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错了也没关系。”杜青臣十分宽和,想看看杜如林的见解,考科举的人,除了读书好,脑子也得清楚,否则,日后只能招祸患,而不能做依靠。
杜如林听了,也就咬了咬唇道:“我觉得那就把钱花出去吧!父亲的药费还是赊的,正好还了。”
“你不怕把钱花光了,你就不能继续读书了吗?”杜青臣微笑。
杜如林顿了顿,眼睛又有些红,“便是不读了又如何?!反正……反正现在不读了,我也能去当个账房!”也省得在同窗之中抬不起头来。
“胡说!”杜青臣跟杜父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杜青臣微讶的转向杜父。
杜父气呼呼的指着杜如林道:“你敢不读书!看我怎么打你!你看看你哥哥,就读了那么几年而已,现在能识文断字,还能当家做主,读书多有好处啊!你再多读几年,以后不得比你哥哥更稳重厉害?!再说了,夫子上次见着我就说了,让你好好读书,今年就能考童生,说不准就考上了,便是考不上,来年也是能考上的!你敢不读……你……”
杜父说着就颤颤巍巍的要脱鞋揍儿子,杜青臣连忙拦了。
杜父固然很多时候思维不够开阔,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但是却深知读书有用的道理,咬紧了牙也要把自己的一双儿子供出来,杜青臣目光柔和下来,“爹,没事,小弟就是随口一说,他不敢的。”
杜如林瞪着眼望着自家兄长,什么叫不敢啊?难道他不上学了,兄长也要学父亲打他一顿吗?!
作为全家最小,谁都能打的存在,杜如林默默认怂,再不敢提起这个话茬。
杜青臣这才道:“爹,其实我想再买个店铺,就是地段不太好也可以,价格能在我们承受的范围内就行,我现在头太疼了,一时半刻的真的没办法去镇上办事,爹你又病了,得好好养病,不知道村里同族有没有谁可以依靠,我想托他去寻寻铺子。”
杜父听了,立刻夸赞的道:“青臣这才是想的清楚,不愧是读了书的人,你也好好跟你哥学学,哪能不读书啊!多读一天也是好的!”杜父又转向杜如林教育道。
杜如林只能低头称是。
杜青臣好笑,却还是继续追问,杜父这才想了想道:“那便托付给你满仓哥好了,等会儿我就跟他说去。”
虽不想让杜父忙碌,但杜青臣此刻是真的起不来身了,还能稳稳当当的坐着说话,都是靠意志在撑,见嘱咐的差不多,事情也了结了大半,精神一松,顿时歪着脑袋倒在被褥上,昏了过去。
杜父跟杜如林吓了一跳,连忙去请村里的赤脚大夫过来看,大夫看了,顿时指责了一番两人,要杜青臣好好休息,再不能起身劳神,否则说不准就真的没命了,杜青臣这脑袋上的窟窿,可还没长合呢!那是能当玩笑的?!
杜父拿了只母鸡送了大夫出门,回头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三叔在家不?”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啊?”杜父颤巍巍的走了出去开门。
“我啊!杜屯媳妇,平时在十里八村做媒的那个,记得我不?”门外,一个农妇打扮的胖女人站在门口笑着,“三叔啊!媒人到,喜鹊叫!今天我来给我兄弟青臣做媒来了!”
“做媒?我家里这一摊子的事儿,儿子伤成这个模样,还做媒?!”杜父十分不解。
“对啊!”杜屯媳妇笑着一摆手,抬脚挤进了门里,说着就往里走,“我说三叔啊,你家最近这就是冲了邪气了,着了霉运!就该赶紧的娶个媳妇回来,冲冲喜,说不定,一下子就顺顺利利了,连我青臣兄弟的伤,也好的快些了。”
冲喜?娶儿媳妇?!
想起还没花出去的三十两银子,和因为穷耽搁了好几年的长子,杜父瞬间有些意动,抬脚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冷了,各位童鞋们注意保暖呀~
第5章
杜青臣这一昏就是三天,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正是这日的下午。
“哥,你终于醒了!都三天了!我还以为你呜呜呜……”杜如林又哭了起来。
杜青臣想要张嘴说话,杜父已经凑了过来,看着十分乐呵,“哪能醒不过来呢!阎王爷不收要成亲的人,青臣可是要娶媳妇的人了,有喜事冲着,哪会不醒?你这小子,就是胡说!啊呸呸呸!童言童语!有怪勿怪!有怪勿怪……”杜父举手对着四方作揖,十分虔诚。
杜青臣口干舌燥,腹中饥饿难忍,他几乎已经三天水米未进了,就是杜如林掰着嘴喂了他一些,也挡不住一个大小伙子三天的消耗。
“水……”
“哥,米粥。”杜如林早就备好了,杜父年老手颤,自然承担不了喂杜青臣的责任,只能是年幼的杜如林。
杜青臣配合着张嘴吃下了半碗,才气喘吁吁的躺好,他的身体果然还是不行,需要好好休养,之前的一趟镇上之行,他还是消耗的太厉害,把他一下子打回了原形,躺在床上动惮不得。
缓过了劲,杜青臣也就转向杜父,追究刚刚的问题,“什么成亲?”
在他昏迷的三天里,发生了什么!杜青臣眯着眼。
杜父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杜如林也就道:“哥,爹给你说了门亲事,说要给你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