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这样的汉子[快穿]_分节阅读_11(1 / 1)

以前姬瑾荣的命活一天少一天,从来没去想过这个,如今他拥有了康健的身体,心中不免生出点酸酸涩涩的感觉。

有点羡慕,更有点妒忌。

坐在这个位置上,也许永远不能去奢求“真心”两个字。

毕竟他从不给人真心,别人如何会给他真心。

姬瑾荣乖乖张开手臂,任由镇南王帮自己把中衣穿好。镇南王要出征,又有意让他亲政,他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拉拢可用之人——在那之前,先和镇南王和平共处是最正确的做法。

姬瑾荣洗漱完毕,穿上练习骑射用的行服。眼看镇南王没有离开的意思,姬瑾荣只能和他一块前往校场。

伺马太监换了人,何泰却还是跟了过来,亲自为姬瑾荣牵出红马。

镇南王的马也被牵了出来。他对姬瑾荣说:“既然陛下有心练好骑射,那在臣出征之前都过来教陛下吧。”

镇南王这提议并不过分,谁都知道镇南王箭术天下第一,能得他亲自教导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儿。姬瑾荣有心和镇南王和平相处,点点头,说:“好。”

镇南王还真认认真真地指点起姬瑾荣来。

姬瑾荣悟性好,记性也好,镇南王说的要诀他很快牢记在心,将以前瞎蒙出来的动作一一改正过来。

等到练出一身大汗,姬瑾荣终于一箭射中了靶心!

姬瑾荣有些高兴。

镇南王也有些高兴。

教姬瑾荣射箭骑马什么的,等同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碰碰姬瑾荣的腰儿、抓抓姬瑾荣的手儿,姬瑾荣绝不会推拒、不会反感。

练完骑射,镇南王又和姬瑾荣一起共用早膳。

镇南王差人做了蟹黄包子,个儿很小,一笼里面却只摆着三个。

他将它推到姬瑾荣面前。

白白的包子皮做得很薄,像蝉翼似的,有点儿透明,能瞧见里面油黄油黄的蟹黄。姬瑾荣顿时忘了刚才的伤怀,夹起一个蟹黄包子咬下去,整个包子就少了大半,蟹黄完全露了才出来,色泽鲜亮,味道鲜美,又保留着蟹黄特别的口感,吃起来唇齿留香,叫人食欲大开。

姬瑾荣吃完一个,察觉镇南王在瞧着自己,不由忍痛说道:“分你一个?”

镇南王说:“不必。”此时几个传膳太监来了,将两笼新蒸出来的蟹黄包子摆到镇南王面前,粥和点心也一一上桌——镇南王那边的都是姬瑾荣的两倍!

姬瑾荣:“……”

镇南王说:“陛下身体太弱,不宜多吃。”他再次提议,“若是陛下愿意——”

眼看镇南王又要替“疏通全身经络”,姬瑾荣利落地打断:“这么多,够了!”

镇南王忍俊不禁。

姬瑾荣决定在镇南王出征期间好好强身健体,让镇南王不能再说“陛下身体太弱”——这身体明明比他以前好一千倍一万倍!

吃饱喝足,该干事了。

姬瑾荣琢磨着和镇南王提提早朝的事儿。自先皇继位以来,早朝就等同于停掉了,到了原主这儿更是连早朝的影子都没瞧见过。

要是连朝臣都见不着,所谓的“亲政”又有什么意义。

姬瑾荣正要开口,镇南王先说话了:“陛下,秋猎很快要开始了。”他估算了一下,对姬瑾荣说,“大概在十日之后。秋猎之后臣就出发前往西境。臣希望这十天里陛下除了练习骑射之外,再去练习一下秋报祭词。”

姬瑾荣拧起眉头。这具身体能做到念完祭词而不结巴吗?

