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刘叔说,他们村受国家政策福泽,早就脱离贫困线了,很多年轻人到了年纪就出去打工,留了很多孩子在村子里给老人们照顾,虽然国家每年都分配老师到村子里,但是他们大多数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很缺乏教师资源,才会做这样一个公益活动。
姜眠迟突然想起来之前那张把林思知骗来的照片,一个基础设施非常好的教室里只有寥寥几个学生,偌大的学校却一个老师都没有,有的孩子就再也不来上学,到了年纪就出去打工,想学习的孩子没有老师教,很少有能考上大学的。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想到要来这里助教的?”姜眠迟原本一直闷声在旁边听故事,突然开口问道。
爱豆的问题尤洋当然要抢着回答了,“我是偶然看到宣传手册才想来这里看看的,原本我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我爸公司做闲职,每天都很无聊,只是没想到来这里还能碰到我男神,太赚了!”
说着,她好奇的反问姜眠迟,“姜姜,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啊,”问完,她又自顾自的说话,“我傻了吧,一定是因为我偶像又温柔又善良,想要帮助山区的孩子们,嘿嘿嘿!”
姜眠迟不忍心戳破她的幻想,就转头看着李国强,说实话,他最好奇的就是为什么刘国强会来这里。
他看上去事业家庭美满,生活稳定,应该不会是尤洋这种因为突发奇想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支教的人。
李国强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脑袋,“我说出来怕被笑话,其实当老师一直是我的梦想,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没好好学习,正好今年儿子毕业找到工作了,不用操心了,就自学了一段时间,想来支教圆一个老师梦,正好还能做公益,一举两得。”
姜眠迟理解的点点头,觉得这种到了中年还不忘记梦想的人实在很了不起,还提醒自己,等到自己老的时候也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们不知不觉就聊了很长时间,等到东方吐白,晨光熹微,就听到尤洋惊呼一声,几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窗外。
姜眠迟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过日出了,每天待在城市里醉生梦死,已经快忘记这种太阳从远处山头缓缓升起的景象,金灿灿的阳光照进了车子里,预兆新的一天的开始。
他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山脚下的白砖红瓦房和寥寥升起的炊烟,听到鸡鸣狗吠,刘叔指了指一个白色小别墅,说那里就是他们家,欢迎他们去他家做客。
“既然已经把你们都安全送到了,那我就走了,两个星期之后我会来接你们,”小胖子把几个助教老师送到了地方,就跟他们挥手告别了。
这座村子四面环山环水,自然条件很好,建筑条件也很好,和姜眠迟想象中出入太多了,一般来说人们在现实情况高于预想的时候都更容易接受,所以姜眠迟很快接受现状,甚至在看到给老师们住的小别墅的时候还没忍住感慨了一下。
刘叔带着他们到了住的地方之后告诉他们在二楼找一间卧室住就可以了,里面的被褥都是村里人给他们新做的。
姜眠迟一眼相中了最里面的一间卧室,刚要往里面走就被刘叔拦住了,“这间房已经有人住了,老师你还是选其他的吧。”
姜眠迟有点诧异,“这一间住的也是老师吗?”
刘叔提起那个人,脸上少有的挂上了微笑,话也多了起来,“是是是,里面住的那个老师来了有几个月了,教的很好,孩子们都很喜欢他,现在他应该在上课,晚上就回来了。”
“这里就他一个老师吗?”
刘叔唉声叹气,“这里这么偏远,哪个老师愿意过来,也就是这个老师心肠好,愿意留在这里教孩子们。”
“好吧,”姜眠迟脑补了一个大爱无私的热血青年,低声笑了一下,应了一声,退而其次住进了那个老师旁边的房间。
房间很简陋,和姜眠迟在郁家住的环境根本没法比,好在很干净整洁,他也不是什么很娇贵讲究的人,很快就接受现实开始收拾行李。
他是真的没有带什么东西,除了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就是很多实用的他也没有打算带回去了,准备找个机会送给这里的孩子们。
刚把自己带来的书码好他就听到隔壁尤洋房间传来一声尖叫声,吓得他慌乱把东西放下过去看看情况。
尤洋两个大行李箱开着放在地上,她头发凌乱一脸呆滞的坐在行李箱中间发呆。
姜眠迟皱着眉,“怎么了。”
尤洋委屈巴巴的指着面前一个一米宽的小衣柜,“这个衣柜太小的,我的裙子根本就放不下!”
“......”姜眠迟一时语塞,看了看她开着的两个行李箱,在看到一些自己不该看的东西的时候红着脸转开视线,“裙子很单薄,你塞一塞应该可以塞下。”
尤洋毫无羞耻之心的把内衣塞在最底下,然后拎出一条裙子摊开给他看,“这些裙子都是日牌,又贵又脆弱,很容易勾丝的。”
姜眠迟扫了一眼,惊叹出声,“好华丽的裙子啊。”
“那当然了,这已经算是日常的了,还有花嫁和茶会款更华丽呢,”她毫不客气的把那些裙子一条一条拎出来叠在一起,倒没有她说的那么小心。
虽然听不懂她的一些话,但是这不影响他的好奇心,“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啦,”尤洋拉开防尘袋暴力的扯出裙子隔空丢给他。
姜眠迟小心翼翼的接住这条所谓的又贵又脆弱的裙子,撩了撩裙摆,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放开手,然后感慨道,“当女孩子真好啊,可以穿这么好看的小裙子。”
精美的蕾丝边,薄如蝉翼的软纱,还有独特的柄图都大大满足了姜眠迟藏得很深的少女心,觉得能设计出这些裙子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每一条都不一样,各有特色还都很好看。
“......”
尤洋听到这句话,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动作,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
姜眠迟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