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修德一愣,“你是好奇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缘由,这个跟你没什么关系啊!你知不知道的,难道还能去投靠不成?嘿嘿……”陶修德笑而不语。
杜青臣自然知道陶修德的意思,他这样的小人物,即使是去投靠,只怕也是连大门都进不去的,根本无需知晓。但杜青臣必须知道!
他看过原书,而主角苏暖一直都在京城,所以他知道很多未来要发生的大事,比如,谁会在夺嫡之争中赢,他必须知道,陶家跟邵青,是站在哪一边的,若是必赢的那一方,他可以去,若是必输的那一方,不好意思,那他就要跟这两位划清界限了。
杜青臣道:“我想知道,我不可以知道吗?若不肯回答,那不好意思……”
“别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五皇子,五皇子!”陶修德连忙道:“我父亲出身贫寒,虽说当年考中了进士,名次也不低,但贫寒学子出头哪有那么容易?没有后台,旁人连机会都不会给你,正好,我父亲那一届的主考官,也就是我父亲的座师,是五皇子门下的人,我父亲也就顺其自然的成了五皇子门下之人,杜兄,这些事情有时候根本都不是自己选择的,而只能随波逐流,你既然拜了座师,在旁人眼里你就是这一派的人了。”
陶修德叹了口气,目光无奈,小人物哪有选择,从来都只能是听天由命而已,他之所以说这些,也正是要点一下杜青臣,让他明白一件事。
杜青臣一愣,很快明白了陶修德的未尽之意,“那陶太守是韩郡太守,朝廷赈灾派遣的官员又是五皇子妃的兄弟,那韩郡岂不是……”
“对!韩郡便是五皇子的势力范围,而之前还有个孔家孔将军与之为敌,他是三皇子的门下,万幸,你跟苏俊侠一同整垮了陈家,直接带累了孔家,如今,在这韩郡我父亲一人独大,此处,已经完完全全就是五皇子的囊中之物了。杜兄,关于陈家这件事,我还要替五皇子谢谢你呢!”陶修德笑道。
杜青臣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咬牙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不过是一枚棋子,担不起这个谢字!”
陶修德收敛神色,“杜兄,不仅仅是如此啊!你也要为你弟弟考虑,虽说他现在只是个童生,可是他此刻,已经注定了他会是五皇子一派的人了。”
杜青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爽,陶修德说的是对的,不必说杜如林跟自己的关系,又跟陶家走的亲近,仅仅是杜如林出身韩郡这一点,就注定他在朝中只能为五皇子所用,想要转投他人,也会被旁人警惕怀疑,甚至打压。与其走弯路奔仕途,还不如一开始就顺其自然的跟随五皇子,就如同陶太守一样。
至此,陶修德已经肯定杜青臣会帮忙,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一旁,苏俊侠听的浑浑噩噩的,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怎么跟着陶公子跑一趟原县,还扯上什么皇子不皇子了,那等人物,是他们这些人够得着的吗,也不知道谈来干嘛!不过苏俊侠也没有开口,反正,陶修德开口,他无论如何都要跟着跑一趟了,就不废那个脑子思考利益关系了,他也思考不明白。
杜青臣没有考虑多久,就重重的点了头,“我跟你去。”杜青臣起身垂头拱手行礼,“陶公子,这一路请多多指教了。”
陶修德立刻起身,笑的灿烂,“也要请杜兄竭尽全力助我才是啊!”
