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1 / 1)

“顾兄,你那侄女真要嫁去薛家?”

顾恒没好气的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家亲爹都答应了,我这叔叔插不上话。”

曹阙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偷听,低声道:“薛家老二不能人道,玩不了女人就和男人厮混,前几天被人逮到了,薛家那边正着急呢,你那侄女可惜了,不过,幸好不是你家的,这事儿你心里知道就好,可别传出去啊!”

顾恒胃里泛起恶心,他确定前世这事儿瞒得很紧,原主没有听到一丝风声,侧头看向曹阙:“你是从何得知?”

曹阙干咳了一声:“前几天巡视产业正巧在清凉寺遇上,白花花的两团肉,老子恶心的险些没有吐出来,洗了两天眼睛还难受,薛家真不是个玩意儿。”

顾恒狐疑的看他一眼,他该不会就是那个抓奸的人吧。

曹阙尴尬道:“嘿嘿,说破就没意思了。”

顾恒面色略缓,前世曹阙没有巡视产业,女儿的婚事也没有提前,他估计这应当是蝴蝶效应,毕竟,前世的时候他们从没听说薛二公子有龙阳之好,要不然,原主就算再糊涂也不至于会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曹阙走后。

青墨拿着喜帖过来了,伯府那边请他回去参加酒宴。

顾恒嗤笑一声,随手就把喜帖扔了,一个庶女的婚事而已,居然搞那么隆重,伯府不嫌丢人他嫌丢人。

青墨气愤填膺:“老爷,伯府太过份了,明知你现在行动不便,还让你回去撑场面,凭什么啊,区区一个庶女的婚事,竟让你去登门道贺,他们要不要脸,老爷你不幸摔断腿,怎不见侄儿侄女过来探望,他们看不起人。”

顾恒低笑,伯府忙着二房斗法,估计早就忘了他腿脚不便,淡淡道:“准备一份贺礼送过去,婚宴我就不参加了。”

青墨迟疑道:“少爷小姐那边......”

顾恒挑眉:“他们要给我侍疾。”

“对,少爷小姐孝顺,自然要伺候老爷。”青墨喜滋滋的去忙了。

顾恒闲着没事,干脆叫来便宜儿子检查他的学问,原主的记忆里儿子是在七年以后才考中进士,顾恒觉得有了他的帮忙时间可以提前。

原主的人设是纨绔,顾恒不能表现的学识渊博,但是他可以挑刺,指点不了儿子学问,他就挑毛病,毛病挑得多了,文章做得多了,脑子用得多了,思维自然就会变得广泛,学问也会提升。

顾珏最近有点苦不堪言,他爹不知又抽什么风,居然说要检查他的功课,检查功课也就罢了,他爹还把他的文章点评的一文不值,动不动就让他重写,动不动就让他用脑子思考,天知道他爹才是那个没文化的,据说他爹连四书都背不全,顾珏想不明白他爹究竟哪来的底气,理直气壮说要指点他学问。

但是,不管心里有多少腹诽,老子交代的事情他依然必须照办,顾珏最近愁的,他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掉了一大半。

当老子的无理取闹,作为儿子他真是,真是......

气着气着就习惯了,他老子摆明就是在挑刺,挑出的问题很刁钻,但是渐渐的顾珏也能从这些刁钻的问题里面有所收获,于是,顾珏不再挣扎了,反正挣扎也没用,他老子从来就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顾三老爷教导儿子学问一事,成为京城的一大奇谭,谁不知道顾三老爷是纨绔,论语恐怕都没读完,他能教导儿子什么。

不少人心里惋惜,觉得顾珏这孩子毁了。

还有不少人看笑话。

还有顾珏的同窗......

“顾兄,你爹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顾珏,你可不许学你爹。”

“顾珏,你要对不起我妹妹,看我怎么收拾你。”

“......”

顾珏无可奈何,不是没有解释过,可惜就是没人信,他爹除了挑刺以外真的没有瞎指点,只能说他爹给人的印象根深蒂固,怎么解释都没用。

乔恢虽然相信大舅哥,奈何他人微言轻,旁人根本不理会,幸好京城热闹事情多,没多久,这个话题就渐渐淡下来了,顾珏照旧每隔几天就拿文章去给父亲看,顾恒也照样挑三拣四一脸嫌弃,随着时间流逝,顾珏的学问水平稳步上升。

时间转眼到了过年。

年前,顾二哥难得屈尊降贵,带着妻子儿女登门探望断腿的弟弟,不仅送了几车年礼,他还特意放下身段道歉,说他出狱以后事情忙,不该没有过来探望,敬请弟弟原谅他的粗心。

至于为什么事情忙,大家心知肚明。

顾二哥言辞诚恳,深情切意,说的很像那么一回事儿,关切完弟弟的身体立即就问他过年有何打算。

顾恒心里明白,顾二哥是在探他的口风,当即也没隐瞒,指了指他的瘸腿,只说过年不回去。

于是,顾恒听说,大年三十晚上,靖海伯府非常清冷,老太太气得就连年夜饭都没吃好,过年就开始骂儿子。

不过,这些不关顾恒的事,毕竟,他现在不仅是伤员还是区区一个白身,分量没有那么重,回不回去伯府没那么在意,顾二哥才是老太太责骂的重点,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二哥升官了,伯府开始后悔了,他们舍不得二哥的势力。

但是,顾二哥摆明了不想搭理搭他们,老太太除了用孝道掣肘他别无他法,偏偏她越是这样,二哥也会越心冷,她的行为只会把这个儿子推得更远。

当然,顾恒是乐见其成的。

现在他一文不值,伯府自然不会搭理,但若他将来崛起了,老太太的手段肯定又会用在他身上,因此,有了二哥挡在前面,将来就算发生什么事,有了二哥的例子在先,顾恒就不会太显眼,反正他是向二哥看齐。