镇南王宽慰:“陛下尽力即可。”

姬瑾荣说:“朕试试。”

既然接手了这具身体,自然要承担起原主的责任。不管将来会不会亡国,在那之前他都还是一国之君,为百姓春祈秋报都是份内之事——立春向苍天祈求风调雨顺、丰衣足食,立秋将今年的境况报知苍天,一祈一报,年年都须如此。

镇南王说:“陛下若不怕辛苦,在秋猎之后可重开朝会,命百官三日一小朝、七日一大朝。”他抬手替姬瑾荣整理垂到前面来的一绺乌发,“天下之事,皆由陛下乾坤独断。”

姬瑾荣没想到自己还没提,镇南王倒先说了出来。

看来镇南王真不是那个“乱臣贼子”。

一来,“乱臣贼子”不会这样大大方方地“还政”;二来,镇南王和魏霆钧真的很不一样,要是魏霆钧是镇南王这样的人,他就不会喊魏霆钧“石头”了——那家伙是话少到令人发指的闷葫芦,哪里是镇南王这种巧舌如簧、肆意妄为的人!

看来他得尽快掌握这边的一切,才能找出那个“乱臣贼子”!

姬瑾荣点头说:“好。”

☆、第8章 收服草根蛮王(八)

秋高气爽,风清日丽。

秋猎之日,朝臣终于见到极少露脸的新皇。

姬瑾荣身着红底黑纹正服,骑着红色马驹出现在众人眼前。

比起以前的胆小怯弱,那过分秀气的脸庞仿佛一下子张开了,带上了几分男儿应有的英气。他轻轻地扫视一周,目光和煦又平和,不见半分畏怯。

更令朝臣吃惊的是,那被他们痛斥为“乱臣贼子”的镇南王竟守礼地跟在姬瑾荣身后!

镇南王一声令下,队伍往猎场出发。

南郊猎场中,高高的祭台已经搭起。镇南王是名副其实的“摄政王”,他亲自护着姬瑾荣登上高台。

天风扑面而来,吹得姬瑾荣的衣袖鼓鼓囊囊的,又凉快又舒畅。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这具身体已经强健了许多,姬瑾荣瞄了镇南王一眼,感觉自己都快比镇南王的鼻子高了!

镇南王捕捉到姬瑾荣的目光,眼底微微含着笑意。他扫向祭台下匍匐着的朝臣,对姬瑾荣说:“陛下,您准备好了吗?”

姬瑾荣点头。

这边的祭礼和大周相去不远,祭词也是姬瑾荣所熟悉的,掌握起来并不难。

以前姬瑾荣身体太弱,所以吩咐魏霆钧代为登上祭台。魏霆钧起初并不愿意,后来见他实在支撑不了,才在众人劝说下主持祭祀。

魏霆钧在祭台上连续出现了两年之后,朝臣和好友们便明白了他的想法。想来在他大行之后,他们就会拥立魏霆钧为新君。

一开始魏霆钧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重责加身,魏霆钧不会有太多时间去痛苦挣扎——

姬瑾荣微微垂下目光,掩住眼底的思绪。正是因为知道魏霆钧的忠心耿耿、绝不可能生出改朝换代的异心,他才会把大周国祚交移予魏霆钧。说到底,他还是在利用魏霆钧对自己的赤诚之心。魏霆钧会积得满身煞气,生出冲天之怨,极有可能是因为他算计般地将帝位交托于他。

被迫坐到那个位置上,其实并不好受。

姬瑾荣再抬眼,朝臣已经伏拜在地,齐呼万岁。他的心脏微微震颤,感觉明亮的日光有些刺目。

目光转向正前方,只见祭器、祭品依次摆放,牛羊鸡鸭,五谷甘醴,一应俱全。

姬瑾荣朝何泰看了一眼。

何泰见状在旁唱了一声,算是祭礼的开始。

姬瑾荣唱起了祭词:“丰年多黍,亦有高廪,万亿及秭!”祭台高旷,清亮的声音却清晰地落入每个人耳中。明明只是姬瑾荣一个人在唱念,底下的鼓声却完全无法将它压下去,反倒奇异地将它凸显出来,让所有伏拜在地的朝臣心中震颤不已。

姬瑾荣几不可察地微微停顿,才接着往下唱:“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幅孔皆!”

这祭词名为《丰年》,意思很淳朴,就是说“祖先啊,今年我们大丰收了,谷物堆满了高大的粮仓,粮食多到数不清!所以我们准备了好酒好菜好祭品,答谢您赐予我们的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