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另一头,张承天一行人回到县衙后院,大家回了客房换衣服。
张承天出来,下人递给他一封纸卷,这是家人飞鸽传书。
上面写着“归京”二字。
张承天有些失落。
十七个弟子到大班上课,陆时秋见他们每人桌上都摆了一筐枇杷,抽了抽嘴角,“你们摘这么多干什么?”
陈为笑道,“先生,我们回京,总得带些土特产吧。现在这时节也就枇杷能吃了。”
陆时秋摆了摆手,“行吧。”
他看着大家,这里面年纪最小的就属张承天,现在已是大小伙了,“下午我在清风楼替你们送行。现在你们先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狄虎大着嗓门道,“我们东西早就收拾妥了。”
公孙竹指着他笑骂,“先生,他只收拾了一个包裹,估计是对这次会试没什么信心,早点考完,再回来跟您学呢。”
去年狄虎已经中了举。名次比公孙竹当初考的还要差。
虽然狄虎对这次会试也没什么信心,但公孙竹这么直截了当说出口,他面上臊得慌,追着公孙竹骂,“你小子又咒我。”
那两个笑骂,陈为跑去拉架。
张承天走过来,“先生,这次我也要回去。”说到这里,他重重施了一礼,“得您六年悉心教导,学生受益良多,此次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见,望先生保重。”
陆时秋微讶,其他人也凑过来。
“张小兄弟,你回京干什么?你又不参加会试。”
公孙竹也停下来,“对啊。你刚刚说那话什么意思?你不打算再回来了?”
张承天笑着点头,“张某不参加会试,学这几年,已是够用。以后只能靠自己揣摩了。”
狄虎有些失落,“那我岂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张承天还没回答,公孙竹抢先一步道,“我们能去张府找你吗?”
张承天一怔,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得了准信,大家便也不再伤感了。
十七个学生三三两两勾肩搭背一路到了清风楼。
到了楼下,公孙竹听到有人叫自己,停下来四下张望。
其他人没听到,走了几步见公孙竹没有进来,在前面催促公孙竹,“快点进来,别傻站着了。”
公孙竹敷衍地嗯了两声,总觉得刚才有人叫自己。
囡囡下了衙匆匆赶过来,一眼便看到公孙竹站在门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什么也没有,“你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去啊?”
公孙竹心想,难不成是他听错了,挠了挠头,“没事,我们进去吧。”
囡囡率先进了门,后面又传来有人叫公孙竹的声音。
囡囡回头朝公孙竹道,“是不是有人叫你啊?”
公孙竹刚刚也听到了,以为是自己听觉出了问题,见囡囡也听到了,想必真有人叫自己,立刻道,“那你先进去,我出去看看。”
囡囡点头,“那你快点。”
公孙竹嗯了一声,四下看了看。
找了一圈,在路人提醒下,才发现声音来自斜对面二楼。
那姑娘戴着帷帽,但声音确实是他的未婚妻,而她身边站着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慎。
“刘……”凤姣?
公孙竹满是惊喜,跳起来冲他们招手,又飞快跑上楼。
刘凤姣冲刘慎得意一笑,“哥,你瞧见了吧?他不是那种人。”
刘慎冲她笑了笑,带她往外走,出来后,迎面碰上踏踏踏上楼的公孙竹。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我们扶灵回老家,路经此地。”刘慎解释。
三人一阵寒暄。
刘慎敲了敲隔壁的房门,“爹,公孙竹来了。”
刘父开了门,公孙竹向刘慎行礼,“刘伯父也在这儿。咱们真是巧了。”
刘父拍拍他的肩膀,“你今年不是要参加会试吗?怎么还没回京?”
“明儿就走了。”公孙竹笑道。
刘父眼神闪烁了下,“那还真是巧了。此次一别,要两年后才能相见,望你此次会试能够高中。”
公孙竹挠挠头,“谢刘叔美言!”
