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彭宴摁断电话,不接。

“老板,人一直在公司等着。”

“保安呢,不会把人赶走吗?”他吸了吸鼻子,进入电梯,刚去苏州碰了一鼻子灰,又被连环电话喊回来,整个人情绪都不稳定。

推开门,果真看着人在里面,彭宴笑着握手,“好久不见啊。”

来人冷笑,“彭宴,我给你打多少电话,一直联系不上你,没办法,我只能从内地过来了,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给呢?我看你办公大楼这么气派,也不会差钱的对不对?”

林凯一听就知道要完蛋,眼看着彭宴上去一拳把人打到地上,连忙拉着他,“彭少,彭少——”

“我去你妈的,你威胁我,你还真有本事,那俩老不死的不来了,又换了你来,在我这里跟大爷一样的,我弄死你。”

彭宴压根不理林凯,发了疯一样的打人,人家也要还手的,结果就被保镖拉住了。

来人呢,是要账的,当初跟彭宴合作一起拿地,人家是当地土着,只是开发楼盘钱不够,银行贷款还有政策倾斜都是针对外面招商引资的,因此跟彭宴合作。

彭宴既不出钱,也不出力,他因为是有名的港商品牌,所以去那边,银行贷款放款,政府返利也高,这样资金问题也解决了,拿地的钱花费的也少了,彭宴就是出个名头而已,具体操作都是本地合作伙伴在做。

结果最后,彭宴钱全部拿走了,一开始说好的钱并没有给人家,不多,几百万而已,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本地合作伙伴是一对中年夫妻,要了很多年都彭宴都没有给,他就是无赖,你无权无势的,我不会看在眼里的,你来要钱,有资格吗?

每年年前都要来,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换成了那夫妻的儿子了,他捏着那人的下巴,“怎么?那俩老不死的死了,换了你来了吗?”

皱着眉头拍打那人的脸,“我就纳闷了,不就是几百万吗?至于吗?至于跟哈巴狗一样追着老子这么多年吗?”

几百万而已,他有,不是没有。

但是我就是不给,打开抽屉,拿出来一沓子美金,那人还被保镖驾着呢,以为他要还钱,觉得挨打也值得了,他服软,“对不起彭公子,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这钱已经很多年了,我如果不是真的着急用钱的话,我是不会来的,您财神爷,把钱给我吧。”

当初彭宴拿着钱走人,可是这边的一部分资金是他们垫付的,结果不仅钱没赚到,还要赔钱进去,那时候几百万是真的值钱,后来生意不好做,他爸妈资金周转不开生意也赔了,就这样彭宴都不给钱。

彭宴拿着钱,走到他跟前,“想要吗?”

“想要,我妈病了,乳腺癌,等着钱做手术,不然我不会来打扰的,我如果有钱,真的不会来打扰你的。”那人恳切的看着彭宴,年纪也不大,二十岁出头,小伙子一个,年轻气盛。

来这边是碰运气的,想好很多话对彭宴说,也想好很多种策略,还要继续说,结果就看到彭宴拿出来打火机。

那一沓子美元,彭宴把住了一头,从底部开始引燃,“想要啊?那我烧给你妈啊?”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跟在我后面要钱。”

所以,我有钱,宁愿烧了,我也不会给你的。

“带下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那人就疯了,气疯了,保镖没拉住,一只胳膊伸出来就对着彭宴撕掳。

彭宴不经意挨了一下,他脸上一阵**,被抓了一下,相出血了。

他看着血,眼都红了,自己脱下来外套,对着那人就虐打。

保镖重新把人拉住了,他对着没办法还手的人打到半死,打红眼了。

林凯眼看着要出人命,渐渐的背上出来了白毛汗,他轻手轻脚的出去,也没有报警,也没有叫救护车,急匆匆下楼。

结果人刚到楼底下,就感觉到有东西滴下来,他以为下雨了,眼镜上确是红彤彤的,他摘下来眼镜扔在一边,本来就是平光镜。

抬眼看,那人已经跨在窗户上了,对着下面喊,“彭氏少东欠钱不还,还要杀人灭口,大家快来看,快来看啊——”

