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1)

男子却是轻轻一笑,语声暗哑而温柔:“小猫,这是最美的。”

那头就不吭声了,只余急促的呼吸声。

男子在她耳畔低语:“这回事,你对你自己,或许还没我了解更多。

“我家小猫是最美、最好的。

“勉为其难时、高兴时、想吃饱时。都美极了。

“为难时干涩涩生嫩嫩,让我这冷心冷肺的都心疼。

“高兴时,像清晨时粉红的花儿,沁着含着露珠;妙不可言。

“贪吃时,就是雨中盛放的花儿,轻微动着,湿漉漉,夺人心魂。”

语速缓慢,动作却与之背道而驰。

在他说话期间,她已渐渐头皮发麻再到身体酥/麻……

“观潮……”她攀住他。

“想了?”

“……嗯。”

“想我了?”

“……嗯。”

“要我要你?”他看着她。

她迟疑片刻,没再回避,迎上他视线,抿一抿唇,弱弱地问:“不可以么?”

四个字而已,让他的心都要化了。

随后的感受,怎么说?

欲/仙欲/死。

.

同一个夜晚,同样的时辰,三老爷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躁。

“你再跟我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冷声说道。

管事战战兢兢地道:“您在两个银楼、一桩船运投入的银钱,都打了水漂。眼下,那三个主事的人都已不见踪影,手下掌柜伙计也都换了新面孔。”

三老爷背着手,在书房来回踱步,很久。

可是,再久,也无法缓解心中的气闷,“怎么回事!?”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责问管事,其实,亦是在责问自己。

管事也是一头雾水,却只能请罪,“是小的失察。”

又过了些时候,三老爷终于恢复冷静,“说说吧,这回损了多少银钱?”

“二十一万有余。”管事立刻回道。

“……”三老爷不再言语,跌坐在就近的太师椅上。

二十一万两银子,都是从公中挪用的,根本是万无一失的生意,却没想到……

到年底结算账目的时候,这么大一个窟窿,他如何也填不上。

再就是,三处皆如此,要说不是有人挖坑等着他跳,谁信?

孟观潮。

如今只有孟观潮能做到。

三老爷忍无可忍,跳起来,“我要去卿云斋!”

下人们一脸悲苦:大半夜的,您招那个活阎王,又是何苦来的?

.

孟观潮为免妻子辛劳,亲自为她擦洗,虽然得到的是她一通挣扎、抵触、抱怨,心里却是畅快得很。

这样的私房之乐,是他再愿意不过的享有的事。

他的小猫,就该让他这样照顾着。

于是……没道理好讲的,就又忍不住了,又要了娇滴滴的小妻子一回。

然后,她体力不支,陷入昏睡,但不妨碍他接着体贴照顾。

听得李嬷嬷通禀时,幼微已熟睡,眉眼舒展,孩童一般。他笑着亲了亲她面颊,悄无声息地下地,穿戴齐整,举步出门,到了院门外。

见到明显是来找他算账的三老爷,他一挥手。

那手势,透着果决,意味的是心意已决,不容商量。

这是孟观潮该有的且已成习的举动,三老爷明白。在这样的时刻,一颗心真悬了起来。

.

又一次的所谓兄弟相对而坐。

沉默许久,三老爷目光幽深地看住孟观潮;“你居然用庶务算计我。”

孟观潮扬眉一笑,“你打理孟府庶务十来年,也能被人算计?”

三老爷一时间哽住,过了片刻才能道:“你到底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图个乐儿。”孟观潮漫不经心地说。

“……”三老爷用了一段时间才能言语,“你算计我,不过是毁了我,减除本有的孟府羽翼,可那是你说了算的?那是你能控制的?”

孟观潮笑微微地看住说话的人,“如今,我想让谁活,谁就得活,想死都不成;我想让谁死,耽误一刻都不成。”

三老爷厉声问道:“如此说来,你是根本不顾及孟府颜面了?!”

