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左右不过是一个学生,只要把其退学原因搞清楚,那么再把人劝回来就很简单。

到现在为止,副校长都觉得以一中得天独厚的条件,没有人会拒绝一中的橄榄枝。

班主任对此不太知情,说:“校长,是乔依之和家长主动来跟我说她退学的事情的,我还劝了她很久,无果。”

校长没有在乎这个答案,只是问:“对于乔依之同学高一成绩下滑严重,她有跟你谈过心吗?”

班主任继续摇头:“乔依之是新高一,我对她们以前的成绩也都不了解。再说,初高中成绩差别很大本来就是常有的事。年级四百名在班里也是中等偏上,我觉得她还算不错的。”

班主任走了以后,教导主任才得以进门。

刚进去,副校长就问:“乔依之成绩中偏上,在校拿了数不清的奖励,怎么就劝退她了?”

这话‘诈’的成分居多。

再配上副校长长时间身居高位,神色间带着威严,教导主任本来就心里有鬼,听闻这话差点就要把真相脱口而出。

但他反应还算快,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

副校长假装没看到,说:“好,你说不是你劝退的。那为什么退学文书上只有你和校董的签名,把校长和我们这些副校长都不放在眼里?”

这就是铁板钉钉了。

常总虽然是一中的校董,但却也仅仅只是个校董而已,并无多少实权。

整个一中,有关学生管理方面,都是校长们在做决策。

这就跟公司管理一样,校董们可以联名罢免犯了重大错误的校长。

但张校长行得正坐得端,为了教育事业兢兢业业,完全不怕别人抓自己小辫子。

就连他儿子,在各方面都符合一中招老师的条件。甚至还超出不少。

所以,他才敢把校董直接签名让学生退学的事情说出来。

教导主任心里很慌,他满脑子都是常总跟自己说的‘这一点你不用怕,一中不会因为一个学生而跟我们过不去。只要没人给上面举报,这件事都不会有人去管。’

那、那副校长为什么管了呢?!

副校长把乔依之昨天在竞赛班取得的成绩说了一下。

他们一中人对竞赛都很熟悉,听到他们受邀去参观清河大学,登时就明白——基本上等于保送清河大学了。

通过竞赛每保送一个top3的学生,学校给他奖金是一万。

而他收了校董一万块来签这个劝退的字……

现在还被副校长给抓到了。

一时间,后悔的滋味在教导主任心中蔓延。

教导主任承认了:“这件事我知道的不多,上面只是让我签个字……”

拿了钱,他就鬼迷心窍了。

如果他知道收钱签字的结果是丢掉教导主任的职位,再从一线教师做起,当初就是说什么也不会昧著良心签字的。

第25章

校长办公室发生的事情也只有寥寥数人知道, 并没有广泛传播出去。

高一年级的学生可能偶尔会诧异——那个经常在自习时间出现在教室后门窗户上的脸换了一张。

然而偷偷玩手机依然是不被允许的。

他们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变化。

至于常校董,副校长的手暂时还伸不过去。

再说了,就算乔依之是被常校董劝退, 而她转学后能被保送清河大学又怎样?

学校不会因为她, 就跟常校董battle的。

因此, 既然知道是常校董劝退的乔依之,那么一中校长也不可能开口再把乔依之邀请回来。

不然那不是打校董的脸吗?

一边是有可能保送清河的的学生, 一边是校董。孰轻孰重, 大家心里门清。

毕竟他们一中通过各种竞赛每年可以保送十几个学生呢, 失去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当然,在十年之后, 年仅二十六的乔依之‘再次’斩获拉斯克奖(laskeraward), 成为历史上获此奖最年轻的科学家, 清河大学为此在实验中学建立招生基地时候……

一中的各位校董和校领导们是什么心情,惭愧、后悔、亦或者是痛惜?

这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副校长处理教导主任的同一时间。

乔依之正在教室里看昨天新买的竞赛书, 旁边摆了一叠草稿纸。

遇到新奇的思维导图她随手就记下来。

初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 浅褐色的眼眸看起来颜色更淡了,像琉璃一样。

今儿她到得早,前排座位大部分都是空的。

但她还是坐在了两边的座位上, 最边边靠窗的座位是给李闻风占的。

第一节 课下课后,原本安静的六楼被高一赶来的同学注入了新的生机。

门口吵吵闹闹,却又不是特别聒噪。

大概有五六个穿着一中校服的男女生在门口喊:“乔依之!”

“乔妹妹!”

“出来一下下~”

乔依之正准备休息,听到这声音后转过头去, 神情中带着一丝迷茫。

门口叫嚷的声音更大了:“对对对,出来一下。”

乔依之视力不是特别好, 这种高层阶梯教室的门口背着光,她的视线从明到暗, 第一眼什么人都没认出来。

缓了两秒后,乔依之大概能认出几个熟人来。

而且,就算上辈子都没怎么联系……她还是可以叫出他们的名字。

乔依之站了起来,走出教室。

两个女生欣喜的挽着她:“真的是你!能见到你简直太开心了!”

乔依之唇角噙着笑,精神状态比之前在一中要好了不少。

她说:“我也很开心。”

“啊啊啊,乔妹妹你可算回来了。”

“咱们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在一个班,你突然转学我们太不习惯了。”

“哎呀,竞赛班,大佬就是大佬!”

“大佬会一直都在竞赛班听课吗?我明天还来找你”

乔依之说:“没,我就来旁听三天,之后还得回实验。”

一群人登时就蔫儿了:“啊。”

“sad.”

“呜呜呜,乔妹妹为什么要转学啊,还能再转回来不?”

常如冰去了趟卫生间,刚到门口就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后背一下子就僵硬起来。

她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学生,没有把‘以权压人’体会到极致。

她很在乎老师的赞赏、同学的崇拜,不希望他们把‘乔依之转学’的原因归咎到自己这里。

因为,乔依之如果把这个事情说出去,那么这些喜欢乔依之的人,肯定会迁怒自己。

常如冰心虚。

她还没进教室,又飞快的逃走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然而乔依之的话还是穿进了她耳朵里:“转学是我个人原因,我现在也挺喜欢实验的,我想留在实验。”

说着,她还看了看校服,笑着道:“我觉得实验校服更好看一点。”

一群人:“……”现在给校长信箱写信求换校服还来得及吗?

一个女生说:“不是,乔妹妹本来就很美,穿什么都好看呢!”

快要上课的时候,另一个女生从她拎着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直径约十五厘米,高度二十厘米的透明玻璃罐。

里面都是折叠好的小星星和千纸鹤。

少说也有一千只。

“这是你转学后我们一起折的,希望你身体可以尽快好起来。但是你换手机号了,微信也不用了,班主任说他也联系不到你……”

那会儿乔依之在考场上晕倒的事情不一会儿就传遍了全班,乃至全年级。

大家才想着用最‘笨’的办法给乔依之祈福。

在场所有人分明都是唯物主义者,却希望神可以治好乔依之的病。

可一时半会儿联系不到乔依之,随着时间的累积,这份‘希望’也就越折越多了。

现在正好乔依之来一中了,这份承载着大家美好祝愿的礼物终于可以送出去了。

乔依之抱着这个罐子,长长的睫毛宛若蝶翼一般眨啊眨,眼底承载的都是感动。

她的声音很轻:“谢谢你们。”

“谢什么?你别忘了初中三年给我讲了多少道题啊!”

“还有我,监督我背了多少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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