鼻子里面的血腥味挥之不去,林凯知道,这些完了,事情闹大了。

还没等着他上车走,就听到砰的一声,周围的人本来就聚集在一起,奔呼声此起彼伏,那人跳下来,死了。

彭宴第一时间接受调查,他全程律师陪同,首席辩护律师在场他才会开口。

“记好了,是他先动的手,保镖一直拦着,是他跟保镖互殴,你一直在躲着,最后他一时想不开,跑到窗户边上威胁你跳楼,结果失足掉下去的。彭公子,这样说才对。”

彭宴心里面直骂晦气,又担心事情闹大,“我这样说没事吗?监控会发现吗?”

“我已经叫人看过了,监控只能在下面看,看的很模糊,没有近距离的监控。”

“我会没事的,对吧?”

“是,也许很快就出来了,用不了一个星期就能结束。”首席律师笑了笑,加上这一句,他来自于久负盛名的克拉维斯,斯文和穆尔律师事务所,“如果不合适,你就必须无罪释放。”

彭宴笑得前仰后伏,“好。”

彭先生第一时间请来的辩护团队,这个团队最着名的是一场世纪辩护费用高达600万美金,并且成功让当事人无罪释放。

彭先生在一边看着彭宴,对着彭宴的助理,兜头就是一巴掌,“你没有看好他。”

助理低着头,“对不起,彭先生。”

首席笑了笑,都这个时候了,还舍不得打儿子,只舍得拿手下撒气。

彭先生两个儿子,前面的儿子身体不好,出生就残疾,彭宴是他的小儿子,“你生下来之前,我跟你妈妈做过很多检查,怕你跟你哥哥一样,很幸运,你生下来的时候很健康。”

“你从小,要什么我们都给,做什么都帮你善后,可是你这一次,过火了,彭宴。”他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冷冷的看着他。

“你做事情越来越离谱,先是缠着庞七小姐,让frankie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我说出来,让我难堪,我这才知道你对着人家死缠烂打引人笑话,你爸爸我一张老脸都丢没了。”

彭宴吸了吸鼻子,说的跟不是自己一样,依然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那又怎么样呢?

到头来,不还是要捞他,“是他自己想死,一家短命鬼,老的不来了,结果来个小的,这下好了,一起去黄泉路上作伴多好。”

第31章 钱可以买命

彭先生抬手要打人, 彭宴助理挡过去,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有退,“彭先生,小彭先生只不过是一时激动, 没想到闹这么大的。”

“你知道吗?你如果不是我的儿子, 那你现在就不可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了, 你应该——”

他没说完,因为不能想象自己的儿子在里面待着,他不可能让彭宴进去的。

儿子没了,他妈妈乳腺癌晚期, 都爬起来,化疗都不去了,跟他爸爸一起去法院, 去找媒体,去公安局,人家是独生子。

当年跟彭宴签的合同还保留着,看着彭先生派来的人,女的直接就晕倒了, 男的一夜白头, “滚, 我们是不会和解的,我要你们偿命。”

“程先生,你这是何苦呢?人已经没了,我们很抱歉, 因为我们的倏忽,才发生这样的悲剧,但是钱我们准备好了,没想到你儿子直接冲上来就打人,情绪很激动,这中间肯定有误会的。”

说着,打开箱子,“这些呢,是双倍赔偿,至于令公子的安葬费,我们会按照您的要求来的,您可以说一个满意的数字。”

“因为是独子,我们彭先生非常理解,如果二位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

程先生红了眼,箱子给扔出去,“我要钱有什么用?”

他嘶吼着,没劲了,真没劲儿了,他老婆癌症,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什么奔头都没有了,“我一定要告你们,我就是死了,也要你们偿命。”

他看着儿子的遗体,没办法看了,一滩血水,烂肉一样的,要求法检,身上那么多的伤口,那么多被打的痕迹。

他的儿子他知道,因为家道中落所以很懂事,不会冲上去就打人的,一定是他们干了什么才是,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用跳楼威胁的。

来的人扯了扯嘴角,有时候很难理解,为了一时争口气,放着白花花的钱不要,归根到底人活着还是为了钱,如果不是为了钱,那为什么跟在屁股后面追债这么多年呢,为什么要跑去跳楼呢。

还是一个原因,穷疯了。

因为穷,穷是一种病,他是来治病的,“程先生,如果你拿到这笔钱,程太太的病也许可以治好,我们可以找最好的肿瘤医生来做手术化疗,而且协助你们能再有一个孩子,无论是试管还是领养都可以。”

“听说,程太太妹妹身体也不好,也是癌症,你们家很缺钱,不是吗?”

