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爹,我不累,再说了,我不去打扫,也是你或相公,所以还是我来吧!”
杜父年迈体弱,现在就已经冷的穿了厚衣服,杜青臣平日里已经很忙了,算账做生意的,他是要做正事的人!苏冬觉得,照顾家里全都是他的活,怎么能让杜青臣再帮忙打扫屋子呢?他必须要手脚再麻利些,赶在杜青臣腾出手来要帮他之前,把家里的活都做了。
邱砖头儿见了,连连夸赞感慨,“这苏冬就是能干!这长得又好,又会绣花缝补的,嫁妆又丰盛,竟然还这么能干,把家里收拾的这么利索,哎呀,杜老板好福气啊!你说前两年,我们村还有人想跟苏家结亲,却犹犹豫豫的没有去提亲,结果呢!现如今娶了个母老虎,就知道耍威风,家里的活是一点不做,这当初要是……”
“咳咳。”杜青臣轻咳两声打断邱砖头儿的话。
“哎呦,你看我这嘴,对不住对不住啊!反正我就是那个意思,杜老板好福气啊!”邱砖头儿笑道。
杜青臣挑挑眉,“我福气是好,自从娶了冬哥儿,我做什么事情都顺畅的很,先是陈家倒了,再是生意兴隆,前几日进了趟县衙,结果还得了冯县令的好感,确实是事事顺利的。”
邱砖头儿这么一听,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虽然他不知道县衙那是怎么回事,但是其他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么一想,苏冬果然旺夫啊!邱砖头儿原本只有一分赞许,但为了跟杜青臣打好关系,生生夸出了十分来。不过听杜青臣这么一讲,邱砖头儿神色有些艳羡,甚至眼神深处藏了些懊悔。
他刚刚说的不是旁人,正是他亲侄子,只是当初碍于苏家名声不好,又担心侯府日后找麻烦,再加上苏冬虽好却是哥儿,哥儿哪有女子善生养,且身娇体软呢?所以最后便没有提亲,后又娶了邻村的一个女子。
谁曾想,他们当初瞧不上的哥儿,人漂亮大方,又勤快能干,最重要的是还旺夫啊!而他们费尽心力娶回来的女人,看着倒是没啥,不算漂亮但也是个正常的姑娘,结果呢!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根本就是供了个祖宗回来!
不过乡下地方女子金贵,好看的女子都是嫁到镇子或者县城里,还有去大户人家做妾的,本来就少的女子这么一来便更少了,所以有女娃的人家,向来都是娇养的,他侄媳妇这样的,其实并不是独一份儿。
杜青臣才没心思关心邱砖头儿在想什么,转头对着苏冬道:“回屋里歇着吧!”
苏冬刚刚被杜青臣夸了正高兴,又听到杜青臣这么说了,知道这是杜青臣关心他,心里甜滋滋的,也就点了头,“那我先回屋啦!”正好,他还要多做几套冬装,正好回去做了。
杜青臣笑着点了头,苏冬这才回屋。
邱砖头儿拿到了工钱也表示自己要赶紧干活,就不再聊天了,自顾自的去忙了。
杜青臣送杜父进了他的屋子,屋内,炕烧的热热的,仿佛是个暖气片,整个屋子里都比外面暖和很多,按理说新房子潮湿,不适合直接就住,但是这炕连烧了三四天,所以屋子里还是很不错的。
天越发冷了,木房子总是有些漏风,杜青臣便对着杜父道:“爹,晚上要不你就从木房子那边搬过来得了,正好苏冬也帮你打扫好了,你把被褥搬过来就能睡。我看这炕热乎乎的,也省的天越发冷了,再冻着你。”
杜父也有些意动,之前一直忙,新房子盖好之后也没怎么收拾,屋子里都是尘土和小碎砖头,只是烧了炕暖屋子,结果苏冬一回来没一会儿功夫就给收拾好了,现在新屋子里干干净净的,连炕上都铺好了草席,他只要把被褥拿过来就能睡。
“那,行吧!正好把屋子腾出来,给如林做书房用。”
“行。那我等会儿就去帮你搬被褥和桌椅板凳。”杜青臣点了头。
“对了,等你们的屋子也盖好了,也烧上几天的炕,这样没几日就能住了。”杜父嘱咐。
“放心吧!我知道的。”杜青臣点了头。“等再过些日子,咱们就都能住到各自的屋子里了。”
杜父闻言,脸色也有了些笑意。
“对了爹,我番椒怎么样了?”杜青臣询问。
说起这个,杜父便是一肚子气!他家几代贫农,他自己也种了大半辈子地,虽说从未种过这种叫做番椒的东西吧,但杜父特别有自信,只要是地里长的,老庄稼把式摸索着都能把东西种出来。
结果呢!杜青臣给他种子的时候已经是秋天了,还一副信誓旦旦一定能种的样子,他心里就有些犯嘀咕,这番椒是秋天种的东西吗?不过看杜青臣这么自信,非让他种!他就觉得,这东西大约跟冬小麦一样,是秋天种了,在地里猫冬之后,来年才开始长的物件儿,结果呢!
