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沈凉微微叹了口气,爹爹能维持现在这样的心态,已经算很不错了。
“伯父他真的没办法再说话了吗?”
小焯子拖着椅子凑过去,脸上眼底满是担心,一直以来他都拿沈凉当最好的朋友看待,他的爹爹,他也当是自己的爹爹一样,哪怕他还一次都没见过,天知道当他听说侯府的事情后,立即就想冲到侯府去,是大哥拦下了他,他说凉凉他们现在不会需要他的担心,他如果真的担心,只要安静的等待就好。
“呵呵……别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没那么严重,爹爹的哑毒我已经给他解了,现在他能说话了,就是声音不太好听,至于被打断的手脚,也不是没有治好的可能,只是方法有点粗暴,我舍不得爹爹再吃苦,还要再研究研究。”
猛不丁的屈起手指弹弹他的额头,沈凉的视线挨个儿看过他们,哪怕没有希望,他也不会悲观,至少人还活着不是?外祖说得对,活着就一切皆有可能。
“嗯,以你的医术,肯定没问题。”
抓住他手,项焯严肃的点头,谢言也附和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伯父会越来越好的。”
“可不是嘛,凉凉你也别太担心,伯父会好起来的。”
“铺子里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几个足够了,你多陪陪伯父,时不时的来看看就行了。”
杨天宇魏潭相继表态,他们是朋友,本就该互相分担,而且他们也是很感激沈凉的,若不是他拉他们入伙,他们也不可能干出如此轰轰烈烈的事情来,以前他们每天都想着嫁人的事情,祈祷着不要被皇帝指给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如今完全不需要担心了,皇帝忌惮他们的盛名,不可能轻易为他们指婚,如果他们看上哪个小门小户,不足以对他的江山造成威胁的人,说不定还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把自己嫁出去,简直不要太美好。
“就等你们这句话呢。”
“去你的!”
沈凉笑得没心没肺,原本真心待他的几人不约而同的瞪眼,五个少年再次哄堂大笑。
“少爷。”
之后,几人又认真的商议了一下收购庄子的具体细节,雷真也回来了,沈凉抬手示意大家暂停,转身道:“如何?”
“按照你的吩咐,我挨个儿询问了十几家铺子,如几位少爷所说,从左到右前面三家铺子的确要价两万,一文钱都不愿意少,后面的商铺知道是你们让我去问的,有三家报价八千两银子,我去看了一下,他们后面的仓库比这边要大一点,五家报价六千,还有两家愿意兑换,条件跟这边隔壁的第四家商铺一样,都要求兑换的铺子必须在九里铺。“
“嗯,按照九里铺如今的行情,他们的报价算高吗?”
沈凉稍作沉吟,前面他毕竟离开了一个多月,对这些显然是没谢言他们清楚。
“还是有些高,不过在我们能接受的范围内,八千的铺子若是仓库更大,也是合算的。”
负责管钱的魏潭点点头,他们报的价都是天灾之前的价格,如今九里铺很多人生意都做不下去了,也不是内城那些寸土寸金的地段,五千差不多就足够了,当然,也要看铺子大小。
“行,魏潭你跟雷真一起将他刚才询问过的铺子全部买下来,前面三家咱们不要,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求我把他们的铺子买下来,可以的话,这边的几家铺子也一起拿下,尽量多留出富足的场地,以免将来又遇到谁坐地起价。”
“我去……这得十来万吧?”
没想到他竟这么狠,魏潭难得的失了风度,一次性购入十几个铺子,会不会太狠了?他们不是还要收购庄子吗?他是存心想花光他账目上能够挪动的二十万两银子吧?
“是有点多了。”
他们自问也不是没有见过钱的人,依然恨恨的震惊了一把,凉凉的魄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现在看起来是有点多,以后指不定还会不够用呢,就像我们刚开始做的时候,你们谁能想到三个铺子的场地都不够?小焯子,谢言,天宇,魏潭,我是真打算按照一辈子的事业来做的,出人头地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入仕,我们现在的名声会输给满朝文武吗?想必你们心里都有答案,再说了,银子放在那里也不会下崽子,不如拿出来购入一些固定资产,即便将来我们用不了那么多场地,也可以租赁或转手再卖掉,并不亏本不是吗?”
沈凉的表情难得的多了几分严肃,他这样做的起因的确是想教训那几个商铺的掌柜,但更多的还是为了他们的将来打算。
“嗯,老实说,能像现在这样为老百姓做点事情,虽然是累了点,但我感觉过得非常充足,比以前成天在天门学院跟人攀比,学了东西又不能用要好太多太多了,可以的话,我也想做一辈子。”
向来冷静聪慧的谢言由衷的说道,他活了十六年,只有这几个月,他才感觉到什么叫做充实。
“当然要做一辈子了,难道你们谁想退出?反正我是不想的。”
早就尝到甜头的项焯更是积极,以前吧,别人提到临安候府嫡子,首先想到的只有他哥哥,他这个弟弟往往都是被忽略的,自从他们开始布施后,别人都会一起称赞他和哥哥,更重要的是,景熙然偶尔也会来,他们之间也有了可以聊的话题,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总而言之,他觉得这件事是他一生中做得最好最棒的事情,他要跟他们一起长长久久的做下去。
“说得跟我们就想退出一样,行了行了,买就买吧,我这就去。”
没好气的横他们一眼,魏潭站起来跟雷真一起出去了,杨天宇突然道:“凉凉,你还记得赵宏吧?”
“嗯?”
沈凉挑眉,当然记得,京兆尹嫡子嘛,先前他们几个做什么都是一起的,但这次他没有加入他们,因为他要成亲了,嫁给七皇子的母族,晋阳侯嫡子。
“提他作甚?”
谢言当即皱眉,项焯也各种的不爽:“别提他,提他我就生气,才几个月而已,他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还从小一起长大的呢,竟抵不过一个还没跟他成亲的夫君,让他见鬼去吧。”
以前他们的关系有多好,现在他就有多怨,丫的太不是个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