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胜楚衣识相地将萧怜的头从衣袖底下挖了出来,但是只有一个头,接着给了她一个恐吓的眼神。

萧怜立刻收到了这个明确的威胁,对外面喝道:“碰上个美人儿,本殿正忙着,废什么话,还不快滚!”

杜棋砚恍然大悟,立刻转身溜了。

胜楚衣在头顶上声音有些飘忽,“怜怜,打算跟美人儿点忙什么呢?”

萧怜没领会上去,怒道:“废话真多!赶紧抱,抱完了本殿还有事!”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乖地给自己抱,胜楚衣便闭上眼睛,极为享受地将她紧了紧。

萧怜的心跳不觉快了几拍,胜楚衣立即极为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心跳的变化,在黑暗中蓦地睁开眼。

“怜怜,想什么呢?”

“想你什么时候滚。”

胜楚衣站直身子,黑暗中的眼光便有些危险,“是吗?”他伸手去摘萧怜脸上蒙着的红布,萧怜便抬手去挡,两厢交手,瞬息之间的事,两只手被他一只大手抓了别在腰后,人咚在墙上,咚得头晕眼花,蒙面的红布也被轻轻掀了。

“本座送的荔枝,好吃吗?”他缓缓低下头来,观察萧怜脸上细微的表情。

萧怜强作镇定,“你去见那阮心怡,可是要给我找个后妈?”

“怜怜这是吃醋了?”

“我对你这老男人没兴趣。”

“既然是老男人,不如再乖乖叫声爹,只要叫了,本座便事事都依你,什么都告诉你,要什么都给你。”

他声音渐轻,离得这样近,挑着眉毛,笑弯了眼睛看她,便将她的眼睛都晃花了。

萧怜已是毛骨悚然,胜楚衣却笑意更浓,他越是笑,就越是危险,让人觉得稍微眨下眼,就有可能被他吃掉。

忽然,萧怜满脸灿然一笑,“好啊,楚郎,我想要的——是你!”说着踮起脚尖便迎上他,狠狠咬了一口,之后立刻放开他,冲着他身后喊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巷子口立着杜棋砚带来的大队人马唰的全部向后转,背对着他们,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可巧,宫中派人来催,命杜棋砚速速陪九皇子进宫见驾,汇报今夜遇上大批细作的事,杜棋砚自是不敢耽搁,又怕坏了萧怜跟巷中美人儿的好事,挨了拳头,死得不明不白,就只好带了一大群人来壮胆垫背,结果大队兵马刚出现在巷子口,就被拿来挡刀了。

原来九殿下碰上的美人儿是国师啊!

现在他们这好几百人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这么大的秘密被撞破,接下来该怎么死?

咚!

一只大掌拍在萧怜脸侧的墙上,整面墙一震,“殿下,楚郎两个字唤的甚好,日后不要后悔!”

胜楚衣说着,转身大步向巷口走去,巷口的大队人马求生欲极强,自动分开一条路,眼睁睁看着国师夺了金吾将军的马,扬长而去。

萧怜整个人贴在墙上,惊魂未定,妈蛋,总算滚了,吓死老子了!

直到她抓着杜棋砚的膀子走出了巷子时,两条腿都是软的,两人都被胜楚衣吓了个够呛,于是骂骂咧咧、磨磨蹭蹭地入了宫,进了端方殿。

一路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悄悄地掩住了口鼻,这两人实在是太臭了。

还没进入正殿,就被杨公公给轰了出来,“去去去,殿下和将军臭成这个样子,当心被陛下定个弑君的大罪,快快快,去洗干净再来!”

萧怜巴不得赶紧洗洗干净,掉头就走,却又被老公公给拉了回来,“回来回来,殿下,陛下半夜三经没睡觉,就等着二位回报呢,你们这要是回府去洗澡,那还不得把陛下困死,不如将就一下,都去御花园后面的漱玉香汤洗洗吧。”

“哈?不行!”萧怜脑袋摇得拨浪鼓,“本殿天潢贵胄,怎么能与臣子一锅烩。”

杜棋砚想到这九皇子男女通吃,自己清清白白,还未娶妻,万一这位祖宗兽性大发,自己岂不是亏大了,于是尴尬地笑,“对对对,微臣行伍出身,糙得很,怎能与皇子殿下一起沐浴!”