顾恒相信凭借二哥的本事,足够靖海伯府吃一壶,他很喜欢现在这种置身事外的状态,受伤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躲在后面随便他们怎么斗,他只需要安静的等待结果坐享其成,二哥怎么对伯府,他就怎么对伯府,反正他就是一个混账,谁也说不出他的错。

第163章

阳春三月, 草长莺飞。

顾恒的腿终于宣布痊愈。

周执迫不及待把他带到庄子上,红薯玉米的长势很好, 虽然由于种子不多,育苗不够,两种植物加起来只种了区区五亩地,但是, 看见这绿油油的一片,心里莫名觉得欢喜。

周执很有一种成就感, 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正经的办成一件事。

顾恒挺意外的, 说实话,他原没有指望这群纨绔真能把事情瞒得滴水不漏,却没想到,至今为止大家硬是没有泄露一丝风声,用句周执的话来说, 顾兄为了他们就连泼天功劳都不要,他们又岂能大意, 辜负了顾兄的一片心意。

陈靖已经暗搓搓的开始准备,地里收成如果真的亩产千斤, 第一批收获出来后, 他立刻就向嫡母提出分家, 他想嫡母应当巴不得把他扫地出门,至于父亲, 父亲早在他成为纨绔之后, 就已经放弃他了, 之所以对他很宽容也只是愧疚而已,父亲对嫡母的动作心知肚明,可是,一个庶子的份量,不足以让他下了嫡妻的脸面,陈靖明白嫡庶有别的道理,只是终究有些意难平。

周执忐忑不安,付出的努力越多,心里的希望越大,心情自然就变得起伏不平,一会儿喜,一会儿忧,生怕期盼会落空。

顾恒倒是很有信心,可是,说一千道一万依然不能安抚他们的情绪,顾恒有些无语,干脆懒得搭理他们,反正到了收获的时节自见分晓。

另外红薯藤还可以喂鸡喂猪,周执要是闲着没事胡思乱想,还不如买些家畜回来试试,正好转移他的注意力。

回到京城。

南大街敲锣打鼓,一支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迎面走来。

曹阙突然一脸懊恼:“糟了。”

周执连忙道:“这条路今天不方便,我们先去茶楼避避。”

“哎哟,我肚子疼,不行了,不行了,顾兄,你来帮忙扶我一把。”李奕拉着顾恒急忙就往茶楼的方向走去。

“快走,快走。”陈靖急匆匆的,像是背后有鬼在追赶。

顾恒忍不住有些好笑,其实,若非他们面色有异,顾恒早就已经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

一行人来到茶楼。

曹阙表情僵住了。

李奕肚子也不疼了。

陈靖面色尴尬的,顾恒都替他难受。

周执恼羞成怒,直接向老板要了一个包间,但是,茶楼里的闲言碎语依然源源不断传入他们耳中。

“将军府今天好热闹。”

“孟氏这是二婚吧,场面比头婚还排场。”

“哈哈,顾老三不知作何感想,他丢掉的妻子人家当宝。”

“我估计他是不敢出门了。”

“听说他去年摔断腿,今年一直没有出来祸害人,不过,祸害不了别人他还可以祸害自家人,听说他给儿子指点学问。”

“摊上这样一个爹,他儿子也是倒霉。”

“他要是可以指点学问,我就可以教出状元。”

“哈哈哈哈!”

“将军正当不惑之年会疼人,孟氏还真是好福气。”

“听说将军府给的聘礼足足就有两万两。”

“嗤!”

“......”

不屑的嗤笑隐藏在众人的谈论里,大多数人都在羡慕孟氏二婚嫁得好,将军府对她很看重,年纪大的男人会疼人,毕竟,郑将军已经死过两任妻子,对待这位新妻子可不就得加以重视吗,要不然婚礼他也不会搞的这么隆重,还不是为了挽回颜面。

包间里。

“顾兄,你别多想。”

“顾兄,我有个远房堂妹待字闺中。”

“顾兄,你将来还能找到更好的。”

“顾兄......”

顾恒黑着脸道:“闭嘴,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意了。”

“额......”

沉默了一会儿。

“顾兄,你放心,我们懂。”

“我不说了。”

“你别难受。”

“我......”

我个屁呀,顾恒想不明白,他们究竟懂什么,只能说大家的思维有代沟,顾恒巴不得孟氏再嫁,这样一来她才会失去立场,再也不能利用两个儿女的身份跟他求复合,否则的话,孟氏一天没嫁人,她有两个儿女在手,哪怕他们和离了,也不能真正撇清关系,孩子就是他们之间的联系,现在他一文不名自然没事,等他将来有出息了,旁人肯定就会从中劝和,劝他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云云,虽然他也可以很混账的坚持已见,但是总归没有孟氏再嫁方便。

她再嫁了,就是别家的人,谁都没脸劝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复合,至于孩子,顾恒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求上门来,真当将军府是好地方呢。

原主的后院虽然也是一团乱,但是原主是个没心没肺的,对待女人走肾不走心,因此,孟氏地位稳固,她在顾家的日子不难过。

换了将军府就不同,将军虽然没有宠妾灭妻,但他前有表妹,后有真爱,身边还有情深意重的大丫鬟,原主的小妾,全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将军府的小妾......听说将军原配是难产而死,继室却是心气郁结而死,

听说将军府至今只有三个女儿......

顾恒忍不住笑了。

周执等人面面相窥,他们是真心以为顾兄心里很难受,现在这份洒脱肯定是装出来的吧,毕竟,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来看,没人受得了绿帽子,尽管顾兄已经和离,但那也是他的女人,反正周执是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又去伺候别的男人,哪怕那个女人是他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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