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闻到了味儿,盛青溪挣扎着去找关东煮。
林燃一把把乱动的盛青溪摁住,“不许动,烫。”
林燃虽然看着瘦,但身上的肌肉却很结实。盛青溪坐在林燃腿上就跟坐在沙发上没什么区别,但他的膝盖骨偶尔会硌到她。
盛青溪就跟敲门似的往林燃的胸膛上敲了敲,小声嘟囔:“我要下去自己坐。”
盛青溪平日里挺乖,这会儿喝醉了却有些小性子。
林燃看着觉得还挺有趣,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可爱?还撒娇呢,现在看起来才有小姑娘的样子。”
盛青溪绷着小脸不理他,闷声道:“我要下去。”
林燃见她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倍感新奇,忍不住逗她:“为什么要下去?”
盛青溪不回答他,干脆移开视线不看他。
林燃怕真把人逗生气了,伸手把她抱了下去。结果他刚把人放座位上她就缩到角落里去了,恨不得离他有八百米远。
林燃挑了挑眉,没再欺负她。
他拿了一串牛丸出来问她,“想吃什么?”
盛青溪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不要吃肉,想吐。”
林燃手上的动作蓦然一顿,这段时间她这个只吃素的习惯一直都在改,前两天在海岛上他看到她吃了几根肉串。
虽然吃的少,但比起以前却是好了很多。
但现在怎么又不想吃了?
林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一点:为什么想吐?”
盛青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捂住嘴摇摇头,眼里有惊惧也有恶心。
林燃眸光微暗,他把牛丸放回去,挑了一串海带出来,“吃海带好不好?”
盛青溪看见海带眼里的情绪才缓和了一些。她见林燃不动便自己凑到他身边来想拿,林燃没给她,递到她唇边让她自己咬。
盛青溪张嘴就把海带结卷入了嘴里。
林燃见她咽下去了才接着喂。
估摸着喂了有十分钟才把杯子里的素食都喂完,剩下的大半都是荤的。
林燃也不介意,把剩下的都给吃了,他九点半才下飞机。
飞机餐一口没碰。
盛青溪吃饱之后变得好说话了一点。
林燃心里仍是觉得盛青溪不吃肉这个习惯另有隐情,但他没直接问,而是换了个方式,“你的饮食习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
盛青溪侧头看他,目光澄澈。
她看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是林燃吗?”
林燃伸手把她拽到他身边,牵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一放,“你自己看,是不是林燃?”
盛青溪很少梦到活着的林燃,眼前的场面不像是梦境,更像是真实的林燃。
她有些恍惚,可指尖触到的林燃是温热的,她一寸一寸仔细地摸过林燃的脸。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完好的,呼出的气息微烫。
盛青溪喃喃道:“是林燃。”
林燃忍受着她的小手在自己脸上作乱,她这个摸法也不知道是哪里学的,摸个脸就算了,连睫毛和耳朵都不放过。
在盛青溪微凉的指尖碰到林燃耳垂的时候他有些受不了。
林燃抬手一把扣住盛青溪纤细的手腕,故意凶巴巴的威胁:“你再乱摸我要亲你了?”
亲?
盛青溪略微歪头思考了一下,梦里林燃还没亲过她呢。
如果林燃亲她她愿意吗?
盛青溪在仔细考虑过后觉得自己是愿意的。
林燃凶完盛青溪后觉得她应该会有所收敛,他等着她把乱动的手收回去。
但林燃非但没等到盛青溪与他拉开距离,反而眼睁睁看着她缓慢地靠近他,跟只小狗似的在他唇角边轻嗅了嗅。
林燃浑身僵住,他一动都不敢动。
她呼吸里还有淡淡的清酒味,醉意似乎从她身上蔓延开来。
下一秒,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唇角。
丝丝缕缕的甜顺着缝隙进入他的唇齿间。
放于身侧的手蓦然收紧握成拳,瞳孔微微放大。
心跳像是停跳。
林燃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只有四个字。
操,我死了。
车窗映着少年僵硬的面庞。
迷离的灯光在他的侧脸上留下形状大小不一的光斑,光影变幻,隐在暗处的后座上坐着两个人,他们离得很近。
林燃已经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动很久了,他的肩头靠着一只小脑袋。
盛青溪睡着了。
在亲完他之后。
林燃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又被这个小东西非礼了。
半小时后,车在盛青溪住的酒店停下。
林燃的掌心里都是细密的汗,握了握拳确定自己还有力气去抱盛青溪他才用力抱起她下车走向明亮的酒店大堂。
房卡在她的衣服兜里,林燃伸手摸了一下就摸到了房卡。
坐电梯,上楼,刷卡进门。
把盛青溪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林燃面不改色且一气呵成做完了以上所以动作。
然后,他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林燃狼狈地靠坐在盛青溪的床边,床与床之间略显狭窄的缝隙让他的长腿有些委屈地弯着。屋内没开灯,他刻意地压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但即便是这样,林燃还是担心自己的心跳声会把盛青溪吵醒。
林燃来宁城,只是为了看她一眼。
现在人是见到了,但他感觉自己是回不去初城了。这他妈,这他妈算是什么事?
林燃揉了揉眉心,他敢保证,这个小醉猫明天醒来什么事都不记得。
盛青溪安静地睡了一夜,林燃就这样在她床边坐了一夜。直到窗外天光微微亮起他才起身去外面抽了支烟,顺便给盛青溪买早餐。
林燃知道盛青溪的生物钟会让她在早上六点左右醒来,假期对她来说与平常的日子没有区别。
他有时候会想她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她自律到了一种严苛的地步。
...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盛青溪很少有这样不清醒的时候,她摸去浴室洗了澡出来才觉得舒服一点。
六点半,门铃响起。
盛青溪愣了一会儿,她放下毛巾去开了门。
门打开的瞬间盛青溪就又关上了,她是不是还没睡醒,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林燃?
被关在门外的林燃面无表情地打出手机给盛青溪打电话。
一分钟后,门再次被打开。
盛青溪和林燃面对面站着大眼瞪小眼。
林燃嗤笑一声,抬手把她刚吹干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盛青溪,你几岁了?你又不是怎么小孩子了,怎么还学人家偷喝酒?”
盛青溪被林燃推着往房里走的时候还有点懵,“林燃,你、你怎么过来了?”
林燃把买来的三明治和牛奶往她怀里一塞,“昨天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她们那儿有一只小醉猫喊着林燃的名字不肯走,人家没了办法才找我。你说我为什么过来?”
怀里的三明治和牛奶还是温热的。
盛青溪反应了一会儿才小声道:“你骗人。”
林燃哼笑,抬抬下巴:“吃早饭,上午是不是要去领奖?”
盛青溪点点头。
林燃起身把窗帘一拉,然后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你回来叫醒我,下午我带你去玩儿。明天我和你一起坐飞机回去。”
房间里明明有两张床,林燃却偏偏要睡盛青溪睡过的那一张。
说完林燃就闭上眼一本正经地开始睡觉。
盛青溪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三明治和牛奶,指尖稍稍攥紧。
塑料包装发出细微刺耳的声响。
从来,从来没有人像林燃这样在乎过她。
“滴。”
门口响起细微的声音。
盛青溪拿着奖杯和奖金小心翼翼地开门进来,室内一片昏暗,床上的人呼吸轻缓均匀。
她慢吞吞地将东西都放下才趴到床边看着林燃。
林燃睡着的时候也并不显得安静乖顺,他眉眼间凌厉的锋芒仍在,只那一双冷漠的眸不见,让他看起来少了那么一丁点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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