个性烈如火的女人耍着性子离开了,韩柯把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里舔了舔。
一步,又一步,他把这个女人的人脉、财富一点点给剥掉了,现在她想要发展,必须依靠着自己。
所以才会像这样赤·裸裸地跟自己要资源,跟自己玩儿如此低端的“欲擒故纵”。
没事儿,慢慢玩儿,他就不信她还能翻出天去。
离开了房间快步前行的顾惜脸上带着冷笑。
她已经不会再用湿巾去擦韩柯碰过的地方了。
因为她整个人都已经脏了。
只有让韩柯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她才能让自己重新干净起来。
而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