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蓦地,她想起林非献说这边很多盗贼,难道,是盗贼抓了什么路过的姑娘?

唐幼一那张小圆脸刷得一白,倒抽了口气,双腿已经没骨气地软了。

就在她要喊几尺外那个准备躺下的少爷时,那边的灌木丛忽然一阵剧烈晃动,直将繁茂的枝叶摇地哗哗乱颤,叶子纷纷落地。

紧接着,一个人的头从灌木上端露了出来。

唐幼一瞪大了眼刚看到是一个女子的侧脸时,忽然,灌木丛里又缓缓浮出了另一个人的脑袋。

这两个脑袋一靠近,便似两根纠缠的蛇一样,紧紧贴着不停左右扭动,并发出一阵阵,像很久很久没喝水,渴热地有些昏迷的人发出的哼哼哈哈声。

这声音无论如何都不好听,但是,又令人不由要咽口水。

唐幼一几乎炸红了脸,一边咽口水,一边惊吓地紧紧注视着那两个像要将对方的脸摩擦出窟窿的人,慢慢才明白过来,他们在做什么……

其实这个过程只维持了几秒,唐幼一很快就发现,这两人的脸似乎很熟悉……

“!!”

突然,唐幼一倒抽了口气,惊恐万状地朝那边躺下并支棱起一只脚的孟鹤棠望去。

孟鹤棠似心有灵犀般,感觉到她在看他,时间掐的刚刚好地偏过头来,懒懒迎上了她的目光。

那双半阖的眼睛,分明在问她:

傻看什么呢,那边有跳舞的老虎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那两个人是谁?哈哈哈!明天的更新也是甜甜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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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扭曲的快意

唐幼一惊恐地望着灌木丛上端, 那两个忘情厮摩亲吻的人。

虽然那处昏暗,又有乱叶遮挡, 可就凭女子头上随着狂乱的动作而摇晃乱颤的珠钗, 以及男子头上的黑纱璞头、硬朗的脸庞骨骼,不消两眼就知道了这两人是谁了。

他们……不是一向不和吗?为何还会亲嘴?

而且还亲得那么……

不对。

唐幼一突然像想起什么可怕的事, 惊恐不安地将脑袋转向右侧草丛后面, 没有骨头似的瘫在石块上的孟鹤棠。

然后,她看到他向自己投来的略带戏谑的目光。

不知为何,看着少爷那张慵懒而安静的脸, 她想到了不谙世事的婴儿。

她觉得,此时此刻的少爷就是一个婴儿, 即将要遭到现实无情的鞭打。

她的脑海甚至已经出现了他看到那边不堪的画面时, 撕心痛哭的样子。

这么想着, 唐幼一当真是揪心一疼,替孟鹤棠感到悲伤难过, 眼眶泛红地捂住了嘴巴。

唐幼一替孟鹤棠难过心疼, 可在孟鹤棠看来, 根本是她无法接受所见的现实, 而痛彻心扉的表现。

很痛对吧?

是不是,有种被凌迟的感觉?

孟鹤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视线一直在她那张惊慌煞白的小脸上流连,不愿错过上面交错出现的一点点情绪变化。

一种扭曲的快意在心里缓缓蔓延,令他感到畅快无比。

这就是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让她亲身感受一下,眼睁睁看着在意的人与别人亲密, 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的那种痛苦。

孟鹤棠脑海浮现林非献与唐幼一每次亲密接触时的画面。

他知道,这些都是林非献故意在他面前做的举动,为了逼他暴露弱点,现出真实面目。

可他挑错人了。

他孟鹤棠,身上还没有长出叫“弱点”的东西。

只是这个蠢货却一次又一次被欺骗上当,以为那个高大帅气的林捕快,是个善良温柔的好人,甚至,还一次又一次地被他轻薄……

所以,方才在橘子林里,林非献旋身避开唐来音的攻击时,他往他后颈处飞了一针……

听着远处难耐的呼吸声音,孟鹤棠嘴角闪过薄凉的笑意。

既然这么馋姑娘,得,他孟鹤棠就当日行一善,稍稍帮你一把,让你一次馋个够。

孟鹤棠与唐幼一这一系列心理过程,都只发生在转瞬之间。

见事情发展与计划毫无错漏,孟鹤棠也不拖泥带水,畅快地在石头上伸了个懒腰,然后利落起身,向唐幼一大步迈去。

是时候来个完美的收尾了。

唐幼一见孟鹤棠突然走过来,吓得脸一青,整个人几乎跳起来,连忙对他摇头摆手。

他却被她滑稽的动作逗得失笑,故意高声道:“你这是……!”