“可笑。”孟观潮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孟府?谁的孟府?是你们的,还是我的?”

三老爷磨着牙,森森冷笑,“你有没有把伪账做好,以备来日送到大哥二哥面前?”

孟观潮报以不屑地微微一笑,“不过是随我兴致的事情而已。我高兴与否,也要告诉你?”

三老爷看着孟观潮,久久的。

二十万两的亏空,对他孟观潮或许是小事,可对他和大哥二哥来说,已是孟府大半数产业的价值……

原本是万无一失的生意,却忽然出了岔子,一个两个可以,但是多达三个,大哥二哥还会相信他的解释么?

绝不会的。

这是最要命的。最掰扯不清楚的,就是做生意相关的事情。

孟观潮一直审视着三老爷,也没给他多久的时间,吩咐道:“年前想弥补亏空,找我就好;想与你手足细说分明,我也全心全意地赞同。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这个事儿,不妨用来表态。”

第37章

三老爷思忖之后, 冷然一笑, “我就算死,也绝不会死在你手里!”

孟观潮语气淡淡的:“但愿你可以。”

三老爷起身,拂袖离开卿云斋的正厅。

孟观潮慢悠悠地喝完手边的茶, 随后走出卿云斋, 沿着甬路, 缓步去往外院。

平时快步走的话, 走到孟府的岔道口, 需要两刻钟。行至外院, 也需要两刻钟左右。再走到孟府西面,又要花费不短的时间。

期间遇见了值夜的婆子、护卫,俱是战战兢兢的将落锁的门打开来。

到了东院外院, 谨言慎宇寻到他, 远远跟随。

他走着,又用了不短的时间,走到西院的垂花门前,再原路返回——不是有意的,却将三老爷今夜走过的路大略重走了一遍。

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他才会觉得,这孟府太大了些。

回到西院外院, 他望着一栋院落,久久的。那是他十岁到十九岁的居处。

十岁之前,住在西院内宅的正房,彩衣娱亲。

如今的西院, 是曾经的孟府,是他曾以为的家。

曾以为而已。

是从什么时候,知道那兄弟三个容不得自己的?

或许是从记事起,感觉到的他们的皮笑肉不笑;

或许是母亲反复叮嘱,不要招惹那三个人。

在那时,母亲在这偌大的孟府,孤立无援,从不敢指望他能与那三兄弟抗衡。

那些年,父亲都在做什么?忙于公务,见到四个儿子,总是询问当差读书的情形、考问他的功课。

他得到的,从来是父亲掩饰不住的笑容与夸赞。

这情形却惹了祸,明里暗里被那兄弟三个算计。

那时的母亲,并不擅长这种争斗,而他年纪还小,城府不足,是以,不论明里暗里有没有吃亏,都抓不到那三个人的把柄。无法有理有据地告知父亲,索性就只挨罚挨打——没凭据的事情到了父亲那里,得到的只能是对母亲的猜忌和对他更重的惩戒。

两相权衡取其轻。

他再大一些,母亲已被风雨历练得颇有城府,他亦是。但在同时,那兄弟三个的手段也更高明。

一次次的争端,都在西院发生。

一次次明明是对方要取他性命,却仍是不留凭据,明面上于情于理,形成的局面或是他的错,或是该各打三十大板。

有苦不能说的滋味,没有谁比他和母亲的体会更深。

那些年,孟府明明那么多人,他最清楚的却是,只有母亲与自己相依为命。

也是因这缘故,在那年月,不能轻信任何人,不能与任何人交心。

再大一些,到金吾卫当差之后,因着先帝照拂,总算熬出了头。所经的来自所谓手足的算计,是暗箭、暗杀。

那些伎俩,于他真不算什么,一次次化险为夷,全部当做是运气好。要到征战几年之后,才能确定那些事能幸免于难,完全出自天生的警觉。

而安排暗杀、冷箭的人,是老三。他笃定,在父亲过世之后委婉地问过,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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