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释忍不住说:“没错。那我要是告诉你,是咱们副总先追的林少,你会不会服得五体投地?”
许巧巧张大嘴巴,“不会吧?!”
程释点点头,“会。”
许巧巧:“!”
早上展翼飞上班时开车出来,林玉童也是开车过来的,可为了更多时间在一起,展翼飞坐了林玉童的车回去。车上林玉童问展翼飞,“叶寒英跟展翼宁最近很上进?”
展翼飞舒舒服服地靠在车门上看着林玉童的侧脸,全然不在意地说:“如果按工作时间算,确实算是上进,现在财务部跟推广部的人每天加班加点,有苦说不出。但如果论他们做出来的成绩,说上进还有些抬举,毕间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什么更有益公司的新创举。”
“那他们图什么啊?”没有成绩,不落好,还拼死拼活?脑子让门挤了吧?
“当然是想在订婚宴上有点可供炫耀的资本。”展翼飞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订婚宴虽然不会办得像婚礼那么隆重,但是展家的亲戚肯定都会来,公司里一些重要的合作伙伴也会来。到时候他们拿不出像样的成绩,叶寒英就没办法在展家站住脚,展总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是这个月二十六号对吧?”
“没错,届时又要辛苦夫人了,为夫嘴拙,实在是怕了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但跟她们搞好关系对得到展家有许多好处。”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别的事情上帮不上忙,搞定一帮姑姑阿姨还不简单?!
林玉童特意打电话到家里向母亲请教了一番,最终总结出一句话——嘴要甜,但是不能让人觉得你谄媚。
时间一恍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二十六号。
叶寒英跟展翼宁的订婚宴就在展家自家的宅子里举行,只是一个订婚宴,但是来的人少说也有二三百。大部分人林玉童都不认识,但是他记忆力不错,又习惯性地记人带着一些特征,所以展翼飞跟他介绍的他基本都能记住。
展翼飞也是挑着些重要的人给林玉童介绍的,林玉童跟对方问了好,之后得到的最多的回应是,“天啊,翼飞你登记了?”
个个都是一副吃惊到爆的表情。
有个胖胖的阿姨,大约四十五六岁的年纪,短头发,圆脸,说话声有些大,但面目和善,据说是展翼飞二爷家的女儿,叫展欣华,展翼飞得叫她华姑。
展欣华两口子平时不在b市,但是在展扬集团是第七大股东,公司有重大决策或者开董事会时两口子总会至少有一个到场。这两个人也是站展翼飞这一边的。展欣华看着林玉童说:“之前我还一直奇怪怎么每次要给翼飞介绍个伴他都不要呢,原来是自己早有意中人了。小林是吧?来,如果你不介意,华姑带你去认识些人。”
展翼飞点点头,林玉童跟展欣华去了。
这宴会看着是一大家子合合气气,但是内里也分派系。展欣华为首的一群太太小姐们全是原配正妻以及展家的近亲,而汪冰燕那边的,大都是小三上位的要么她自己的娘家亲戚。说白了,展欣华她们这些人是不太看得上汪冰燕这种女人的。
展翼飞三爷家的大女儿展欣洁冷笑一声,“有些人为人处事就是小家子气,小林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虽然汪冰燕是没说你跟翼飞登记的事,但是我们这些做姑姑的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到时候你们确定了日子尽管来信,我们一准儿会过来。”
林玉童恭敬地说:“谢谢二位姑姑。”
说起来是有些好笑,展翼飞的爷爷那一辈里好几个兄弟姐妹,却只有展翼飞的爷爷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剩下的二爷和三爷家全是女儿,没有儿子,所以展翼飞虽然与这些堂姑姑们接触的机会不很多,但这些堂姑姑还是十分看重展翼飞的,或者说更看重展翼飞的能力。
展扬集团的发展优劣关系到她们每个人每年的红利,所以但凡是在展扬集团有点股份的,目前大多数都已经站到了展翼飞这一队。或许这也是展宏图急着要做些什么的原因之一。
展欣华和展欣洁都很喜欢林玉童不卑不亢的态度,更喜欢每次她们说话时他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虽然也有人觉着展翼飞找了个男媳妇儿有些可惜了,毕竟这样就没法要孩子,要也只能是代孕,不然这样出色的两个人一起生下来的孩子长大了那还不得迷倒一整条街的男男女女?
大概是看着展欣华这边的说说笑笑的气氛太好,汪冰燕看着有些心气儿不顺。明明是她的女儿订婚,怎么那些人反倒围着林玉童转?
汪冰燕拿着酒杯过去,“欣华,欣洁,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啊?”
展欣华说:“我开心翼飞终于找了个知道疼他的人。真不是我说啊翼宁妈,翼飞好歹是我们展家唯一的独苗,他登记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通知我们一下,你可真有意思。”
汪冰燕一听说“展家唯一的独苗”和“翼宁妈”这种说法就气得不行,她自打进门,这两个女人就没有叫过她一声“嫂子”!但这种场合她又实在不能发火,只能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唉哟瞧你说的,我这不是也想让翼飞找个门当户对的么?谁曾想他自己不声不响地就跑去跟人登记。你们说我心里能好过么?之前我给他介绍那么多好姑娘他都不要,偏偏找了个男孩儿,这展家要是断在他这一代,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了。再说小林才二十岁,我真是担心他没定性,哪天又闹着要离婚。总之我还是觉着找另一半啊就得像我们家翼宁一样找个条件差不多的,起码能在事业上对她有帮助是吧?”
林玉童现在最膈应有人说他和展翼飞离婚,闻言当即笑说:“那看来汪姨您当时就是奔着门当户对找才找到展伯父的,还真是挺……门当户对。”
展欣洁忍不住“噗”一声,没说什么,但周围谁不知道汪冰燕家原来就是个卖家具的?不是说开家具店有什么不好,而是说到门当户对,那跟展家怎么也对不到一块儿去吧?
