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下五十六令牌(1 / 1)

忘机作闲庭散步状,围着白凤转了一圈,贴着他的耳朵打趣,“现下玉衡不生气了吧?”

“本就没有生气。”只是太久没见了,他有点没控制住,想起自己的举动,也不知当时怎么了,白凤微微别过头,试图藏起淡粉色的耳廓。

与此同时,他悄悄伸出手替她揉起了腰,她昨个儿连着被折腾了一天一夜,就休息了一个晚上,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走,他心里不愿,却也只能就这么按按,帮她缓解些许。

看见白凤的动作,墨鸦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莫名有几分心虚,他们两个到底是仗着她的宠爱过于放纵了,她不把他们当成附属看待,难免会让人生出贪欲,试探她的底线。

轻叹一声,藏起眼中的不舍,墨鸦伸手替忘机抚平衣襟,仔细叮嘱着,“天泽在近郊城防军中,我已派人通知他,你往城东去便是。以你的速度,不出意外,一日来回没有问题,傍晚城门关闭之前回来,我已安排好了人送你回宫。”

“还有,任何事都越不过你去,务必以自己为重。”说这句时,他的话音格外加重了些。

待一切妥当,墨鸦退后一步,打量着巧笑倩兮,眉目如画的忘机,心里极为满足,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每一样都不假他人之手,全是他的成果。

“知道啦,我的管家大人——”忘机眨了眨眼睛,即便她不甚在意衣食住行的条件,却也能鲜明地分辨出在墨鸦身边是最舒服的,再没有人能比他更用心。

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白凤意味深长道,“你方才絮絮叨叨的模样,知道像什么吗?”

“像什么?”墨鸦挑了挑眉,脸色不善,这小子表情不对,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与那些送别良人的妇人,没什么区别。”白凤语气幽幽,从来都是墨鸦调侃他,言语之间屡屡戏弄,总算找到机会反击了。

江湖中人行事利落,身为刺客杀手,更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如墨鸦这般做派,确实少见。

被话语中具象化的场景戳中了某些隐秘的心思,不想直接否认,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别的话说,只能哑口无言,墨鸦无奈摊手,是他最近对白凤太善良了,“啧,别被我抓到。”

话音还未落,白凤便闪身换了个位置,心道好险,差点就被抓住了,朝着慢了一步的墨鸦抛了一个揶揄的眼神,又用十分欠揍的语气补了一句,“你就大方承认吧!”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瞬间从视野中消失,一个逃一个追,看得忘机忍俊不禁,感叹道,“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倒是不必担心会寂寞无聊呢。”

难得见白凤这般活泼的模样,大约也是不想直接面对与她的分别吧。

毕竟夜星作为她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让他们现身,如若不是这次机会难得,也没机会跟他们见面,所以下一次再见,也不知道要等到多久以后了。====================================================

城郊一处密林,原本是晴日高悬的大好天气,却无端让人觉得此处阴冷无比,一切都要归功于中间来回踱步的男人。

他的脚步并不快,给人一种不紧不慢的感觉,实则每踏出去一步,脚底的枯枝落叶都会化为粉碎,悄无声息的湮灭,彰显出其内心十分隐秘的怒火。

“你还知道来。”咬牙切齿扔出的话,只有开口的人才知道,听见动静,转过身看见她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想不到,心底的不虞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雪衣乌发,身姿曼妙,裁剪得当的宫装紧紧地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全数包裹住,只留下脖颈间一点雪白的肌肤,更让人浮想联翩。

树影下的日光斑驳,环境黯淡无光,但丝毫无损于少女清丽绝俗的姿容,甚至更突显出她的秀丽夺目,不论是谁在这里,眼里都只能看得见她一人。

“等了很久?抱歉。”忘机走到天泽身边,打量了他一眼。

外表没什么变化,经历过军队的生活,皮肤却还是经年累月不见天日的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也难怪,关了十年,到底是太久了。

一身打扮倒是正常了不少,几根蛇头锁链乖巧地藏在软甲间,像是充满锐气的装饰品,总体来看,与一个正常的将领没什么区别。

清冷平淡的嗓音一听就让人觉得寒气十足,更别提她一来就直接道歉,他还能说什么?天泽冷哼一声,生硬地回敬了一句,“倒也不算很久。”

“那就好。”忘机莫名觉得有趣,眼底浮现出一层笑意,“军队的生活果然很适合你,脾气都变好了。”

天泽表情一黑,就知道不该给这个女人好脸色,眼神冷厉的盯着忘机,“你着急找我,就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她凭什么敢这么自以为是的断言。

“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忘机眨了眨眼睛,冲天泽狡黠一笑,“在这里,没有百越的废太子,也没有夜幕的阶下囚,只有天泽。很久以前,你也是在军中待惯的吧。”

“不如你现在就试试我的脾气有多‘好’。”天泽怒极反笑,但他说不清此时涌上心头的,是被人窥探过去的单纯愤怒,还是被人说中内心想法的恼羞成怒,亦或是别的什么。

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强忍着怒火,天泽厉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面对天泽堪称可怖的表情和咄咄逼人的语气,忘机的脸色丝毫未变,她轻声道,“我想说,当初答应你的事,许给你的承诺,很快就会实现。但有一件事我还要提醒你,再下一场战争,才是你想要的,所以这一次,不要参与。”

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足够重要的消息让天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表情复杂,有些许的狐疑,“你是怎么知道的?”