他轻声说着,蹲下来把钱捡起来,“钱能救命,不是吗?”

穷人,总要学会低头的。

不低头的后果,就是这样的,只能从窗户上跳下来,依然会有很多人骂。

程满直接报警了。

关婷身体不好,还没有做手术,因为钱一直没到位,她已经哭得眼都坏了,“怪我,如果不是我病了,他不会一个人来这边要债的。我该死,该死的人应该是我。”

如果早点死了,就不会逼着孩子走到这一步。

多难啊。

她一想到孩子被逼的跳楼,浑身都是伤口啊,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们俩就是不活了,也要讨回来一个公道。”她咬着牙,她儿子没了,她这辈子完蛋了,那谁也别想好过,官司就是输了,她也要拉着彭宴去死,就这样。

在这边请人打官司,律师都不愿意接,听说彭宴美国请来了一个辩护团,酬金600万美金,势在必得。

程满咬着牙请好的,她发动筹款,就在写字楼门口,拉着横幅,谁要是拉她,她就玩命,记者媒体疯了一样的报道,盯着彭宴的事情死死的。

但是这边的人,cbd区域的,没有人敢去招惹彭家的,说白了这么大的一点地方,就是几家说了算的,经济都被把握在几个寡头手里面,彭家在里面也是举足轻重的,多少人靠着彭家吃饭,谁敢得罪呢。

“我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不如回去打官司,也有人肯帮帮我们。”程满觉得很绝望,他们在这边,人家看他们就跟看乞丐一样。

就连巡逻的保安都讲了,“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而已,还要我们专门在这里盯着你们,这样的事情,在这边太多了,不能引起轰动的,你以为这些记者时候主持公道的吗?”

太天真了,堵在cbd区域有什么意思呢?

没有人会关注的,媒体拍的也是因为要报道彭宴,报道一下豪门风波而已,死不死人的,不在乎。

庞广白带着人,抱着一束白菊花,放在写字楼的门口,她呢,最看重死者为大了。

坠楼的地方实在是太不凑巧了,正好是蟾宫大厦跟彭氏地产中间,隔壁就是蟾宫大厦,她今天第一次上门收租,难免要来去一去煞气。

不敢去看遗照,放下来鞠躬就要走。

关婷见她体面,又是第一个敢来送花的,捂着嘴一下子扑倒在她面前,“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们。”

语无伦次,已经病急乱投医了。

庞广白吓了一跳,她退后两步,要说怕彭宴她自然是不怕的,可是她也不会插手,“你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眼看着人走了,关婷还跪在那里,庞广白不好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只回去找庞京墨出主意。

“我看她可怜,你看看今天的报纸啊,都在讲彭氏公关,只有这么一点是提到这个案子的,我想帮帮她啊。”

她皱着眉头,死人的事情她也不想遇到,觉得不好,刘妈知道她去了现场,这会儿拿着粗盐洒在屋子东北角,又去外面把车子车轱辘都撒上粗盐,去阴气。

“你女孩子,本来就身体虚弱,干嘛还要往哪里靠近呢,要送花喊人送去不就好了,气死了被你。”

庞广白也说不好,“送花总要自己去的嘛。”

刘妈恨不得把她埋在粗盐里面去,洗洗脑子好了。

庞京墨被她絮叨的没办法,老实说,这次彭宴不是那么简单就能逃得过的,牵扯到一些政治问题,两地关系一定要和谐的。

他看着上面的报道,庞广白伸出来手指头指着关婷给他看,“诺,你看哪,就是这个女的,一下子就跪到我面前了,求我帮她讨回公道的,我当时不好说什么,可是是想帮她的,诺,钱不是问题,我今天刚好收租那么多,可以做好事行善积德了。”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