寒暄一阵后,公孙竹要带他们去对面清风楼赴宴。
刘父摇头拒绝了,“他们现在正处于热孝当中。不好出门见客,你自己回去吧。”
公孙竹不好勉强,可也不好丢下他们去赴宴,打算多陪刘凤姣和刘慎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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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清风楼雅间, 学生们齐齐向陆时秋敬酒。
十七个学生, 此次参加会试的就有十个。除了张承天没有功名,剩下六个都是秀才,这次回去也是为了看看家人,顺便把终身大事解决了。
陆时秋笑骂,“我的酒量有限, 你们一人一杯, 轮着来, 一会就得醉了。”
学生们不好再放肆,毕竟这次会试也不一定真能考中,以后还要在他手里混的。
张承天四下看了看, “咦, 公孙竹呢?他怎么还没来?”
囡囡不想喝酒, 主动道,“我去外面看看。”
张承天正好也想出去散散酒气, “我跟你一起吧。”
囡囡点了点头,两人下了楼, 问了店小二,得知公孙竹上了对面客栈二楼。
在对面小二的带领下,敲了敲门。
刘父在屋里歇息, 公孙竹和刘家兄妹在另一间房闲聊。
敲门的时候,刘慎过来开门。
囡囡一眼便看到公孙竹,“大家都等你呢,你怎么还不回去。”
刘凤姣走过来, 笑盈盈问,“陆县令,一别三年,还认得我吗?”
囡囡点头,当然认识。这姑娘第一次就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当时她没反应过来。过后回想,才觉出这姑娘话里有话。
说起来,囡囡也是通过这姑娘开启怼人技能。
以前她说话多直啊,后来批评下属的时候,学会了挖苦。效果非常显著。
刘凤姣见囡囡穿着一身绿衣,男不男,女不女的装扮,分外可笑,可她到底不敢太放肆,只问囡囡用了哪些胭脂水粉。
囡囡:“……”
可怜她长这么大,只买过面霜,别说胭脂水粉没用过,她连眉毛都没刮过。
聊这个,她直接卡壳,来了一句终结,“我没用过。”
刘凤姣却觉得这姑娘是故意给自己脸色瞧。什么没用过?
没用过你脸那么白,那么细腻?小嘴那么粉,像水蜜桃一样?
分明就是藏私。
不提这两人的官司,就说刘慎一眼便看囡囡身后的张承天,有些迟疑,“这位是?”
公孙竹请他们进来坐,拍拍他肩膀,“这是太康伯的三儿子,叫张承天。你以前没见过吧?他姑姑可是仁安皇后。”
刘慎眼底含了一丝笑意,“真是失敬。没想到我竟有一天认识皇亲国戚。”
张承天微微敛眉,头一天认识皇亲国戚?
据他所知,刘慎的祖父是前任户部尚书。户部有两个户部侍郎,其中一个姓崔。正是顾四叔的岳家。
崔家摆过宴席,刘慎应该跟顾家有过来往才对?
张承天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却又很快丢开。
张承天和囡囡找上门,公孙竹也不好再耽搁,跟刘家兄妹客套一番,便下了楼。
这一天,师徒喝得很是畅快。
第二日,一大早,下人们就把马车准备好了。
陆时秋揉了揉发痛的额头,站在县衙门口,和囡囡一起送他们离开。
此次回京,路途虽不算远,但是这些人可都是金疙瘩,陆时秋自然也不吝啬,把家里三个会武艺的人全部派了出去。
至于陆时秋为什么不自己去,没办法,他还得再招女学生。
这次他直接招九个,省得明年再挑人,还得单独给她们补课。
以前的卷子肯定不能用了,他还得自己再琢磨。
陆时秋送完人,转身回房忙活去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七日后的夜里,县衙大门被人拍响,守门衙役开了门,看到来人一脸惨样立刻去叫管家。
管家到后院,把人全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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