汪冰燕气得脸色铁青,握着酒杯的手指都范了白。
楚天逸作为展家的合作伙伴,也被邀请到场,他跟展翼飞闲聊天,看到林玉童这边的情况,笑说了句,“看来你说得对,林子这嘴是厉害。”
展翼飞自然知道林玉童生气时说话有多噎人,但还是不放心,就说:“我过去看看。”
林玉童正跟华、洁二人说他平时跟展翼飞如何相处的事呢,展欣华听了很诧异地说:“你还会做饭?”
展翼飞极自然地搂住林玉童的肩,“做得还很好吃,华姑跟欣姑没发现我胖了一些吗?”
展欣华掩嘴乐,“你呀顶多是更健壮了,身上哪来的肥肉啊?不过我倒是真希望有机会可以尝尝小林做的菜。”
林玉童说:“新房子还在装修,等搬进去,我给您打电话,您跟洁姑一起来,只要别嫌我做得难吃就成了。”
展欣华跟展欣洁说一定一定,汪冰燕看着这和乐的气氛忍不住用嘲讽的语气说了句,“不是我说啊小林,都说君子远庖厨,你一个男孩儿怎么还喜欢下厨房呢?”
林玉童淡笑,“这‘君子远庖厨’指的是齐宣王‘以羊易牛’不忍杀生的心态,可没说是男人下厨房不好,汪姨您真是爱开玩笑。再者能让我安安心心地把做菜当乐趣也是翼飞的本事,这总好过有些人不下厨房心里还不安生,您说我说的对么?”
周围尽是似笑非笑隐带鄙视的目光,汪冰燕能绷住表情不发飙已经是极限了。她深吸口气,“你们慢慢聊,我还要招呼其他客人,就先失陪了。”
林玉童嘴上一直挂着淡笑,回身却看到展欣华等人笑得更深。他不禁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我一想到他对翼飞那么刻薄就总忍不住想刺她一下,让两位姑姑见笑了。”
展翼洁说:“她本来也欠说,不过你再和我们这一班子女人继续聊有人该说你不够男孩子气了,姑姑就不强拉着你没完了,你先跟翼飞去吧,多认识些人有好处。”
林玉童暗暗松口气,“姑姑说的是,那我先失陪了。”
展翼飞带林玉童离开,楚天逸跟左思凯迎了过来,同来的还有左思凯的父亲左云生。虽然左云生已经把工作上的事全交给了儿子,但并非对展家的事情一点也不关注。展翼飞为林玉童做了介绍,几个人围在一起谈到了展扬集团的一些事情,不多时展翼飞的手机响起来,他说出去接个电话便离开。
林玉童也没多想,继续跟左思凯他们聊天,后来总也等不到展翼飞回来,他便四下找了找,最后在北门出口处才看到展翼飞正在跟项军两个人单独聊天。
他旁边这时过来一个人,笑说:“夺人所爱的感觉不错吧?”
林玉童转身,见是叶寒英,心下不爽,但面上依旧带笑,“叶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寒英慢悠悠地说:“翼宁告诉我,说翼飞大哥以前喜欢过他的救命恩人,说今后一定要在一起,可据我所知,好像就只有项军救过大哥一命吧?项军似乎也只对大哥一个人有意,项军在国外好好的,可一听说大哥要结婚了就回来了,真是让人好奇啊,你说呢?”
☆、第30章
林玉童轻笑,“叶先生都说了是以前,还说项军在国外好好的,听说翼飞要结婚才回来。试问一下,真的有感情干嘛还分开那么远?还好奇?你怎么不好奇你是人还是妖啊?”
叶寒英被说了也不生气,脸上挂着同情的笑容,“原来林少喜欢自欺欺人。”说完他朝展翼飞他们所在的方向一努下巴,“只怕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吧?”
林玉童转头一看,只见展翼飞跟项军往花园更深处去了,只片刻功夫便不见了踪影,弄得他满肚子的话就像卡在了喉咙里一样,上不来,也下不去。
那一刹那他觉得,或许项军确实有些不同?
这时叶寒英向前欺近一步,压低声说:“这么黑了一起进林子里,难道林少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林玉童心里蓦地一紧,仿佛被攥干了心血一般,闷得不行。但他还是咬咬牙忍住了,并且对着叶寒英时表情丝毫未变,还是一副看似有礼,实则不屑一顾的样子。他笑说:“好奇没有,心疼倒是挺多。叶先生你是有多缺乏安全感,以至于看见两个人在一起就能胡思乱想?心病也是病,下次出门记得吃药。”
说完他留下一道怜悯的目光转身回了宴会厅。
其实并不是没感觉到项军对着他时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抵触心理,但他以为那只是某些人的一点习惯而已,就好像有的人自来熟,有的人就慢热一样,他是后来的,年纪又比其他人“都小”,所以可能像项军一样不好亲近的人就更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儿不确定是不是他自我感觉太良好。
展翼飞大概十五分钟之后才回到宴会厅,除了身上带了一些清冷气息,倒也看不出与刚来时有什么区别。
林玉童想了想,终究是没有问展翼飞跟项军一起去做什么,尽管他真的很好奇。
展翼宁这时换好了衣服从二楼缓步走了下来,陪在她身边的正是叶寒英。展宏图满面红光的接受着各种真心或假意的祝贺,俨然比旁人家看儿子娶妻生子的父母还要高兴。
展翼飞低头抿了一口酒,林玉童以为他难受,默默握住了他的手,这时他转头一笑,低声在林玉童耳边说:“以为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