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 / 1)

还是说,从哪里得知了月晨把宝贝交换给了他们的消息,前来打劫?

田叶想法有些阴暗,实在是现在情况特殊,由不得她不多想。

她呼扇两下翅膀,看到了那一队人马后面,跟着一辆车,车上有一个巨大的、像是用冰玉一般的箱子。

这里面又装着什么?

田叶心底越发不安,想要落下,却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这位雕族姑娘,不知你是在看什么?”

田叶一惊,低下头,发现那队烈焰马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为首身披蓑衣的男人正抬起头,露出一张柔和温润的脸,一双黑漆漆的双眼直直望了过来,似乎能看清停在半空之中的她,声音也能隔着雨幕清楚传来,实力绝对不算很弱。

“放心,我没有恶意。”阮寒山弯起唇,朝田叶笑了下,“我是来找一个叫阮秋秋的人类的,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田叶拔高了声音,心底怀疑。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阮寒山,来自地底人族,今天早上临时接到失踪人族前辈的消息,让我带着族内宝物赶来救人。”

听到他这么说,田叶稍微放心了一些心,她犹豫着问,“是谁让你来救人的?”之前还和他们有着竞争关系的地底人族,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友好了。

“是人族前辈的主上。”阮寒山声音依旧温温和和的,眉眼也如同水墨一般,但那轻柔的声音,在漫天的雨幕中却格外的清晰——

“魔王,渊诀。”

第121章 她的魔王(一)

蕴满寒气的雨水顺着斗笠滑下,有不少沾湿了阮寒山的睫毛,他身下骑着即便鬃毛被打的一揪一揪的也依旧神气的烈焰驹,像一副如墨的画。

“姑娘若是不放心,可以只放我和另外两个族人进去。”他弯起淡色的唇,眉眼之间满是无奈,嗓音温润“我们是打不过你的。”

听到他都这样说了,又提到了渊诀,还姓阮,看起来比较有诚意,应该没有骗妖。

田叶背后双翅煽动,缓缓向下,落在了阮寒山他们的队伍前面,没有太多犹豫,应了声“进来吧。”

其实在这样敏感的时候,他们冬熊部落最好一个人都不要放进来。

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秋秋的情况进一步恶化,药草和能补充生命力的东西都用完了,她真的很担心她撑不到渊诀回来。

阮寒山朝田叶客气的点了点头,从烈焰驹上下来,指挥着两个离他最近的族人,驾着木车,载着那看起来像冰玉一样奇特的‘族内宝物’,跟在了田叶身后。

出发之前,阮寒山依旧温温润润的,丝毫没有田叶的急躁,轻声问“姑娘,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的族人在山脚选一处山洞避避雨?”

田叶“……”她习惯了身边的妖说话非常直接粗矿,真的不太擅长对付这种说话慢吞吞的人类。

但对着面前这个清润的人类男子,她倒也凶悍不起来,“行啊,总不能让他们都在外面淋着。”

“多谢。”阮寒山朝她客气的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族人下达了命令。

“快点进去吧。”田叶心中焦急,连道。

阮寒山朝她弯了下唇,看起来依旧不急不缓的,但动作却比妖族还要快。

他们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很快就按照命令处理好了一切。

从山脚到后山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正常妖族要走好几分钟。

但田叶却诧异的发现,这三个人类速度快的惊人,虽然看起来动作幅度不大,但诡异的很快,抬着约半米长的冰玉走的飞快,甚至她都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他们很快来到了阮秋秋的山洞附近,卿如意和莫不归互相搀扶着出来迎接。

阮寒山朝他们鞠了鞠躬,接着便和另外两人一起将那约半米长的冰玉抬进了小山洞里。

月晨靠着岩壁,朝阮寒山撇了下唇,“你来干什么,我的宝物已经换完了,你想强抢?”

他话说完,才注意到阮寒山身后的冰玉,眼睛瞪得滚圆,“你们从哪搞的这个宝贝??靠,你之前怎么不拿出来!”

之前交易的时候,阮寒山可是抠的要死,要是早拿出这么好的宝贝,他早就和他们地底人族交易了,哪里还轮得到冬熊部落。

被他这么凶,阮寒山也不恼,他只是轻声道“我地底人一族的镇族之宝,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拿出来交易的。”

月晨眼珠转了转,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毕竟就算是宗族概念不算强的魔物,也不会随便就把最珍贵的东西拿出去置换。

“那你们现在是来干什么的?”月晨又问。

这次阮寒山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的视线落在躺在石床上的阮秋秋身上,瞳仁之中掠过一抹惊讶,心底翻过骇浪。但他掩饰的很好,几乎没有流露出来,如果没有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根本就不会发现。

“这个问题,等会再说吧。”阮寒山脾气很好的朝月晨笑了下,只是表情严肃了几分,快步走到阮秋秋身边,微垂下双眸,确认了她右手手腕上那一对已经红到快要流淌出鲜血的狼耳烙印。

掩盖住眼底的情绪,阮寒山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将半米左右的冰玉放在石床下方,接着就从长袖里摸出一把骨刀和一块兽皮帕,径直割开了田叶怀里阮秋秋的右手腕。

“你干什么!?”他速度太快,以至于田叶还没反应过来,阮秋秋的手腕就被他划破了。

“不用担心。”阮寒山道,“血已经止住了。”

“……”田叶低头,看了眼阮秋秋的手腕,上面的血迹确实已经止住了。

只有少数一些血,低落到了冰玉上。

在众人眼里,快速变成了一张冰玉床。

“麻烦姑娘将阮秋秋移动到冰玉床上。”阮寒山道。

田叶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阮秋秋,将她放在了冰玉床上。

几乎是同时,田叶就发现阮秋秋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体温也有了下降的趋势。

“嗯?”卿如意看着那张冰玉床,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心态平和,望向阮寒山,慈祥问道,“能和奶奶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阮寒山并没有隐瞒,如墨般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渊诀让我们来救人的。”

卿如意愣了下“渊诀?”

