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了吗?我去厨房给你端点吃的。”裴靖无视了戚柒的愤怒,转身出了屋子。
戚柒:“……”
她用力的扯了扯手腕上的铁链,但哪怕她力气大,也不可能扯断铁链子。戚柒不死心,用尽全力试了好多次,弄得自己浑身是汗,也无济于事。
她颓然的躺在床上,只觉得又愤怒又委屈。
满心欢喜回了家,却得到这个待遇,戚柒抽了抽鼻子,努力憋住了泪。
比起愤怒,她内心更多的是被裴靖背叛的伤心和委屈。她真的没想到裴靖会如此对她,他说喜欢她,可这就是他的喜欢吗?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珍惜和爱护?
可他呢?是囚禁!
她下了船,都来不及好好休息,只想快点回家。毕竟她离开了那么久,他们肯定会很担心她,她想快点回家报平安,给大家一个惊喜。
结果,倒先给了自己一个惊吓。
本来赶路就累,又大喜大悲,与裴靖纠缠了那般久。戚柒满心疲累,强撑了许久,终是没有抵住睡意,渐渐睡了过去。
裴靖端着饭菜进来时,戚柒已经睡熟了。
他望着她沉睡的面容,放轻了脚步。把饭菜放在一边,坐在床边,细细的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你是我的。”这一辈子都是,只会属于他一个人。
他再次轻声强调,眸色暗沉如渊。
床上的人像是睡得不安稳,皱着眉头嘤咛了一声,气道:“裴靖,你太坏了!”
哪怕是在梦里,他也不放过她。
裴靖听得这一声带着泣音的控诉,抿了抿唇,半晌,才沉声道:“我一直都很坏,你现在才知道吗?”
没人回答他,她陷入了梦靥。
“好疼……放开我……”她委屈的叫道,双手止不住的挣扎,铁链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裴靖目光一凛,立刻抓住她的手,便发现她被铁圈箍着的手腕竟然已经红肿破皮,渗出了淡淡的血丝。
虽说上面包了软软一层布,但太过用力依然会受伤。
他告诉自己不能心疼,可到头来,还是无法眼睁睁的看她受伤。裴靖抿着唇,为她解了锁,又拿了药轻柔地敷在戚柒的受伤的手腕。
正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少爷,金麟卫秦百户来了,说要见夫人。”应砚在门口道。
裴靖手一顿,把戚柒的手放进被子里,这才站起来去开了门道:“走吧,我去见他。”
应砚忍不住朝屋里看了看,裴靖目光一冷:“还愣着干什么?带路。”
“是。”应砚吓得立刻收回视线,恭敬的道。自从夫人不在了,少爷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少爷竟然对夫人起了这种荒唐的心思,那双凤眼里的势在必得更让应砚心惊。
想到刚才的惊鸿一瞥,应砚心中一凉,头垂得越低了。
裴靖到时,秦业正坐在大厅喝茶。
见到裴靖,他便站起身,两人相互见了礼后,他直接说明来意道:“二弟,不知小七何在?我有事与她说。”
“在下与秦大人同朝为官,秦大人还是莫要胡乱叫了,免得让人听了误会。”裴靖没回答秦业的问题,看向秦业,笑着如此道,“还有小七这名,秦大人也莫要再唤了。她姓戚,乃是我裴家的媳妇,你可唤她——”
“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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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交锋
秦业看向了裴靖。
十月不见, 少年蜕变成了青年, 再也不是云州府的那个小秀才,而是连中六元,成了大衍的新晋状元郎,官拜六品。
不到一年, 已经与他同级了。
身上逐渐有了官威,神色越发不可捉摸。
半晌,秦业笑道:“这是裴大人的意思,还是小七的意思?”
“还请秦大人唤她裴夫人。”裴靖脸上浮起一抹淡笑, 云淡风轻的道, “秦大人出身高门,想必不会不知道不能随便唤女子闺名的规矩吧?况且,还是一个与你无亲无故的妇人。”
秦业扬了扬眉, 笑道:“无亲无故?我与小七救过彼此的命, 经历过生死劫难,她唤我一声秦大哥,为了我甚至能不顾生命跳下海来救我。如此, 秦大人还觉得我与她无亲无故吗?”
