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老师今天不在家,见不到人闻个味儿也算是美好的念想。
高一已经打好小算盘了,仇斯年明天要上课,就算要回家肯定也是在傍晚了,明天又是大晴天,一天的时间他有足够的时间把床单被套洗好再重新换上,不留一丝痕迹。
高一带上门,莫名的做贼心虚。
这是他搬到这里来后第一次进仇斯年的房间,房间格外干净整洁,被子平坦地铺在床上,不见一丝褶皱。
房间里溢满了仇斯年的味道,那股好像只有高一自己能闻到的味道,比这间房子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浓烈。
高一在原地矜持了几秒,似乎还在做思想斗争,片刻后他就认命了,赤着脚钻进了仇斯年的被子里。
他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好似有无数片羽毛在裸露的皮肤上轻轻拂过,又酥又麻,舒服得浑身上下的毛孔全都张开了似的。
枕头上被子上,床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仇斯年身上的味道,高一揪着被角闻了闻,眼睛眯缝了起来,神思竟然有些恍惚。
还没喝酒呢就醉了,也就这点出息。
高一想给仇斯年发个消息,扭头拿手机的时候看到床头柜上放了一个白色的药瓶。
他起身拿起药瓶看了一眼,高一生活常识极缺,上网对着药瓶上的药名搜了一下,才知道这瓶是安眠药。
药瓶已经空了,高一看着手里的药瓶,不由地皱眉。
他知道仇斯年每天十点就睡,却不知道他竟然有失眠症。
高一躺在仇老师的床上,裹紧了仇老师的被子,拿手机掐着零点的时间给仇老师发了条祝福:新年快乐。
光祝福还不够,他又大着胆子继续撩拨:新的一年还是喜欢你。[太阳/]
高一迟疑片刻,一分钟后还是把那条消息撤回了,今天仇斯年扶着墙干呕的样子还在他脑内盘旋。鹦鹉死掉这件事给仇斯年的心理造成了多大的阴影应该只有仇斯年自己知道,他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反叫身边人忘了他本该是怎样的反应。
心爱的宠物刚死没多久,自己就急着表明心意,未免太莽撞了些。
高一翻了个身,定睛看着床头柜上的空药瓶,他闭上了眼睛,仇斯年的气味还在鼻间肆意环绕。
仇斯年在生活习惯上的执念其实已经被打破了,破了个小口子,正在裂开。他有多久没在十点前上床睡觉,他已经记不清了。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他竟然还躺在床上看手机。
高一给他发的消息他都看到了,包括那条撤回的消息。
仇斯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吃了药又涂了药膏,红疹已经消散了不少,但还有些痒。
仇斯年用手指在耳根后面轻轻地蹭了蹭,单手打了几个字,他顿了顿,又把那几个字删掉了。
一夜无眠,可能是因为过敏,身上难受得睡不着,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翌日早上,仇斯年赶早回来拿笔记本电脑,高一打错了如意算盘,一大清早就翻了车。
仇斯年开门进屋的时候愣了愣,他抓着门把手,错愕地看着自己床上拱起来的被子。
高一蜷曲着身子蒙在被窝里,白花花的一条大长腿露在外面,睡得正沉。他大概只穿了条裤衩,因为仇斯年顺着那条腿视线上移时,看到了隐约若现的黑色裤边,裤边撩得很上,被被子压得卷了起来,要是再往上撩一点,准保春光乍现。
仇斯年很轻地咳了一声,平复了一下有些波动的心绪。
他看了一眼被被子盖住大半张脸的高一,轻笑了下。
胆儿真大,还没人敢在他的床上躺过。
仇斯年打开了衣柜,想顺便换件衣服,他站在衣柜前,抬手撩起了上衣。
听到轻微的动静,高一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恍惚间看到床边站了个人。
高一弹了弹眼皮,又定睛看了一眼,仇斯年扬手套上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扣纽扣。
高一一个激灵,吓得瞌睡都没了,他噌的一下缩进了被窝里,连同那条露在外面的腿一块捂在了被子里,藏得严严实实。
仇斯年闻声转过头,抬起手扣袖口的扣子,轻声问了句:“醒了?”
高一躲在被子里没出声,窘得心口砰砰砰的直跳,不光是耳朵,连脸都红透了。
已经没脸见人了,他这是什么行为?
变态痴汉的行为。
他觉得自己现在要是正面看上仇斯年一眼,能直接掘地三尺把自个儿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