从三天多以前渊诀进入禁地之后,他们没了他的消息,虽然从月晨那儿知道了渊诀极有可能就是前任魔王的转生,但禁宝山突然消失总是让人感到不安,卿如意他们也不确定渊诀是不是真的成功了。

“是。”阮寒山看着众妖,神情隐隐有些激动,“你们可以称呼他为,魔王。”

“魔王?”月晨眼皮猛地一跳,猛地站起又重重坐在石凳上,掐了把大腿,表情奇异,“他居然真的成魔王了。”

他有点哭笑不得,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为自己见证了奇迹感到高兴,还是该为自家倒霉哥哥注定无法成为魔王感到沮丧。

但比起月晨的复杂感情,其他的妖在惊讶过后,接着便是狂喜!

渊诀都成魔王了,那他们还需要害怕七阶巅峰的墨夕?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不需要再害怕墨夕了。

这一次,轮到墨夕害怕他们了。

……

魔界,上魔渊

陆子冉被一个样貌不错的女魔物挽着,身上穿着一袭绿月棉做的长袍,信步走在柔软的草地上。

他望着上魔渊湛蓝的天空和不远处延绵起伏的小山丘,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上魔渊的环境这么好。”

在来到魔界之前,他还以为魔界到处都是岩浆和废土。

“上魔渊,当然不错,才不像下魔渊和中魔渊,土地又少、魔物又多。”女魔物说着,笑着依偎在陆子冉胸口,柔情道,“怎么样,甩了那个实力弱小的女人,跟我来魔界养伤是正确的选择吧?”

陆子冉亲昵的侧过头亲了亲她额头,脸色颇为苍白的点了点头。

——当初他去找阮秋秋,结果被高阶魔物打成重伤,狼狈逃回风狮部落后,本计划着好好休养东山再起。

可谁知道,柔月娆一开始对他还算不错,也会冒着风雪到森林边站着等野兔野鸡和药草自动送上门。但见他四五天了还没好,便开始嫌弃他,后来更是和部落里别的兽人勾勾搭搭。

陆子冉眼神晦暗,原本就算柔月娆过分了点,但因为她身上的“福气”,他也就一直忍着。

但十天前,一队强大的蟒蛇族兽人路过他们部落,为首的黄金蟒看中了柔月娆,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离开。

柔月娆见他已然是五阶中期的强者,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

她抛弃了他,就因为他修为倒退恢复的慢。

他是将要成为妖王的狮妖,却被一个女人抛弃。

陆子冉当下便愤怒了,抓狂了,怨恨到心口滴血。

他有些失去理智,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只是顺着那个‘梦’里面的线索,拖着还没完全康复的身体,提前蹲点在了一处空间通道处,“偶遇”了对他一见钟情的高阶牛角女魔物。

在‘梦’里,他们相遇的时候,他已经是六阶后期强者,自然看不上修为只有六阶初期、容貌完全比不上柔月娆的牛角女魔物。

但现在,他却很需要她的帮助。

在陆子冉的刻意引诱下,不过几天,牛角女魔物便已经对他死心塌地,不仅给了他许多灵石,甚至还愿意带他来魔界养伤。

只除了精力过于旺盛,让他有些吃不消以外,比娇滴滴的柔月娆会照顾他多了。

“子冉,你在想什么呢?”牛角女魔物娇声道,拉着陆子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你看今天天气那么好,这里又是我的领地,没有魔物来打扰,不如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脸色就猛地一变,脑袋上的两只牛角猛地闪起红光,表情也变得有些狰狞。

女魔物轻轻推开陆子冉,从怀里掏出一块牛角样式的传音令,也不避讳,输入灵力接通,恭敬道,“鹰统领。”

陆子冉轻皱着眉,听见从女魔物传音令里,传来了一道气急败坏又虚弱无比的声音,“牛月,速来魔宫,麻烦大了。”

牛月十分不解,主上他很强大,这次虽然铲除敌对魔物受了一些伤,但也已经依靠吞噬大量血肉康复了,魔王之位唾手可得。身为主上麾下最得力的下属,鹰统领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鹰统领,不知发生了什么?”牛月小心翼翼的问。

“你什么都不知道?”鹰统领声音猛地拔高,“魔王都诞生了,你这个魔军统领还不知道?这么大的事还要我来通知你???”

牛月一懵,智商略低,转不过弯,“是咱们主上突破成魔王的时候不小心触发了魔劫吗?”

“操!”鹰统领狂怒,快被这个脑袋不会拐弯的牛统领气到鳞片崩裂,“你是猪脑子?如果是咱们主上,我还担心个屁?是渊诀,渊诀!”

“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家伙,还和咱们主上杠上了,十万魔族大军已经攻过来了,你还在这里优哉游哉,你搞男魔物呢你!”

“少特么废话,速来。”

鹰统领骂骂咧咧的断了传音,牛月表情不好看,但在自己养的小男人面前又要逞强,便只装作不在意的把传音令收了起来。

倒是陆子冉满脸惊骇,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雷劈了一道。

渊诀。

渊诀??

他是听错了吗?还是他出现了幻觉?

不然他怎么会听说,新任魔王,是阮秋秋那个,残疾毁容,据说活不过一个月的病秧子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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