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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更

“枕玉, 带大夫去结账。”裴行越寒着脸说。

陈明淮望向缇宁, 缇宁从两人的脸色就能发现彼此的心情不好,但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好保持微笑。

陈明淮踉跄地离开。

陈明淮一走, 裴行越就抢过缇宁捏在手里的白瓷小瓶, 冷笑道:“这个就是解药?”

缇宁神色茫然。

裴行越看她一眼, 直接当着缇宁的面将白瓷小瓶扔进池塘里, 溅起一片水花。

缇宁:“……”好吧, 不生气不生气, 反正她也没想裴行越给她解药。

走了数米的陈明淮忍不住回头朝着花厅里看去,这一看便瞧见俊美的少年唇角泛着冷笑扔掉他精心准备的解药, 陈明淮一震, 叫住枕玉:“你们公子就是这么对待丝丝姑娘的吗?”

枕玉蹙眉:“陈大夫,这和你无关。”

陈明淮听罢握紧拳头, 转身朝着花厅大步走去。

若是她过的好他自然不能耽搁她的日子, 可若是这家主人竟然连治疗她耳疾的良药都能说扔就扔, 他岂能无动于衷。

枕玉叫了他一声,见他没应, 她叹了口气,胳膊肘往他后脑勺一敲, 陈明淮后脑吃疼,下意识扭头回看,还没瞧见枕玉的脸,忽地往后倒去。

这边的动静恰好背对缇宁, 她又听不到,倒是一无所觉。

裴行越余光见枕玉抗走陈明淮,想起他刚才那张气愤的脸,再垂眼看着眼前这张白嫩若豆腐的的脸,茶色的眼眸里有猩红在闪烁。

“你不生气?”裴行越盯着她,唇动了几下。

缇宁:“四爷你说什么,妾身听不见。”

裴行越:“……”

“聋子真烦。”他对缇宁恶狠狠地道。

缇宁继续微笑。

“没意思。”他的表情愈发不耐烦。

缇宁仍然微笑。

裴行越怒极反笑,没等缇宁反应过来,他伸手在腰间摸出个瓶子不知道倒了什么出来塞进缇宁的嘴巴里,然后把缇宁下巴一抬东西滑入喉咙。

缇宁捏着脖子问他:“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裴行越神色又忽然温柔起来:“自然是好东西。”话落,转身就走。

缇宁扭头看向香兰,香兰已经彻底蒙了。

缇宁问她:“他刚才喂我吃东西的时候说的什么?”

香兰回忆了下:“四爷说的好像是好东西。”

好东西?缇宁想起裴行越刚才那张温柔至极的脸,他不会喂她吃的是哑药吧?

缇宁忐忑不安了整个白日,直到黄昏想开了,结果已定不如淡定。

这般想着,晚上睡觉也没有失眠,反而一觉睡到大天亮。

直到听见房间里有脚步声响起,缇宁揉了揉眼睛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裴行越坐在距离架子床不远处的圈椅上,见缇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嫌弃地道:“给我起床。”

缇宁伸了个懒腰,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叫香兰打洗脸水。

刚叫完香兰,缇宁惊了下。

她震惊地看向裴行越。

裴行越起身走到缇宁的妆奁前,看着那些首饰珠钗,察觉到背后惊讶的目光,他转过头神色不虞:“你还想变成小聋子。”

缇宁捂住自己的耳朵摇头:“不想不想。”

裴行越低下头拿起缇宁放在妆奁上的一盒唇脂。

不过片刻,香兰端着洗脸水入内,发现缇宁能听到说话声之后,也顿感惊讶,不过一瞧见裴行越正闲闲的坐在房间里,不敢和缇宁庆祝,只是利落的伺候缇宁洗漱。

换衣的时候缇宁看了眼老神在在像大爷的某人,没胆子让他走,自己去屏风后面换好了衣裳。

见缇宁收拾妥当,裴行越起身往外走,随口撂下一句跟上。

缇宁立刻跟上了。

“你和那个陈明淮是怎么认识的?”出了院门,裴行越走在前头随意问。

缇宁从侧面观察了下他的神色,裴行越偏过头,让缇宁看的一清二楚,“不能说?”

“能说能说。”一时恢复了听力,缇宁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把原主和陈明淮如何相遇的事情告诉了裴行越。

裴行越上下打量了缇宁几眼,笑着问:“他喜欢你?”

缇宁心一紧:“四爷说什么呢,陈大夫若是喜欢我当初我离开时自然会寻去朱府,这次只不过是恰好碰见了而已。”

裴行越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不过他也没有多纠缠,仿佛就是随口一问,直到他走到大门处停下脚步,示意缇宁自己出去。

缇宁探了探头,“四爷这是要妾身干什么?”

裴行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你怎么给我戴绿帽子。”

缇宁吓了一大跳,“啊?”

