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的是邬优的身份啊!”
“只是借用了皮囊,不代表我要接受所有麻烦!”
秦霜想了想, “你刚才真得担心我?”
“我担心你会泄露秘密。”[我担心你秦霜笑了,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很有原则的, 我吃过苦, 知道做骨髓穿刺有多疼吗?一开始我会哭,医生得给我打镇定剂才能顺利抽骨髓,后来穿刺做得多了, 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严刑拷打对我没用,除非他们用美男计, 再给我几千万几个亿的……”
“我以为你会说一百万。”
“现在我可是秦总, 眼皮子哪有那么浅。”秦霜背着手傲骄地说道。
“秦总, 去见邬本强和梅琳吧。”
凤山度假山庄, 凤山生命科学研究中心, 这些机构名称让邬本强和梅琳极为不自在, 他们俩个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坐着纯电摆度车到了松涛寨, 进入总经理办公室后,他们见到的不是邬优, 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 女孩穿着一身的职业装,很漂亮, 也很年轻,看年龄应该是秘书、助理之类的,工作人员对她的介绍却是——
“这位是秦总。”
“你们好。”秦霜站了起来。不得不说遗传是很奇妙的,在邬本强身上,秦霜看到了邬优的身高、体态和面部轮廓,在梅琳身上,秦霜看到了邬优的五官。邬优是他们俩个的完美结合体,“倒茶。”秦霜让倒茶机器人送来了三杯茶水。
“你是谁?邬优呢?”邬本强恼怒地双手环胸道。
“我是阳光集团的总经理秦霜,我并不认识邬优。”秦霜已经在来见他们的路上,确定了自己的策略,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承认的。
“邬优就是吴保罗,你让他出来见我们!”
“吴总很忙没有时间。”
“他连见父母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吗?我可不是这么教育他的。”梅琳说完看了邬本强一眼。按照她的观点,教育孩子应该更侧重情商和人格方面的培养,注重孩子的社会性。邬本强则在发现邬优的高智商之后,更重视邬优的学业,认为天才本来就不同于凡俗,没必要非要与凡夫俗子相处融洽。
“我再强调一次,这里没有邬优,只有吴保罗,我请二位进来,是因为二位在学术界的地位超然,想要见一见二位。”在来的路上,小秘已经把这二位在网上能搜到的信息全都整理出来给了秦霜,看完之后,秦霜不由得替邬优叹息。
多好的孩子啊,从小到大被父母当成“试验品”“研究对象”在研究,整个受教育的过程被事无巨细地放在网络上供所有人点评,他的成绩成为父母的勋章,他的错误成为父母眼中的“案例”,在这种压迫之下,成年懂事之后的邬优会“精分”简直太正常了。
邬本强从随身的包里甩出一叠文件,“邬优是已经确诊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我们俩个做为他的法定监护人,有权利……”
“二位对你们的儿子邬优有什么权力是你们的事,阳光集团的创始人是吴保罗。”
“你说他是吴保罗!”邬本强把一张邬优的照片扔了出来。
秦霜拿起照片看了看冷笑着将照片扔了回去,“呵,这世界上长得相像得人很多,长相酷似又能说明什么?”
“小姑娘。”梅琳伸手去握秦霜的手,却被秦霜给躲开了,“小姑娘,你认识的吴保罗也好,邬优也好,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我知道对你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邬优是很有吸引力的,但是,他真得非常危险,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有可能造成莫大的风险。”
秦霜收起了笑容,“我们是怀着尊敬之心,请二位进来的,也希望对阳光集团有起码的尊重。吴总为人如何,不需要二位陌生人评判。我们还有四个小时就要下班了,请二位尽快离开。”她站了起来,直接送客。
邬本强冷哼了一声,“你等着,我们会带着邬优就是吴保罗的证据来的。到时候……”
“呵呵。”秦霜给了他一个冷笑,证明?拿什么证明?就凭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去法院起诉?这两人是丧失劳动能力无生活来源了吗?起诉儿子遗弃老人?
“姑娘,你不怕网友知道了吴保罗是个确诊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对你们集团产生不良的影响吗?”
