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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遇上事了,让我们联系这个号码,你赶紧过来,”那男人又用砍刀逼喉般胁迫的语气说:“我们在花场酒吧,劝你别报警,不然她马上死。”

第7章 第七枚硬币

倒霉的一天,这是陆晅放下电话后的第一念头。

各种落难少女都找到他头上来,想睡个觉就这么难?

可都向他发出求助讯号了,对方讲话还格外凶残分分钟你死我活跟黑社会似的,他也不能袖手旁观视而不见。

只身前往肯定不行。

陆晅套了件外套,给同事刘约打电话。

谁把林茵介绍给他的,谁就得一并负起责任。

刘约可能在加班,很快就通了。

陆晅一五一十说了这事,并问了林茵为什么会有他手机号。

见半天没声,陆晅猜出是他给的:“别装死。”

刘约半信半疑:“林茵这事真的假的?”

陆晅往楼下走:“当然真的。我大半夜没事骗你玩?”

刘约:“……你也不是没做过这种缺德事。”

陆晅:“做过吗?”

刘约振振有词:“上次!我们去……”

“打住,”陆晅及时掐住此人的话闸:“你就说出不出来?”

“出来啊,妹子遇到事了,躲着还是男人吗?”

“那赶紧,”陆晅摸黑找到门边:“我要出发了,公司门口碰头。”

刘约谨慎道:“等会挂,要不我再叫几个人?”

陆晅看了眼墙上电子钟:“我不想打架。”

“你以为我想啊,我腱鞘炎又发了,手都抬不起来,”刘约忽然有了意外发现:“你说话声音怎么这么小,你家有人?”

陆晅:“……”

陆晅扫了眼不远处蜷在地上的一坨黑影,放大音量:“没有,我出门了。”

下一秒,黑影唰得竖起:“你深更半夜干嘛去呢——”

陆晅:“……”

刘约:“靠,真有女的。”靠,好像还是萝莉音。

同事的八卦魂直接顺着电话信号烧了过来:“你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都同居了?上个月去你那开黑不还孤家寡人一个吗?也不带出来给我们见见?”

陆晅头大,又压低声音,随口谎称:“我侄女。”

“喔……”

“还要不要救人?”

刘约笑了笑:“救、救。”

陆晅按掉通话,回头看向那攒黑影:“我出去有事,你别乱跑。”

黑影攥起小拳头:“你门反锁着,我能往哪跑。”

陆晅勾唇:“也是。”

“哼。”

玄微裹紧小被子,勉强把它当自己的临时壳屋:“你去干嘛?”

陆晅没有隐瞒:“我一个同事遇到坏人了,我去救他。”

他形容的如同父母跟孩子讲童话故事一般。

玄微:“女的?”

陆晅眉心一皱:“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玄微歪了歪头:“你得当心。”

陆晅以为她有了良心,担心自己寡不敌众:“放心,我没那么弱。”

“哦。”她口气平平。

陆晅不再多言,关上门走了。

屋内落针可闻,玄微重新躺下,她布下的结界里已没了人类气息。

陆晅完全脱离安全区域。

自求多福吧。玄微打了个响指,那枚铜板瞬间飞回她指间。

她爱惜地哈哈气,又用袖口擦了好几下,重新把它揣回小包。

——

陆晅下了的士,直奔公司写字楼。

门口站了不少人,陆晅定睛一看,他们组的男的几乎都在,估计全是刘约临时号召来的,有人手里还拿着把不知是扫帚把还是拖把棍的棒形物体。

陆晅走上前去,稍稍抬脚挑起这根棒子:“你明天还想不想上班了?”

组员抱紧棒子:“我们一群弱鸡,赤手空拳弄得过吗?”

“谁弱鸡?”一伙人捶他。

组员求饶:“我弱鸡我弱鸡就我弱鸡。”

刘约叫来两辆车,大家挨个上车。

一路上,灯景流淌,夜市喧嚣,车内却像个寂静的空盒子。

这群缺乏锻炼信心不足的直男看似镇定,其实格外慌张,大气都不敢出。

眼看着导航快到花场,刘约提前说好计划:“一会陆神先进去,情况不对他会打我电话,我们直接往里冲。”

副驾的陆晅回头:“不一起吗?”

“对方只叫了你一个,我们一群人不是更容易激发冲突?”

好像也是,有理有据,陆续再次自认倒霉,下了车。

花场是杭城人尽皆知的高消费酒吧,来的多是心高气傲的富家子弟,所以也没少生过是非。

酒吧门面装修得极度豪华,堪比五星酒店。

同事陆续下车,大家停在门前,望着这个黑幕之下、流光溢彩的巨兽之口,不禁把心一提。

陆晅给那个本地号码回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到了。

对方随后发来包厢门号。

“老大,见机行事,不对就跑,我们是你强而有力的后盾。”刘约跟在他后面加油鼓劲。

假惺惺,陆晅把他推了回去,径直往里走。

陆晅以往去过酒吧,但推开门,仍被劈头盖脸的音浪酒气砸得顿了一下。

他平稳心绪,继续往前走去。

幻灯似沸海,舞池人群如群魔百鬼。陆晅视而不见,寻着包厢位置。

到了二楼,周遭才安静了一些。

总算能正常呼吸了,陆晅穿越走廊,找到了这间房。

门半掩着,有歌声传出。

陆晅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率先发现他的是个胖子,应该就是电话里面那位,嗓音一致。

他走过来,板着脸问:“你就是陆晅?”

陆晅心率加快几分,点了点头。

胖子体积最大,陆晅一眼望到的也是他,随后才瞥见林茵,她跪在地毯上,准确说是,跪在一个少年脚边。

少年靠着沙发,举着话筒,懒洋洋哼歌,词调模糊不清。

陆晅一开始也没立刻认出林茵,因为她浓妆艳抹,戴着猫耳,着装也裸露大胆,与他白天所见的矜持秀气女孩判若两人。

但包厢里就她一个女的,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陆晅大概猜到了林茵在这里的职业。

陆晅站在那里,没动。

少年看向他:“你是她男朋友?”

“不是。”陆晅立刻否认:“我是她同事。”

少年就着麦克风哼哧一笑,“你这同事当的挺尽责啊。”

他鄙夷的气音在包厢里回荡。

陆晅问:“她出什么事了?”

少年一尘不染的板鞋攀上林茵肩头:“你问她。”

他似乎用了力,女人上身猛地一垮,差点往前趴去。

她艰难地架住,涌出泪花:“我打碎了酒……对不起……”

陆晅看向少年:“你多大了?”

“十六岁。”少年用话筒大声回着,近乎嚷嚷。

熊孩子咋都这么聒噪,陆晅不自觉想起家里那位,扬了扬下巴:“十六岁就喝酒了?还叫人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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