两个人跟杨公公叽叽歪歪,谁都不肯去洗澡,端方殿里面传来萧兰庸一声怒吼,“御前一品佩剑将军熊北极给朕听着,命你即刻押送外面那两个混蛋滚去漱玉池洗澡,半个时辰内洗干净了回来见朕,如有抗命者,斩立决!”

当长得黑熊一般巨大的熊北极捧着尚方宝剑,立在萧怜和杜棋砚面前时,俩人立刻怂了,乖乖地一溜烟儿去了漱玉池。

第43章 腿很长,腰很软

进了汤池,里面夜色浓重,雾气缭绕,三五步外什么都看不清,萧怜灵机一动,招呼立在门口的太监道:“去,在池子中央拉个帘子,本殿在东边,杜将军在西面,省得他不好意思。”

杜棋砚当下就有了想给萧怜跪下的心,九殿下,过命之交也不过如此,杜某此生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那太监有些迟疑,“回殿下,可是这汤池中还有……”

熊北极立在后面一声怒吼,“让你特么的挂个帘子,啰嗦个屁!再啰嗦,直接剁了!”

那太监便不敢吱声了,乖乖地去张罗帘子,很快,汤池中央就横挂起一道厚厚的绸缎帘子,将两边挡得严严实实,谁都看不见谁。

萧怜去了东边,轰退了所有人,这才去了外袍,将散了的头发抓过来闻闻,实打实的臭鸡蛋味,嫌弃地直皱眉,这百花雷果然不是盖的!

她依然围着裹胸,穿着里裤入了汤池中,沾了水的长发就湿漉漉地贴裹在后背,绕在腰间。

这汤池的水并不深,若是站直了,也只到腰胯的高度,萧怜入了水,整个人一头潜入池底,几息之后,又在不远处的汤池拐角处,从水中浮出,缓缓站了起来。

那条薄绸的里裤便如第二层皮肤贴在低低地贴在身上,将好看纤细的腰腹展露在水上,窈窕如夜色中悄然出水的人鱼。

她见时间还早,便退到池边,向后靠去,想休息一下。

可是,这一靠,身子竟然碰到一个带肉儿的!

大胆!杜棋砚!

她猛地回头就要揍,结果被人一手抓了拳头,另一手捂住了嘴!

她两只眼睛都瞪圆了,此生再没有比这更惊悚的事了!

唔——!胜楚衣!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怜怜,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胜楚衣将声音压得极低,虽是防着隔壁的杜棋砚听见,却在黑夜雾气弥漫的汤池中,犹如魅人的妖魔。

他该是从头到尾都倚在这个角落里,将她看了个清清楚楚,眼光里便有明暗不定的笑。

萧怜扒开他那只捂了自己半张脸的手,也低着嗓子,做贼般的道:“你怎么在这儿?”

“拜殿下所赐,奉旨香汤沐浴。”

萧怜噗嗤一声就笑翻了,又不敢笑得太奔放,便强压抑着声音,伸着一根手指指着胜楚衣的鼻子,无声地笑得前仰后合。

正笑得欢,冷不防被人抓了那根手指,将整个人给拉了过去,扑通一声,脚下不稳,跌了个满怀。

萧怜骤然跌倒,一通扑腾,可全身上下所及之处,全是胜楚衣手感极好的肉儿,又滑又有弹性。

她立时就手忙脚乱,整个人都不知该往哪儿搁才好了,两只手碰到胜楚衣的身子,触电般地举过头顶,两眼紧紧一闭,整个人又僵成一截木头。

“又笑!”

“不……不笑了……!”

听到这边儿水中扑腾的声音,帘子那边的杜棋砚出于臣子的本分,忙高声问:“殿下没事吧?”