“但我还有些顾虑,想请陶公子帮忙。”杜青臣道。
“你说!”陶修德立刻道,这便是谈条件了,先把心思摆正了,确认彼此可以信任合作,再来谈谈条件,杜青臣也不是白打工的,他明白。
“我夫郎有孕,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产了,我听闻哥儿生产很是艰难,总有些人……”
“我接你一家人住去我府中,请最好的大夫守着,最好的稳婆接生,所有的药材都用我家库里的,多好的都可以。”
“千年人参也行?”杜青臣挑挑眉。
“这个我家还真不缺。”陶修德认真的道,他家虽然没多少银子了,可是还没到变卖家产的地步,所以库房里那些古玩字画,人参鹿茸,都放的好好的呢!杜青臣若是能帮忙,他们还真不吝啬这点药材,杜青臣觉得难以采买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放在库房里积灰的。
“好!”杜青臣也明白这个道理,立刻道:“那就多谢陶公子了!我夫郎就托付给府上了。”杜青臣行了一大礼。
陶修德神色复杂,“你倒是对你夫郎够好的,说起来,我还有个弟弟,也是哥儿,年龄跟你弟弟差不多大……”
杜青臣一惊,连忙道:“我弟弟暂时没打算成亲,说是等有了功名之后再说!”娶媳妇这种事情可不能着急,更不能猛然给杜如林定下婚事。
陶修德撇撇嘴,“你想什么呢,便是我觉得可以,我家姨娘还不乐意呢,她还觉得自家哥儿金尊玉贵的,可舍不得下嫁,怎么着也得等你弟弟考中举人了才可能考虑。”也仅仅是考虑罢了,毕竟,陶太守可是一郡太守,便是举人,哪怕他那弟弟只是个庶子,也只有举人高攀他家的份儿。
杜青臣干笑,那就更不用考虑了,希望陶家不要真的把杜如林当做可投资的对象,还要嫁个哥儿给他。
事情催的急,陶修德带了苏俊侠回去,顺便叫走了苏俊侠的几个兄弟,作为运送粮食的护卫,没了工人,制糖也只能暂时搁置,杜青臣也顾不得许多,回去跟苏冬解释了自己要出远门之后,便嘱咐他在陶家好好的,若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开口,直接找陶府管家帮他找大夫,想吃什么也要开口,别委屈了自己。
苏冬才不接受什么出远门的理由,更何况他们还要住到陶太守府上去,更是奇怪,也就问了杜青臣。
杜青臣答应过苏冬,无论如何都不瞒着他在外面做危险的事情了,而且他也有话要跟杜如林说,也就把杜如林也叫到自己屋里来,跟两人细细的解释了一通这次的事情,才有转头对着杜如林道:“你要好好复习,照顾好嫂子跟家里人,特别是你嫂子,千万别让他觉得是在旁人家里,不好麻烦旁人,有什么不妥的就自己忍着,记着了!这是我跟苏俊侠去帮陶家才换来的,是他们欠我们的,无需客气!”
“是。”杜如林郑重点头,也没有开口阻拦,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他反对就能阻拦的了的。
“还有,到了陶家,好好闭门复习,特别是什么陶府的哥儿小姐的,躲着走!除非你真想做陶家的外婿!”
“自然是不想做的!”杜如林脸憋得通红。
“那就行了。”杜青臣点点头。
苏冬抓住杜青臣的胳膊不撒手,神色担忧,“就不能不去吗?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旁人能烧粮草,那么无所顾忌,万一要害你呢?”
杜青臣拍了拍苏冬的胳膊,“你说过的,让我不要瞒着你,但是你也不会阻拦我做那些不得不做的事情,这就是那种不得不做的。你看如林,他也很担心我,但是却没有开口阻拦,因为他知道,阻拦也是没有用处的。”
苏冬垂下头颅,一言不发,微微咬着唇。
“冬哥儿,我必须去的,且不提陶修德说的那些,就只说这批粮食,也确实是不能再出问题了,若是出了问题,韩郡省城难保,到时候,你又在城里,我怎么才能护住你?我之所以让你住去陶府,也是以防万一,若城中真的不稳,那这城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太守府。”
见苏冬还不说话,杜青臣又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一定会跟在苏俊侠身边,他武艺好,我肯定没事的,再说了,陶修德又不傻,他也带了护卫,便是其中有叛徒,肯定也只敢偷偷摸摸的下手,他若是伤我,我吼一嗓子,别的侍卫就会围上来将他打死了。再说了,他伤我做什么?我只是帮着看看账目,管理管理琐事,帮陶修德分担些工作而已。”
苏冬这才微微点点头,“也是,若是有叛徒,肯定也是去烧粮草的,跟你没关系,那你要躲着粮草走,别被误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