话音刚起,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那个圆滚滚的小妞突然朝他飞奔过来。

他讶然瞠目,下一瞬,胸腹便被什么软物满满一挤,似霸道地要将他身心都占据一样,直挤得他连连倒退。

不知为何,这软物令他的身体本能地张了臂,稍稍一用力,居然就一下子将这软物抱离了地,紧紧地束在了身上。

他绝对不会承认,他会这么做,是因为他的身体想进一步地感受此物紧贴身上的那种微妙舒适感。

若有人固执地冲进书里,指着他的脑门说:你就是,别装了。

他也会回以得体一笑:与他本意无关,是他的皮肉自作主张地发了次疯罢了。

他没骗人,除了他的脑子,他身上其他地方真发了疯。

当他的眼睛看到那张圆脸距离自己是从未有过的近,他的下巴甚至感觉到她那张微张的小嘴喷过来的甜甜的热息时,他的手臂就情不自禁又收紧了些。

甚至,他还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她的热息一丝不留地吸入了自己的肺里,像得了仙气一样地小心运入丹田,泌入五脏肺腑之中。

这真的疯地过了份。

像他这样严格律己,从无破绽的人怎么会有这种人神分离,手脚不受控制的时候。

所以,当他的脑子醒悟自己干了什么,当即如同什么都没发生地将那软物从他抽了风的手臂上放了下来,然后肃起脸教训眼前过于孟浪的软物。

“为何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他瞪着唐幼一那张好像在说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太对的事的脸,凶巴巴道:

“你知不知道若没有我好心扶你,你已经把鼻子都摔没了?”

唐幼一根本没心思注意方才发生了什么,因为她整个人已经紧张害怕到发抖冒汗了:“有、有蛇!”

“蛇?”孟鹤棠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条……不!是两条大蛇!”唐幼一指着那边胡乱道:“它们在打架呢!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不等孟鹤棠说什么,唐幼一就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往后方树林深处跑走了。

而灌木丛那头,方才热火朝天的两个人,在听到孟鹤棠那声故意拔高的声音后,便如同浇了盆冷水似的停止了所有动作和声息。

他们所在的那片灌木丛,较其他地方阴暗许多。

正因阴暗,上官绾才能清楚地看到,这个由始至终固执地冷冷瞪着她,身体却滚烫颤抖,嘴唇也极富侵略的男人,那双因惊吓而大睁眼睛里,那浓浓的如坠深渊的绝望之光。

随着那边的人声逐渐消失远去,上官绾看到,那束痛苦的灼光也渐渐暗了下去,直至被彻骨的冷代替。

上官绾心里蓦地一阵害怕,正要像之前那样,柔弱地摸向自己的脚踝,博得他的怜悯时,那男人就一把推开,任她跌坐在乱石杂草之中。

上官绾吃疼地揉着跌疼的屁股,抬起又怨又惧的眼睛瞪了瞪那背过身,将略显凌乱的衣领腰带,迅速整理整齐的高大男人。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的模样比他狼狈许多,不仅衣襟大开,露出了一侧雪兔,肩上还有两道深红的抓痕,辣辣的疼着。

是他刚才把她从地上拖抱起来时造成的伤痕。

回想方才的一幕幕,上官绾脸上便浮出艳光。

一开始跟随他的时候,他还是冷冰冰不搭理她的,直到她假装跌倒,哭着喊痛时,趁他蹲下来一把抱住他亲了一口之后,他就忽然变了一个人。

她有感觉到他的挣扎,他的怒意,以及对她的恨。

但是,除了她强抱他的那一回他将自己推开了,后面他都没再拒绝她。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其实也不讨厌自己呢?甚至是暗暗喜欢着的?

想到这里,上官绾已恢复了勇气,一穿好衣服,就迫不及待地跪行过去,软臂轻轻摸上他的腰。

上官绾也怕他拒绝自己,所以她的动作很是轻柔,带着试探的意思,见他居然没有拒绝,又高兴地将脑袋也贴过去。

可刚贴上还没感觉到上面的温度,一把森冷如鬼魅的声音便自这宽厚的背脊里低低传出。

“不想死就松手。”

虽然刚才他们还热烈地吮吸着对方的嘴唇,可不知为何,上官绾觉得他是真的会杀了她。

所以她很快就缩回了手,并再也不敢上前一步,红着眼眶低低啜泣起来:“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可不管她发出多么可怜的声音,林非献始终没有回过身来看她一眼。

因为他一点也不想面对刚才发生的事实。

其实,在她跟上来的时候,他隐隐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不,应该是从江添丰砍头那天的刑场上,觉察到她投来炙热的视线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每次只要她在场,他都会有意无意地对她撩拨。

他觉得自己可以拥抱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毕竟,感情这东西,他早就觉得没有利益重要。为了得到什么,任何东西都是可以加以利用。

所以在她抱住自己时,他没有太控制体内窜起的火苗。整个过程里,他甚至也有一丝享受。

可是,为何方才一听到唐幼一惊慌害怕的声音时,他竟有种想不顾一切冲过去拉住她,向她解释,他其实并不想这样的冲动?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番解释。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这般卑鄙虚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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