“邬优是精分,跟吴保罗有什么关系?随意在网上散布不实消息,严重影响企业形象的,我们将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二位都是有身份的人,请爱惜羽毛。”
邬本强和梅琳勉强维持着来时的“优雅”,狼狈离开,通过监控围观了全程的吴保罗从办公室里侧隐藏的套间出来,击掌叫好。
秦霜却忧心忡忡,“如果他们真得证明了你就是邬优该怎么办?”
“他们拿什么证明?就像你说的,凭长得像?”
“指纹?dna?”
吴保罗搓了搓手指,指尖冒出蓝色的静电火光,“现在没有了指纹了。”
“dna呢?”
吴保罗耸了耸肩,“希望我们成为兄妹吗?给我一根关发就行了。”
“毕竟吴保罗的身份是经不起推敲的。”
“那又如何呢?”
是啊,那又如何呢?秦霜心中还是惴惴不安。
接过眼前人倒的红酒,邬本强一饮而尽,梅琳则是坐在一旁优雅地喝着咖啡。
“二位不必气恼,据我所知秦霜不过是小吃店主的女儿,因缘际会认识了邬优,这才成了所谓的秦总。”霍健又替邬本强倒了一杯酒,“说起来,我应该谢谢邬总,没有他的药物,我现在就算是活着,估计也会瘫痪在床。”
“邬优之前对医学兴趣不大,他对量子物理、天文学更有兴趣,他能取得现在的成就,跟他自身患病可能有某种联系。”邬本强说道,“他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医学是把双刃剑啊,能做好事,也能作恶,这样的技术掌握在疯子手里……”
他毫不在意地将儿子称呼为疯子,对他而言邬优只是失败的试验品罢了,他对于儿子的“成就”,畏惧多于骄傲,他至今仍然记得,儿子是如何“失控”将他们夫妻从云端踹到地面的,这次儿子爬得更高了,再次“失控”的结局会是如何?想到了那次与大人物的会面,邬本强不寒而栗。
“我比较担心的是这件事的社会影响。”霍健说道,“我曾经试图和吴总商议过,申请相关药物和技术的专利,尽快普及,让普通人也享受最前沿的医学技术,吴总却断然拒绝。他的理念似乎是只有少部分的人能享受这项技术,只有少部分的人才有权活下来。”
“这种冷酷的思维恰恰是我担心的。”梅琳说道,作为一名社会工作者,她对此体会更深,“邬优缺乏对弱者起码的同情心,比起社会效益他更注重经济效益,对弱势群体的痛苦视而不见,就算是偶尔做慈善也只是为了宣传产品,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我跟您的想法一样。”霍健说道,“我是个商人,我也是个普通人啊,做为商人,赚钱故然重要,社会责任感更加重要。所以我希望您二位能尽量劝导邬总向善。”
“他是从来都不听从劝导的。”回想了一下邬优的成长之路,尽管写了无数文章“表扬”自己是如何在儿子成长的过程中起到了积极作用,实际是自从邬优摆脱了尿布之后,他们夫妻俩个对邬优的引导作用就越来越小。
“唉,难道真得没有办法了吗?一想到阳光集团掌握了无数资源,却只肯提供给富人,眼看着普通民众受疾病之苦,我就日夜难安啊。”霍健叹息道。
“只要我们证明了吴保罗是邬优就有办法。”梅琳说道,在这一点上她和霍健一样痛心疾首,“他是已经确诊的精神分裂症患者,限制行为能力人。”
霍健眼睛一亮,为了掩饰自己的激动,他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就算是这样,他的官方身份仍然是吴保罗啊,就像是秦霜说的,长得相像并不能做为证明。”
“我会想到办法的。”梅琳说道。在这一点上,她要比邬本强有决心多了,邬本强想的是邬优不要闯祸不要破坏他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梅琳则是更有“社会责任感”,希望邬优把发明运用在替人类造福的事业上,而不是一味逐利。
至于在整个过程中,她如何起到作用,如何全球巡回演讲,如何建立自己的名声,如何拥有国际地位,甚至拿到□□,名垂青史,都是“附带产品”。
作者有话要说:
大公无私的“圣母”比精致利己主义者杀伤力更强。
