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刃回头:“你说。”
秦舟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秦家上下都说你弟弟投奔了姬家,是叛徒,死得好。”
秋刃的面色陡然变了,他紧紧盯着秦舟,想听他接下来说什么。
秦舟沉声道:“他是我的人,在姬家帮我传递消息。他的死是我的错。但姬家余部未除,为了保护别的人,我不能将他的身份大白于天下。”
秋刃捏着门的手泛起了青筋:“所以,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秦舟微微垂眸:“对不起。我怕你下不了手杀我。”
“你现在还没死呢!”秋刃忍无可忍,朝他吼道。
秦舟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
秋刃于是更加愤慨:“当初我兄弟说,秦大公子这个人不错,让我无论如何跟着你。我就跟了。从那时候起,我就没对你起过疑心。你看看你,这么多年了,不仅不信任我,就连自己的兄弟、徒弟都能怀疑!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恨不得拿枪把你的脑子砸清醒!”
秦舟微微抬头,目光中有着化不开的忧伤。
但他还是努力笑了笑:“我刚才喝酒了,有点晕,你先走吧。”
秋刃听得懂他的逐客令,摔门而出。
一旁旁观的秦舟在疯狂理解他们的对话。
从他这些天断断续续得到的记忆,可以知道原主这时候受了诅咒,他想去老大夫传讯里的落霞谷解除诅咒,又怕失败后会成为别人的傀儡,交代秋刃去杀他。
秋刃的兄弟,则是另外的事情了。
还有对君渐书和秦过的怀疑,和君渐书的说法也能够对得上。
让秦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原主后来不仅没死,而且丧心病狂地准备毁灭仙道。
还是说那层未知的诅咒,其实能迷惑人的心智?所以原主还是那个原主,却已经迷失了心智。
秦舟陡然想到了君渐书所说的“魔种”。怪不得君渐书会对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么执着,恐怕是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秦舟正心情复杂时,却发觉原本在擦剑的原主已经看向了他。
原主眼里甚至还有点笑容,他轻轻对着秦舟的方向道:“你是我的一线希望。”
秦舟在这一瞬恍然大悟。
原主恐怕是将这段记忆交给了玄青,让他日后交给自己。
可他不是原主啊。秦舟苦笑。
原主神色复杂地朝秦舟笑:“我不知道你是谁。是霸占了我身体的孤魂野鬼,对我有所图谋的叛徒,还是……我自己。我希望你是我自己。如果站累了,你可以坐下。”
秦舟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下多了个椅子。
他坐下时想,原主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有点皮。
原主淡淡道:“不过就算你是我,也未必是拥有所有记忆的我。我在自己身上下了往生咒,等到快死的时候激活它,就能保存我的部分神魂,送往来生。为了防止你不想认我,我做了一些打算。”
秦舟轻轻抿唇。原主这话说的,让人觉得阴风阵阵。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地听了下去。
“我会留给任任和过儿一人一个盒子,让他们不要看,找个地方好好保存。你出去之后可以找他们要盒子。”原主道,“你能见到我,想必已经得到了玄青的信任。如果君渐书或者秦过不想见你,你让玄青带你去,他们就不会拦你。”
秦舟听到这里,忽然当机了一下。
他的思绪一直停留在“任任”那里,就连后面的“过儿”都没能让他出戏。
联系上下文,原主说的“任任”应该是君渐书。
卧、槽?
秦舟震惊了。
而且这种震惊感怎么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