裴行越的心情仿佛很好,但似乎又很差,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那双眼睛直勾勾看着缇宁,“陈明淮在门口徘徊整整一夜了,说要见你。”

陈明淮?缇宁咽了咽口水,她现在还站在门内,伸长脖子朝外看去,这边的住宅都是些富贵人家,长街安静,走动的人很少。她扫了下,便瞧见一身青衣在裴家门口跺步的青年,衣裳还是昨日上午那件,不过有些凌乱了。

裴行越又死死盯着缇宁。

缇宁舔了下唇,“这个,他也不一定是找我……”她编不出来了。

裴行越好整以暇地问她:“出去吗?”

缇宁小心谨慎:“要不妾身出去和陈大夫说几句。”

裴行越没吭声,继续盯着她。

缇宁咬牙走了出去,裴行越脸色越来越冷。

陈明淮在裴家大门口徘徊整整一日,精神头已经不如平日,但听见脚步声传来,他立刻看过去。

看见缇宁,他猛地上前一步,声音有些惊讶:“丝丝姑娘。”

缇宁笑了一声:“陈大夫。”她吸了口气,好像不明原因道,“听说你在裴家门口徘徊了一日要见我,不知有什么事情?”

“我……”陈明淮心里想了很多事,可瞧见缇宁,却不知道如何我说起走,他眉头微微皱起,“那位……裴公子对你如何?”他想起缇宁失聪,便想身体比划。

缇宁见状又说:“不用比划了,我耳疾昨日用了药已经好了。”

“好了?”陈明淮吃惊道。

缇宁点了点头,陈明淮见她对答如流,是不像失聪的样子,他狐疑地问道,“昨日那位裴公子不是将我送去的药扔了吗?”他尽管脾气好,说起这句话时,也有一点不容易察觉的怒气。

缇宁只好笑:“没有啊,是不是陈大夫看花眼了?”她表情万分真诚。

“可那是我亲眼所见,我亲眼瞧见他把药膏扔进湖中。”

缇宁脸色奇怪:“四爷不曾啊,昨日他扔的只是块小石头。”

陈明淮本来信誓旦旦,但见缇宁一脸如此,他不由有些狐疑,他昨日的距离有些遥远了,难不成真是他眼花了。

缇宁见状,再接再厉道:“四爷一直很在乎我的耳疾,也寻了名医为我诊治,昨日即使陈大夫你不来送药,他也寻了能治好我耳疾的药物,不然我今天是如何听到的?”

她口气十分诚恳,“总之,四爷待我是极好的,能陪在他身边是我的福气。”

陈明淮面色微白,身体忍不住轻颤了下,缇宁心里叹了口气,但脸上仍然微笑。

“陈大夫,若没有别的事,我先告退了,我家四爷心地宽容,”缇宁余光往门后看了看,没瞧见裴行越的身影,“不介意我和外男见面,但为人妾室得遵应有的本分。”

缇宁说完,不再看陈明淮,兀自转身进了大门。

进门后却发现门后没有裴行越的身影,难不成他走了?

想着,缇宁扭头偷偷看向门外,陈明淮脸色苍白的在裴府站了半刻,才低垂这头转身离开了。她松了口气,也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不知道从哪儿闪了出来,目光沉沉,像是从万丈深渊里冒出来的。

缇宁笑。

裴行越黑着脸:“不准笑。”

缇宁不笑了。

裴行越却笑了,“心里是不是很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陈明淮那般温柔痴情,但你只能留在我身边,想跑也跑不掉。”他语气有点危险。

缇宁满脸严肃,“妾身能留在四爷身边是妾身的福气,怎么可能想跑呢?”

裴行声音凉嗖嗖:“说真话。”

缇宁:“……”

“真话四爷不都是说了吗?”她平静地反问。

气氛僵了下来。

裴行越眼神像是尖锐的钩子一样割着缇宁。

缇宁无奈,“四爷是你让我说真话的。”

“我现在不想听真话。”裴行越嫣红的!唇一张一合。

缇宁看着他,裴行越浑身上下都被一股我很变态你给我小心的气场笼罩着,缇宁笑得温柔体贴,“四爷模样俊美,出生不凡,智谋过人,缇宁能遇见四爷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闻言,裴行越继续盯着她。

缇宁只好继续声情并茂:“妾身恨不能变成四爷的人形挂件,日日不和四爷你分离,四爷,你就是妾身的命,妾身的心肝妾身的宝贝啊。”

裴行越眉心开始皱起,见缇宁还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潜质,送给她一枚嫌弃的眼神,“你出去。”

缇宁一时没反应过来,“去哪儿?”

裴行越朝门外看去,缇宁会意,立刻乖巧的往门外走,直到踏出门槛,她又听见背后传来的低沉嗓音,“你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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