第87章 希望与绝望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绝望的是什么?不是没有“希望”而是有了“希望”却发现“希望”比绝望离你更遥远。
在过去, 面对疾病,人人都是平等的,晚期癌症,贩夫走卒也好, 名人富豪也好, 费尽了心机,熬干了心血, 花掉大笔钱财仍逃不过死神的追杀。脑中风, 就算你是亿万富豪, 仍然逃不掉身体机能大大受损, 只能逐步退居二线。
甚至因为穷人选择了“保守”治疗,而非像富人那样积极治疗,穷人反而会比富人多活几个月。脑中风更是如此, 富人没办法面对落差, 无法调整自己残疾之后的心态,逞强继续工作倒在工作岗位上, 穷人心态平和面对自己, 积极锻练身体的“故事”更是人们喜闻乐见。
现在呢?平衡被打破了, 死神被金钱砸倒了。
富人得了癌症, 那怕已经命悬一线, 扩散至全身, 在付出金钱治疗之后, 会恢复健康,穷人只能等死。
富人脑中风, 在经过更权威的专家亲自手术之后, 经过一段时间的药物治疗和复健,会完好如初, 穷人只能面对自己瘫痪、残疾,全家失去经济来源的命运。
一些“知晓”了内情的人,心态开始有些崩。
“我的母亲不是富豪,她只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三十岁时丈夫出轨被抛弃,一个人带着一双儿女艰难求生,好不容易将两个孩子带大,我们也能够赚钱回馈父母了,现在她却被确诊了肝癌。第一期化疗,她头发掉光了,无法进食,体重从130斤降到了90斤,医生跟我说化疗效果不理想,让我们选择保守治疗,母亲坚持离开,虽然我们没有告诉她,她得的是什么病,她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我们存折的密码,分配了家里的财产。”
“就在我们绝望的时候,我在网上看见了一个帖子,原来有一家医疗中心能够治愈癌症,不仅治疗费用是天价,且只服务于极少数人,我的母亲,她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也没有创造出什么惊人的财富,难道她就应该等死吗?我希望媒体和有关部门站出来,替我们这些普通人争取一线生机,希望相关的药物能够进入医保。”
平平无奇的故事,简单模糊只有一个老人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静脉注射的照片,却在一夜之间引起了轰动,被无数大v转发。
面对“生命”,左中右似乎都团结了起来。
“这该不会是x田系医疗机构的广告吧?”
“生命应该是平等的”
“楼上搞笑了,什么时候生命是平等的?”
“你生病的时候连请假都心惊胆颤,别人生病的时候住高档病房慢慢休养,你跟我说你和别人是平等的?”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种事又不是一两天了,比较关心我国真能治愈癌症了吗?”
“米国的技术不解释,之前一直在追的米剧男主被诊断出了淋巴癌退出剧组,一周前的消息治愈了,又回归了。”
“不管怎么样都是医学的进步。”
“不知道治疗费用到底是多少。”
“我是医生,没有看见相关的论文啊。”
“楼上显然是非一线非三甲医院的。”
“是的,我们教授在课堂上专门讲了这件事。”
“就在下一期今日医疗杂志会有相关文章。”
网上的帖子越传越像真的,在确定了真假之后,呼吁变成了希望尽早纳入医保,希望公开医院的名称和地址。
经过几天的发酵之后,终于有一位大v站了出来,“已经传了这么多天了,还记得之前阳光医疗中心征集完全健康的人捐献造血干细胞赠会员活动吗?别的不多说了,自己猜去吧。我已经是注册会员了,为了庆祝抽了一根雪茄,吃了一顿烧烤,癌症啊、脑中风啊、三高啊,感觉完全没有在怕的。”
阳光集团?这个公司之前不是减肥的吗?哦,原来能治疗脑损伤,啥?还能美容?美体?什么五十人丑小鸭变天鹅啊,完全是大变活人啊!之前和之后是换了个演员吧?现在你跟我说他们能治愈癌症?
