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小孩儿估计又该委屈得冒眼泪了。
想到高一那天眼蒙水汽的样子,仇斯年拧了拧眉。别不承认了,是心疼的。
毕竟是多年的老友,薛一铭竟然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眼神犀利道:“你是不是怕那些人说什么啊?”
“嗯?”仇斯年还没回过神。
“你跟他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仇斯年喝了一口茶,“就是认识,你之前说的那个解约的队员,是…他?”
“就是他。”说到这薛一铭就来气了,“这熊玩意儿脾气真的是,怎么都拧不过来!”
熊玩意儿?
仇斯年眼神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听这语气和称呼,他这个老朋友跟高一的关系貌似很亲密?
“我就是为这事回来的,这熊玩意儿一声不吭解约了,竟然没一个人告诉我,就这么让他走了。”薛一铭气得不行,“把我这个老板当空气了。”
薛一铭知道高一主动解约的原因,跟仇斯年猜的一样,他和高一的关系确实很好,说来高一当初还是他的小粉丝,小可怜穷巴巴的,攒了几个月的钱来看他的比赛,那会电竞行业还不景气,比赛没那么正规,规模也不大,电竞明星都没几个,拥有一众粉丝的也是少数。
薛一铭跟高一的相识,甚至比何言清还要早。
“他那会才初一吧。”薛一铭开始回忆过去,“把我吓坏了,那么一点点大就一个人跑到外地来看比赛,我那个时候哪有什么粉丝啊,才刚打职业赛没多久,连奖杯都没摸到过呢……”
薛一铭说着都想飙泪了,不觉心酸,“当时我那场比赛也没赢,出去后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那,本来也没怎么,就那么几个粉丝,比赛输了都走了,就他还站在那里,看得我差点没忍住……”
“他是为了你才进俱乐部的?”仇斯年打断了薛一铭跟高一凄凄惨惨的回忆。
“那倒不是。”薛一铭嗓子有些哽,咳了两声,“他是何言清带进来的,那场比赛后我就没见到过他了,何言清把他带过来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过去得有四年了吧……”
“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崇拜我才来KE战队的,结果他跟我说他缺钱。”薛一铭说着气笑了,“入队理由那一栏里,写着老大两个字‘缺钱’,真的是……”
听到这,仇斯年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薛一铭了解高一,也深知他的性子,知道他干不出那种事。
但是这熊玩意儿竟然背着他,一气之下直接解约了,既没吭声也不作辩解。
“他为什么会解约?”仇斯年问。
“打假赛。”薛一铭摸出一根烟,没点燃,咬在了嘴里,“网上爆出来他打假赛。”
“打假赛…”仇斯年低头沉思,忽然问:“你信?”
“我要是信我就不会回来了。”薛一铭冷笑一声,“打假赛还敢在我这呆?”
“就他那样的,打个屁的假赛,性子又直又梗。”薛一铭皱着眉,“他就是太轴了,脑子不会拐弯,他这一退队,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变相承认自己打了假赛,不知道脑袋瓜里装了什么东西。”
薛一铭恨铁不成钢。
“是有点笨笨的。”仇斯年点头,“还有点傲。”
“这你都看出来了?”薛一铭叼着烟轻笑,“是挺傲的,跟队友处不来,现在好很多了,当初刚进来那会跟个自闭症儿童一样,谁都不搭理。”
薛一铭叹了口气:“天赋高,所以太自信了,难免会傲,跟队友交流也欠缺,进队快三年了,就何言清和陆鋆跟他关系好一点。”
仇斯年没见过高一比赛的样子,和他跟高一相处时感知到的相比,玩电竞的高一才叫真正的傲,尤其是刚进俱乐部那会,用目中无人来形容也不为过。
那时候高一年龄小,技术是有的,也很强,像还未涉世的幼龙,强大暴躁难驯服。
“现在好多了。”薛一铭咬着烟,“一开始我见他不声不响的,还以为多乖呢,结果把我给愁的,那个时候哪有什么心理辅导师来开导他们,全得让我来灌心灵鸡汤……”
仇斯年轻笑:“这么难搞?”
“难不难搞都得把他给搞回来。”薛一铭露出商人本质,开始不说人话:“我指着他给我赚钱呢。”
“脸蛋长得好,技术也好,不能就这么放走了。”薛一铭翘起了二郎腿,“好不容易培养个电竞明星,要是让其他俱乐部挖了去算怎么回事?”
话虽如此说,但薛一铭心知肚明,没有哪个名声响的俱乐部会要高一。
打假赛这事影响挺大的,要平息,然后让高一顺利归队,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