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黎有些紧张，明明眼里都是欣喜，却又努力压制，显得手足无措。

虽然卫黎的演技比柯简好上不知道多少，但程昱相信这些表情未必都是他演出来的，当然，真真假假才难以分辨。

“程总，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卫黎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如果不是您，我不可能成为《昆仑》的男三号，我可能还像很多前辈那样努力多少年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还有上次的医药费，我听陆少说所有费用都是您处理的，真的非常感谢您。但是那一百万补偿费我真的不能要。”

程昱面无表情的，听到这里才淡淡道，“你是受我牵连，应该的。”

“不不不，我是真的很感激您，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您，再说那天受伤也是意外，我真的不能要这个钱。”卫黎一副很惶恐的样子。

程昱眯了眯眼，不知道怎么回报么……“如果我告诉你你该怎么回报呢？”

卫黎微愣，对眼前男人的了解几乎来源于传说和网络，但仅有的几次见面都足以证明他比传说中的程昱还要可怕许多。

怎么回报……卫黎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是眼前的男人需要自己去做的，更何况如果不是对他有意，这样的男人也没理由这么帮他。

卫黎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就在他考虑要表现得矜持一点还是主动一点的时候，程昱突然道。

“你不用紧张，我对一个处心积虑算计我的人一向不感兴趣。”

只一句话，卫黎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不自觉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虽然程昱说得风轻云淡，卫黎却听得胆战心惊，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瞬间将他笼罩。

“程……程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卫黎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程昱微微挑了挑眉，“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么？”

那天之后程昱让萧秘书去食轩居调查过，隔壁的日料店新开不久，而两个院子之间的通道很多人都不知道，柯简当时有357的指引还是从正门一路跑来的，可见卫黎能在最短的时间从那条小道走过来绝对不是巧合。

再者，剧组那天临时决定的去聚餐，可那么大一个城市为什么偏偏就是食轩居新开的日料店呢，或者更准确的说为什么偏偏就是他跟陆轻舟见面地点的隔壁呢？

真的过分巧合了，经过调查，程昱诧异的发现，那天竟然是卫黎无意中推荐的食轩居新开的日料店很好吃，大家这才临时决定来这里的。

食轩居可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卫黎又是第一次来，那他是怎么知道那里新开的日料店的呢？

除非卫黎故意要将大家引到那里去，那么目的是什么？

以他那天的行为来看，他的目的无非就是陆轻舟或者程昱，现在看来很明显了，他的目的是程昱。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程昱临时改地点和时间是为了避开剧情，而清清楚楚知道时间和地点的，除了程昱这边之外就是陆轻舟了，总不至于是萧秘书给卫黎透露的吧？

如此，陆轻舟和卫黎的关系就值得推敲了，或许那天卫黎根本不是为一个陌生人挡枪呢，至少不应该是第一次见面，而陆轻舟也不是程昱先前以为的炮灰攻设定影响才在医院守了卫黎一夜。

卫黎接近程昱的目的，其实也没那么复杂。

一个刚刚毕业的怀揣着演艺梦想的学生，想要在演艺圈甚至娱乐圈迅速发展起来，他需要的是实力和机会，以及必要的靠山。

实力他有了，程昱就是那个可以赋予他任何机会的，最大最牢靠的靠山，所以他想接近程昱。

不论是哪个世界，这样的人这样的事程昱都见得太多了。

对于这样的行为程昱并不意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应该，不仅娱乐圈，任何一个环境里都一样，要想往上爬总要有些手段，不管这手段是光彩还是不光彩。

他意外的是，剧情总体上跟原著一致，但细节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包括人物性格，就比如眼前的主角卫黎。

程昱突然意识到一点，卫黎是《霸总的替身情人》的男主角，所以一切以他为中心，他善良，正直，积极向上正能量，一切阴暗面都不存在他身上。

但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小说世界严格来说是以《替身》为基础衍生出来的《炮灰逆袭手册》，也就是说卫黎已经沦为配角，而柯简才是主角，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这么一想，卫黎的性格发生变化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程总，我……我……”卫黎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程昱眯眼，“卫黎，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我，能给你想要的。”

卫黎又是一颤，他有些惊慌又意外的看向程昱，只觉得先前的自己天真得有点可笑了，他在程昱面前仿佛透明人一样，而程昱黑沉的眼睛能穿透一切看到他的灵魂，他完全无所遁形。

“您需要我做什么？”毕竟是主角，卫黎不傻。

程昱勾唇，“需要你的时候，尽量配合我。”

卫黎并没有很快理解程昱的意思。

刚巧这时候，柯简的脑袋突然就凑到了车窗外面，他伸长了脖子瞪大着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车里的情况，可惜里面的人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他却什么也看不见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