问出口,他立马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她肯定不会说的,果然,她那眼神真讨厌。

肌肉大的人通常脑子都不够用,这难道是真的么,忘机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天泽,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想说算了,别这么看着我,女人,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天泽被她看得有些受不了,她是对自己的容貌没有自觉么,水光潋滟的眼睛,看狗都仿佛深情,哪个男人被她这么近距离看着,还忍得住?

好像,脾气也没有变好到哪里去,而且这话听起来也太耳熟了,有点像,像什么来着?忘机若有所思,收回视线,退后一步,“我要跟你说的,已经说完了。”

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方才还有说有笑的,现在便一脸拒人于干里之外的孤冷,一副划清界限的模样,天泽的脸更黑了。

他偏不让她如愿,阴阳怪气道,“我在军中根基尚浅,是否参战,不是我说了算,再说我去如何,不去又如何,结果有什么区别么?你怎么保证你就是对的?”

“所以,我还要找一个人,麻烦你引见,对了,不能惊动其他人。”忘机不紧不慢道,与此同时,赶在天泽再次开口前,堵住了他所有的话。

一根纤细的手指,指腹抵在两片微抿的薄唇上,便叫男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是上过战场的人,更是打过败仗的人,战争的残酷,你比谁都清楚,任凭谁有再高的武功,都不敢说一定能平安归来。”

“旁人参战求的是军功爵位,天泽,你所求的却只是复仇,不为其他,既如此,何必要多遭一次生死磨难。”

“人不能,也不该永远沉溺在仇恨的泥沼中,那只会折磨你自己。韩国消失的那天,一切算尘埃落定,天下之大,你带着他们几个去哪里都好。”

其他地方有些笨,应当还是能想明白,毁了他人生的是韩王争权夺利,是整个毗邻百越的韩国。而最好的复仇不是杀人,是让仇敌亲眼见到最在意的东西被毁灭。

忘机定定地看向天泽,思绪却飘到了某个白发老男人身上,她心中默念,白亦非,替你减少一个不死不休的仇敌,也算还了当初你替我挡住玄翦的那一剑。

她怎会说这些?她怎能说这些?天泽只觉得嗓子眼有千钧重,几次想要开口,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心头那种沉甸甸,温热,被填满的感觉,更是陌生到难以言喻,冷血动物,蛇,也能感受到温暖吗?

他现如今想说什么?想质问她,讥讽她凭什么妄谈放下仇恨,想说即使其他人死完了,他也不会有事,可到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那些都不是他想说的,最想说的,却开不了口。

只有本能驱使着,让他伸出了手,结实有力的臂膀狠狠将她死死抱住,不带有任何旖旎风月的意味,只是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人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分不开。

他还想吻她,还想跟她有更亲密的耳鬓厮磨,数不清的欲望涌上心头,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一手掐着她的细腰,一手捏住下颌,低头含住那张让他欢喜的不得了的樱唇,看似粗暴的动作,实则温柔无比,轻轻吮吸着唇瓣,伸出舌头舔舐牙齿,小心翼翼攫取她的气息。

“唔,唔唔,交易,天泽,我们的交易,已经,已经结束了!”忘机被迫仰着头承受男人给予的、连绵不绝的细吻。

因为少女开口,才重新找回说话能力的男人,好脾气的眯了眯眼睛,发出含糊不清的喟叹,深邃低沉的声音与他的话语极为相符,“没有结束,永远,都不会结束。”

“放开!”忘机一掌打开天泽,岂料他只是闷哼一声,再无别的表现,脸上连一丝一毫的不虞都没有,只有满眼的笑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样,她都不好发作了,拍了拍皱巴巴的衣裙,忘机重重哼了一声,殊不知经过滋润后的嗓音再不复冰冷,只有无尽的妩媚诱人。

忘机抱着双臂,没好气道,“我这次出宫,时间宝贵,你不放手,我怎么去见你上面那位?”

“是我不好。”天泽毫不犹豫地道歉,跟之前的态度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你要见蒙恬?我和他还算合得来,知道他营帐的位置,只是,你有把握不被当成奸细吗?”

“我何时做过没有把握的事?他认识我,我认识他,你一进军中就能来这儿,还是我用人情换的,不然蒙家的直系军队,是那么好进的?”忘机推了推天泽,示意他赶紧带路。

做什么都不说,也不知怎么养成的性子,若是他不追问下去,或是今天不欢而散,以后再也不见,是否她这些心思和打算,永远都不会告诉他了?

可惜,不见,那是不可能的,早在离开新郑的时候,他就想好要跟她斗一辈子了,原来是觉得再没有什么比她更有趣,现在嘛……呵,又多了些念想,总之,蛇缠上的猎物,没有放开的可能。====================================================

能吃到肉的男人都是女鹅喜欢的,虽然程度不同。

女鹅对天泽有一种,怜惜(?)

原因有,被炼成药人,被关了十年,只剩下复仇,脑子不好使,然后她的计划天泽都按要求完成了,也没有搞过事。

另外,百越四人组加起来都打不过老男人,一辈子打不过,比起送人头,还是乘着东风灭了韩国比较实际,对双方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