刚出的小苗苗冷风一吹,全冻死了!他种了一辈子的地啊!结果种死了那么多苗子,颗粒无收,他不要面子的吗!
身为一个种了大半辈子地的庄稼把式,种死了那么多苗子,他还有脸面吗!不过还好,杜父种之前就担忧不妥,留了一半的种子没种,想着若是这一茬不行,等来年春天再种,还好,他还留了种子,否则,现在杜青臣连一棵苗都别想指望了!
杜青臣傻眼的看着杜父瞬间暴怒,跳着脚狠狠的骂了他一顿,杜青臣听懂了,艰难的道:“爹,番椒……全没啦!”
“废话!冷风一吹,全都死了!你说你啊!我还专门问过你,这时候能种吗?你自己还想了想,然后告诉我能种!这是这个时候能种的东西吗?!啊!你爹我的面子算是丢尽了!前些日子你二伯来,看到院子里死掉的苗子,还说了我一通,说我做生意做糊涂了,连地都不会种了,说我忘本呢!”杜父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杜青臣默默的低头抬袖抹了把脸,杜父骂他就骂了,没事,他脸皮厚,习惯了,可是……
“爹,真的……全没了?”他好不容易到手的辣椒,难道就真的全死了!一点希望都没了!那他何年何月才能再看到辣椒,甚至拿它做菜啊!
杜青臣想起这些日子从县城慕名过来吃饭的行商,实在不行,就问问这些客人,有没有去南边的或者从南边回来的,他看看能不能让人帮忙买些回来。
杜青臣无奈,他怎么知道辣椒不能种啊!他从小到大的,唯一种过的植物就是办公室的那盆多肉,还被他养死了,谁知道辣椒要怎么种啊!他也是来了这里,细心观察之后才发觉麦苗跟韭菜的区别的,种东西,他真的不行啊!
术业有专攻,而种地绝对是他的最弱项!
杜父沉吟片刻,“还是给你留了一半的种子,我就是怕你也不清楚,白瞎了所有的种子,才留了一半,现在看吧!还好我留了一半!明年开春再试试吧!”
“太好了。”杜青臣松了口气,还有的种就行,杜父不亏是杜父,他都那么信誓旦旦又那么着急的想让他把辣椒种出来,杜父还能凭借感觉,犯嘀咕怀疑他,甚至暗自留了一半的种子,庄稼把式!绝对的种地好手!大拇指!必须大拇指!
杜青臣抬头就要夸,被杜父狠狠的一眼瞪了回去。得,还是别提这茬了,正在气头上呢!
杜如林是傍晚的时候回来的,陶太守专门派了仆从送几个少年回来,与之一同来的还有给刘夫子的贺礼,甚至还有一些其他官宦人家的拜帖礼物,想要邀请刘夫子去省城里开私塾,或者去他们家里做夫子,教导他们家族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