永远有村网通的人出来补习兼归纳,总有人刚刚发现原来阳光集团已经创造出了无数的奇迹。
毛璃璃一开始就跟阳光集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阳光集团两次大型网络直播她都是主持人,网友们找不到阳光集团的外联部门,直接找到了她。
毛璃璃正在测评粉底。
“我之前预告了,今天会测评十种网红粉底,大部分是之前我不太熟的牌子或支线……但是网友一直在说有多好用啊,有多好用啊,我买来测试了一下。”
“首先是a款的粉底液,我用过他家的母公司另一支线的粉底液,印象不错,这一款给我的感觉是……”她把粉底液滴到手上,“有色差吗?是不是我没买对色号?我把美颜关了会不会明显一点……”
她关掉了美颜,皮肤还是一样的雪白,只不过能隐约看见毛孔,粉底液清晰了一些,“这个色号我买错了,应该买001号,这个是002号适合偏黄的皮肤,大家领会精神吧。”
她仔细看看弹幕,发现问粉底的弹幕,被问阳光集团的弹幕给盖住了。
她皱了皱眉头,“大家好像更关心阳光集团啊。这样吧,反正今天我也没有别的安排,就一边化妆一边测评一边跟大家唠吧。”
“阳光集团确实是会员制的,我家所有的人和亲戚啊,公司的高管啊,都是会员。他们是有推荐限额的,一名会员一年只能推荐三个人,但是我家人比较多啊。”她将粉底液涂到了脸上,“这个感觉还行,挺好推开的,哎呀,这个颜色是真不好,你的皮肤要是像我这种情况不建议选这个色号,要选001号啊。”
她继续化妆,“之前说到哪儿了?会员。得到推荐交会员费就是会员了,三十万左右吧,我建议手里面留至少一个推荐名额,以免有重要的亲友有急用,你手里却没有名额了,我一个姐妹就是这样的,幸亏我手里还有名额帮了她一次,否则那次她公公就惨了。”
“治疗效果当然是有的,价格的话……”毛璃璃笑了,“跟健康相比钱算什么啊?人生中是悲惨的事不就是钱还没花没,人没了吗?阳光集团的经营模式决定了他注定是小规模的,不会大规模的使用,他们是企业,又不是做慈善的,银货两讫童叟无欺就很良心了。至于社会责任感什么的,我觉得他们一直在做相关的事啊,无论是减肥还是帮助普通人寻找到美丽,都是在帮助人。之前抗癌药物也曾经做过双盲试验,征集志愿者,那些试药的人都是普通人啊,就算是在安慰剂区的,后来也都得到了治疗。”
“我不懂科学方面的事,我只知道阳光集团能做到的事,别人应该也能做到,至少阳光集团替他们指明了方面,更有社会责任感的话就去努力呗。你们问何时能进入医保?这个跟阳光集团就没有关系了,是相关部门的事。实际进入医保的话,阳光集团赚更多,不解释。好了,该解答的我解答了,房管干活了!踢人。”
同一时间,大洋彼岸
新乡天刚蒙蒙亮,一辆救护车急速向前行驶着,车中的老人痛苦地□□着。
在道路的头,一群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刚刚结束一整夜的狂欢,开着敞篷跑车飞速急驰,他们的身上满满都是酒味,眼神迷离,衣衫不整,只有开车的青年人看起来清醒一些,他叼着烟卷握着方向盘,笑眯眯地和坐在他旁边的金发美女谈笑。
一辆警车发现了这一群人,警笛声响起,“车号为xx89g的车辆请靠边停车。”
开车的年轻人发现了警车之后,瞬间激动了起来,将嘴里的烟卷丢了出去,想到自己刚刚拿到法学院的offer,立刻将油门踩到了最底,加速驶离,希望自己这辆最高时速480km的跑车能发挥出最大马力,将警车甩在身后,当然了,这只是在他想象中的画面,搭载了这么多人,又是普通路面,跑车最高速度只达到了340km,不过区别很大吗?
跑车像是陆地地飞机一样地向前急驰着,很快警车就消失在了他的后视镜里,而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一辆救护车。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