胜楚衣捏过萧怜的脸蛋,头一偏,面容十分危险。

萧怜立刻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你没穿衣服,你最大,我什么都听你的!

然后高声对那边吼道:“能有什么鸟事!爷又不是娘们!”

之后狗腿地看向胜楚衣,你看,我乖吧,听话吧,放过我吧,大佬!

胜楚衣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冰凉的目光在她贴着湿漉漉头发的脸颊上上下打量一个来回,眼神就有些馋了,身子随之向前一探。

萧怜立刻腰身狠狠向后一让。

哎哟,没亲着!

可是这一下躲得过猛,后腰上的那只大手正好一紧,将她又给捞了回来,两个人反而贴得更紧。

萧怜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就是堕天塔那一晚,现在被这魔王给逮了个正着,便立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两眼一闭,想死的心都有了,那神情俨然一副你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的模样。

可是,胜楚衣良久都没动静,她紧闭着眼,也不知他到底在看什么,在想什么,就不知不觉间抿紧了嘴唇等着。

好一会儿,腰上那只手挪开,被人轻轻一推,便听见胜楚衣从汤池中出去的声音,她眯开眼,正好看见一袭黑袍落下,盖住了两条腿。

腿——很长!

偏巧那人腿上好像长了眼睛,立时回身俯视她,中肯淡然道:“腰,很软。”

“……”

之后便悠悠地散步一般出了漱玉池。

萧怜这才暗暗长长出了一口气,等下回府一定要找个吉位烧柱高香,以后出门必看黄历,这一晚实在是太惊悚了!

等她从汤池出来,放出炎阳火烘干了贴裹在身上的裹胸和里裤,便换了太监送过来的新衣,重新束了头发,刚好半个时辰到,杜棋砚在外面催促,萧怜便不耐烦地出了帷帐。

杜棋砚见了她,便是一愣,接着不好意思地转过脸去,“殿下,快走吧,皇上等急了。”

萧怜也不知他好好的脸红什么,也懒得问,就急匆匆赶去见驾。

她一头进了端方殿,萧兰庸已经坐在上面等了许久,下方坐着胜楚衣,正端着一杯茶慢慢品,殿内立着七八个随侍的宫女太监。

所有人见萧怜他们两个进来,都满眼意外地看了过去,甚至还有宫女抿着嘴儿偷笑。

萧怜也不知他们究竟在看什么,回头低声问杜棋砚,“我哪儿不对?”

“没有,殿下好得很。”杜棋砚赶紧回答。

“那他们在看什么?”

“臣不知。”

杜棋砚深深低下头,他哪里是不知,是不敢说罢了。

这时,上面传来萧兰庸的笑声,“哈哈,朕的老九啊,生了副公主的模样,若不是办事深得朕心,倒是搁在御花园里养着,也是一道风景。”

胜楚衣坐在下面,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陛下说得是。”

萧怜低头看看自己,穿得没毛病啊,无非是宫里的太监随意给她找的一身水色的男子便服,除了稍稍有点大,也不知问题到底出在哪儿,索性向萧兰庸见了礼,也不接话茬,直接大模大样坐在了胜楚衣对面。

胜楚衣目光冰冰凉,将从她的头上缓缓掠到脚,又从脚缓缓掠到头,她就只当看不见,反正端方殿里,他也不敢跳过来咬她!

萧兰庸搁下手中的笔,开始说正经事,“你们两个,今日处置了不少细作,可有所获?”

杜棋砚赶紧答道:“回陛下,留了两个活口,还没动大刑就已经招供,该是翠微楼的爆炸声惊动了他们,以为那太子妃出了意外,精锐倾巢而动,赶去护主的。”

萧怜坐在椅子里,将一只空茶盏扣在手指上滴溜溜转着玩,也不吭声,与杜棋砚搭档办事,向来都是不用说太多话。

萧兰庸点点头,“那太子妃呢?”

“这……”杜棋砚看了看胜楚衣,又看了看萧怜。

胜楚衣将手中的茶盏向桌子轻轻一撂,“拜九殿下百花雷所赐,跑了。”说着,看向萧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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