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羡眼眸微垂,葱白的指尖攥着筷子,低声道:“那皇上请问,今羡知道的,都如实回答。”
“朕想问你,你既是林九的义妹,可曾知道温初酒?”顾归酒冷声道。
今羡心口忽地一滞,听他这个语气,今羡觉得,他像是要把死去的温初酒给抓出来鞭尸那般,她回了神,将这个荒唐的思绪敛去,继而低声道:“回皇上,我一直呆在枫林山,自幼便跟着师父,未有见过她,只偶尔听闻九哥哥出去一趟回来便会同我说她的一些事。”
今羡将自己包装成一个一直居住在枫林山的人,如若说不认识温初酒,那未免有些难以信服,毕竟她同林九一道长大,但亦不能说的太过于熟悉,毕竟她还是温初酒的时候,是没有今羡这个人的存在的。
话音刚落,男人低沉的嗓音便响起,道:“林九都同你说酒酒的什么?”
说什么,今羡愣了,只能随口一道:“就同我说她是温家的大小姐,说她酷爱吃糖人,有次她还叫九哥哥给我捎了一个糖人呢。”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听见温家大小姐的那一刻时,眼底划过一抹狠厉,继而不屑的笑了下,今羡诧异,却听见男人道:“是么?她喜爱吃糖人?”
今羡点头,轻声呢喃道:“对的,她特爱吃。”
男人似乎得到了答案,没有再问下去,掌骨分明的大手端起了酒杯饮了一口酒。
严功呈和严於一直在一旁听着,见顾归酒没有再问的时候,继而把心中一直疑惑的一句话问了出来,道:“皇上,为何您会说找林九的麻烦?”
严功呈和林九还是有点儿情意的,他的身子也托林九医治好的,便也没忍住,问了出口。
今羡的视线也跟着瞧瞧的瞥了一眼,心下只道祁琛是否还认为温初酒与林九之间还有那层关系,心中这个念头刚闪过,耳边便响起了祁琛贯来淡漠的嗓音,道:“一些误会罢了,昨日碰见林九,解释了便释然了。”
祁琛漠然的态度显然是不想多谈,严功呈立刻主动的岔开话题,继而命人斟酒。
只是今羡却在心中忽地咯噔一声,她和严於假成亲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林九,如今,祁琛来了,她也没先去告诉他,而是让祁琛先遇见了他。
倒是会让林九无端担忧,今羡想着,明日得要上山一趟。
这一晚,祁琛没有再说话,今羡忽地心安了不少,只是再酒宴的末尾,她忽然听见了一声细细弱弱的声音,很熟悉,又很陌生。
已有好几年没有听见了。
她眼眸微颤,耳边忽地响起了一道声音,道:“白白,别跑,皇上就在里头,我送你进去——诶诶,别跑,白白!”
温白白!
今羡垂下的眼眸蓦然睁大,她有多久没见祁琛,就有多久没有看见温白白了。
耳边宫人的声音依旧在响起,都是叫温白白别跑的,今羡的视线跟着四处找寻它的身影,视线触及门槛的那一刻,她看见了白白的身影,门槛太高,它跨不过,但周围的宫人它亦不肯让他们抱它。
它怀里抱着胡萝卜,一双湿漉漉的兔眼一眨一眨的望向了里面。
周围的人不敢上前,生怕扰到了这只兔子。
今羡的视线一直看着温白白,它很爱黏她,有时候祁琛抱它它都会挣扎,一直动来动去,就是不肯,它还爱抱着她的腿,就差开口叫她娘亲,有时候红萝卜多了点,它亦会推一点儿给今羡。
如今,就隔着一个门槛。
今羡是想念温白白的,它在那最后的时光里,给她很多陪伴,比祁琛的要多。
她眼眸蓦然一酸,脑海里蓦然没了任何的思绪,不忍心看它用它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眼巴巴的望着她,她下意识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温白白。
周围的宫人见状,低声道:“世子妃,温白白认人,除了懿卿皇后和皇上,它不肯给任何人抱。”
宫人的话今羡没听进去,她眼神就只有此刻一直想跳上来却跳不上来的温白白,她走到门槛上,蹲下身子,将温白白一把搂入了怀里,低声道:“来,进来。”
温白白乖乖的呆在她的怀里,一双兔眼一直紧紧的锁着她。
似熟悉,又似陌生。
今羡蓦然鼻尖酸了,她看见温白白又把红萝卜分给她一点儿了。
她莞尔,低声笑,和以往那般,轻声哄道:“你吃,我不吃。”
她看见一直跟在祁琛身边的随从走上前,听见他惊讶的笑,道:“世子妃真是厉害,居然能让温白白给你抱,它可刁钻了呢。”
随从的这句话提醒了今羡,她蓦然睁大了双眼,摸着兔子的手一僵。
糟糕!忘了祁琛还在,亦忘了温白白只黏着温初酒!
今羡没敢去看祁琛,嘴角一扯,僵硬的一笑,立刻将温白白还给了随从,继而快速的找了个借口,低声解释道:“不过是因为我喜欢这些小动物,平时也在枫林山养兔子,它看我顺眼罢了。”
随从笑着道了谢,将一直在他怀里挣扎的温白白抱到了顾归酒的身边。
他伸出手,将温白白抱入怀里,旁侧放着一个木盒子,那个他无论去到哪里都带着的木盒子。
今羡一直垂着眼眸坐在了座位上,继而看见了严於低声的问话,道:“你喜欢兔子吗?”