裴靖双拳立时紧握。
他刻意让自己淡忘这件事——她为了别的男人, 甚至可以死。每每想到此, 内心的怒火和嫉妒都烧得整颗心都在剧烈的疼痛。
他强压下妒火,冷声道:“秦大人曾经救过她的命, 你遇到危险,她自然会去救你,这是人之常情。不过一命抵一命, 你们之间已经扯平了。还请秦大人注意你们彼此的距离,”
“谁说扯平了?”秦业唇角的笑意越发浓厚,好整以暇的道,“我救了她两次,她只救过我一次,算起来,她还欠我一条命。”
未等裴靖开口,他又补充道:“裴大人书读圣贤书,乃是陛下钦点的状元,想必应该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吧?”
两人身量相当,对视间,似有火花闪动。
秦业乃是武人,身上自有一股豪气,气势更偏锐利,目如鹰隼般凌厉,一般人与他对视几乎都会被他的气势压制。
而裴靖虽身高与他相当,身子却比之他单薄了不少,身上带着书生傲气。眉眼看似温和,却自有一股凛冽。
秦业见过很多书生,也认识过不少文官。
那些人见到他,眼中或有嫌弃、厌恶鄙夷,但碍于他的身份却不敢造次,甚至隐隐有惧怕。
可裴靖却不似平常的文弱书生。
这个他一拳便能揍趴下的青年,面对他时,不但毫无惧意,甚至还敢主动挑衅他。
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未满弱冠的年轻文官。
在云州府时,他还会掩饰一二,尤其是面对戚柒时,还会不着痕迹的撒娇卖乖。
如今,却露出了凌厉的锐气。
秦业心中一动,眉头微微皱了皱,心中莫名生起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裴靖面色如常,仿佛并不为秦业的话所动。
“秦大人说得对,人确实需要懂知恩图报。”裴靖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但我嫂嫂只是个弱女子,身为裴家的一家之主,这些责任自然应该由我来承担。”
“所以,你对她的恩,我来报。你救过她的命,我来还。”
尽管他努力掩饰,但人的眼睛是无法骗人的。
裴靖对他的敌意简直犹如实质,秦业毫不怀疑,若是裴靖武力够高,怕是会当场与他决战。
心底的那个猜测越发清晰。
秦业没接他的话茬,而是道:“小七呢,她在哪里?”
他来了裴家这么久,戚柒若是知道,绝对不会让她等这么久。当时两人分别回家时,便已经商量好,等安顿好之后再叙。
裴靖淡淡的回道:“她是女眷,自然不好来见外男。秦大人,不用我再特意提醒了吧?”
秦业知道自己今天是见不到戚柒了,除非他硬闯。不过这是京城这种敏感的地方,他身为金麟卫更要以身作则,决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压下心里的担忧,秦业笑了笑道:“裴夫人吗?她虽嫁进了裴家,但现在已经是个寡妇。我们大衍鼓励寡妇再嫁,裴大人身为翰林院编撰,想是更明白这个道理吧。”
“你说,这个裴夫人她还能做多久?”秦业似笑非笑的道,“我知裴大人与两个弟妹都是感恩的人,裴家遭难时,她不离不弃,撑起这个家。所以,裴大人舍不得她是应该的。”
“但她还如此年轻,裴大人不会狠心到让她一辈子都做个裴夫人吧?”
“有何不可?”秦业以为裴靖至少会犹豫一二,却没想到他连掩饰都无,直接道,“我会让她愿意做一辈子的裴夫人的!”
秦业收敛了笑意,沉声道:“裴大人慎言。”
“秦大人还有事吗?”裴靖面色不变,优雅有礼的道,“裴某还有公务要处理,秦大人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说着,他做出了送客的姿势。
秦业顿了顿,望了望门口,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他压下心里的失望,没有再纠缠。
“既然如此,那秦某就先告辞了。”
“应砚,送客!”
“是。”
一直候在一旁的应砚规规矩矩的走到秦业身边,客气道:“秦大人,请。”
秦业大步朝门外走去,刚踏出门口,他便顿住。
“裴大人十年寒窗苦读,走到今天不容易。”他转身回头看向裴靖,目光如剑,“所以有些心思可不能生,有些事也不能做。否则,怕是如今这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说完这一句,他也没等裴靖的回应,终是转身离开。
裴靖站在原地,望着秦业离去的背影,半晌,寒凉的勾了勾唇,眼中是一片冷漠。
是啊,走到今天不容易。
可若是没有她,哪里还有如今的他?
她救了他一个家,硬是撬开了他的心,招惹了他,让他生出这般可耻又荒唐的心思,岂能就此抽身?
既然入了这个局,他与她谁都不能再置身事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而他却是由浅入深,再也回不了头了。
哪怕她恨他,他也不会放手!
秦业出了裴家,面色便猛地沉了下来。同是男人,裴靖又毫无掩饰,他的心思,秦业自然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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