今羡点头,撒谎道:“我一直有养兔子。”
严於蹙眉,细细一想,嘶了声,道:“没有啊,我没看——”
“吃东西吧,这个好吃。”今羡打断他,夹了一道菜给他尝。
严於看见今羡亲自夹菜给他,整个人都是美滋滋的,也没再说下去,一口吃掉了。
今羡只能一直夹菜堵住他的嘴,也没敢去看祁琛,也没敢开口说一句话。
顾归酒自始至终的坐在位置上,眼眸垂落,低头看着温白白,温白白怀里抱着红萝卜,视线一直看着坐在旁侧夹菜给严於的今羡。
顾归酒眼皮一掀,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你们没猜错!
太子:我怎么也没想到,是兔子这个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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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爱豆少年时》by灵承
(超级甜文,小甜饼,重回追爱豆文!!!!)
白莘上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辛苦了一辈子都没能去见自己心心念念的爱豆,每次演唱会不是刮风就是下雨,要不就是飞机遇难,总之衰神护体,每次都偶遇突发事件。
一朝重生回到了她年少时,她盘算了下,今年爱豆还是一个高中生。
白莘拎着书包,买到了隔壁市的票,奔赴到了一中,找到了上辈子爱到死都没能见一面的爱豆!
此刻的爱豆正吃着烤串,扎着小辫子。
两眼相望,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喊:“崽崽,妈妈爱你。”
倚在校园围墙上吃着烤串依旧帅的一批的顾云深:“???”
从那以后,顾云深身后跟了一个彩虹屁精,天天吹他的屁。
“崽崽真好看!”
“崽崽好棒!”
“崽崽好厉害!”
某一天,顾云深忍无可忍,将她一把摁住!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你再这么说话,我对你不客气了!”
白莘哭了出来,顾云深原本以为她是被吓的,却没想到这不要脸的女居然一边哭一边说:“嗯嗯,崽崽终于开窍了?嘤嘤嘤,你不要客气!需要我怎么配合吗?”
顾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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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察觉
夏夜的风很舒服, 吹的人如沐春风, 皇宫内枝叶茂盛, 树叶被夏风吹的响起簌簌声, 透过疏疏的枝叶露出斑驳零碎的月光, 月光洒下,将永乐宫笼罩在一片美景中, 美不胜收。
永乐宫内,一般设宴, 都会有舞姬献舞助兴,但因为今日主位上是炎卿帝, 他是出了名的喜静, 周围便没有一点儿乐队奏乐, 安安静静的,不像是个宴席,倒像是一个审犯人的公堂之上。
对于别人是怎么想的,今羡不知道,但她自个儿是真的觉得, 如今她就是一个待审的犯人,方才是她疏忽了, 居然一个不小心,一个不留神,把一直认人除了温初酒和祁琛便不让任何人抱的温白白给抱起来了。
而且那家伙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就是温初酒,孝敬的不行,居然第一时间把怀里的红萝卜给她分了一半, 和三年前那般,除了她,祁琛它也不给。
今羡垂着眼眸,心不在焉的吃着碗里的菜,也没夹菜给严於了,倒是一旁的严於一直在夹菜给她,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她也就中意那几道菜,一直没变过。
严於倒是也知道清楚的很,今羡也没注意,夹起来就吃。
只是垂着眼眸的今羡还能感受的到温白白的视线,一双湿漉漉的兔眼一直锁着她,倒是祁琛的视线一直没有看她,这不免让忐忑不安的今羡蓦然松了口气。
她咽咽口水,实在顶不住温白白的视线了,无奈抬起眼眸看了眼它。
温白白察觉到了今羡的视线,又想抱着红萝卜往她这边跳过来,还没跳的那一刻,祁琛淡漠的嗓音便响起,道:“白白别闹,乖,等会儿爹爹就带你回去。”
今羡被吃进去的饭呛到了,低低的咳嗽了好几声,倒不是被温白白要跳过来的动作吓到了,而是被祁琛的那句爹爹。
他这么一个残暴、脾气古怪的人,居然会主动说自己是温白白的爹。
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察觉到了祁琛和严於的视线看过来,前者是探究,后者是关怀。
今羡立刻稳了稳,继而低声对着严於道:“无碍,只是方才不小心把水当作酒喝了。”
严於蹙眉,眼底有着关心,低声道:“那等会儿我送你回府,以你这个酒力,喝多了一点儿就能把安国的天都给掀了。”
今羡被严於说的有点儿丢人,继而点点头,没有拒绝。
只是坐在一旁的祁琛,怀里抱着温白白,闻言,沉声道:“世子不是同世子妃成婚了么?为何世子妃还出府居住?”
严於一顿,忘了炎卿帝还在。
倒是慌了神的今羡,一听见祁琛的声音便提高警惕,如今他这么一问,她便立刻答道:“回皇上,安国有规矩,成婚了的新人,必须得前三日是分开住的。”
今羡倒是不担忧祁琛会揪着这个点不放,毕竟如今的她是今羡,不是温初酒,他没那个闲工夫去调查一个不相关的人。
如若是温初酒,他估计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又会一通脾气乱发了。
今羡解释完了,祁琛果然如预料中那般,一句话也没说,饮了口酒便垂着眼眸摸温白白去了,温白白似乎很困,一会儿就睡着了。
温白白闭上眼眸的那一刻,今羡忽地松了口气。
终于不再盯着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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