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严拿了一本佛学研究的书,唐施悄悄瞟了一眼,抿唇拿出了之前看了半本的元曲论著,当她坐下开始看书后,过了片刻钟,祁白严不经意间侧眼瞥了一眼,当看到上面有曲的时候,不自觉放松了许。
虽没人说话,但气氛明显不再僵硬,两个人都在微妙的试探中渐渐放下心来。
十点一到,唐施合上书,对祁白严道:“睡觉吗?”
祁白严一顿。
“睡罢。”
周一去段主任办公室。段主任道:“钱老师也是有心无力,觉得做负责人很是累人,她想从旁协助,让你做负责人,你觉得呢?”
唐施一呆。钱老师可不是这样的人。
段主任道:“你阅历浅,锻炼一下挺好;原本我就属意你做负责人的。”
唐施点点头,“谢谢段主任栽培。”
“好吧,那你去和钱老师交接一下。”
唐施从段主任办公室出来,隔壁就是祁白严的办公室,脚步顿了顿,还是往隔壁去了。办公室只有祁白严一个人,祁白严见她过来,问:“找钱老师交接了吗?”
唐施心里一顿。
“等一下就去。”唐施道,“段主任让我做负责人。”
祁白严似并不意外,点头道:“做负责人好一些,更锻炼人。”
唐施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是你和段主任说的吗?”
祁白严看着她,“嗯。”
唐施低下头去,“噢噢。”
半晌。唐施道:“那……我去找钱老师了。”
“嗯。”
唐施和钱老师交接完后开始忙起来,除了一周四节课,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忙元曲艺术欣赏节的事。
唐施有种说不出的烦躁。褚陈似是瞧出了她的焦虑,故作轻松道:“我们随便做做就是了,现在已经很好了。”
唐施闷声道:“不。”
祁先生交予她的事,不能随便做做。但每天这样忙,她和祁白严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见得到。她既怕见他,又想见他。
晚上回到家,祁白严还没回来。今天晚上祁白严要参加一个饭局。
唐施拿出做好的饭菜,放微波炉里热热,随便吃了吃,在客厅看电视等祁白严回来。
九点的时候唐施去,抽出那本元曲论著,看到上面的笔记,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唐施不知道。
她现在看元曲一点儿没有热爱的感觉,她静不下心来,常常走神,啃一点点东西吃力得很。可是她还是得每天都看。
唐施随意看了十几页书,打开电脑,机械性回复了一些人的邮件,像完成任务般松了口气。而后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靠着靠枕,抽了一本祁白严常看的书,偷偷看起来。
十点的时候祁白严回来,唐施跑出去接他。
“喝酒了吗?”
“一点点。”
唐施兑了一杯蜂蜜水。
祁白严很少喝酒,但即便喝酒,也只是一两杯。
唐施有些不放心,小声问:“一杯还是两杯?”
祁白严笑,亲亲她:“半杯。”
唐施小声抱怨道:“谁要你非得喝酒啊?半杯和不喝有什么区别呀!”
祁白严笑,“区别很大。”
唐施看着他,“会不会找代驾的区别吗?”
祁白严沉声笑。
等祁白严把蜂蜜水喝完,问道:“今天书看得如何?”
唐施一僵,随即自然道:“重新温读了《琵琶记》,又看了一点相关的研究。”
祁白严点点头。
两个人先后洗了澡,吹干头发,相拥睡觉。
唐施每一天最满足开心的就是此刻了——什么话也不说,祁白严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背,温情、宠溺、耐心。唐施枕着他,呼吸间全是祁白严身上独特的檀香味,依恋、满足、幸福。她蹭蹭他,两个人嘴唇相触,一个浅浅的吻。
“晚安。”
“晚安。”
小姑娘极其轻松的睡去。祁白严看看她,又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闭眼睡去。
凌晨,祁白严又一次被唐施无意义的梦呓弄醒。这半个月来,几乎天天如此。祁白严眼睛还未睁开,手已经拍上唐施的背,等眼睛适应黑暗之后,祁白严将人贴紧了些,细碎的吻落在她脸上,轻声道:“不要怕……”小姑娘眉头紧皱,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祁白严放松了些,将人轻轻圈住,手温柔的拍。唐施嘴唇动了动,难过的往下抿,又梦呓几句,眉头皱着。祁白严锲而不舍的拍,又吻吻她。
唐施渐渐放松下来,习惯性往祁白严那边靠靠,钻进祁白严怀里,祁白严抱住她,小姑娘埋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来。
祁白严叹息一声。
某日祁白严和褚陈见面,褚陈道:“唐老师最近压力有些大?”
祁白严道:“头一次做负责人,压力该是有的。”
“像是不止这方面的。”褚陈道,“你该是最清楚的,好好开导一下她。”
“嗯。”
褚陈瞧他一眼,问,“吵架了?”
祁白严看着他,“没有的事。”
褚陈打量他许久,“夫妻间吵架是很正常的事,我是从来没见不吵架的夫妻。”
祁白严一叹,“吵不起来。”一吵心就疼得厉害。
褚陈想想两个人的性子,也觉得这对夫妻该是吵不起来的。
“秦老手里有一个研究项目,前几天问了我关于唐施的近况,想来是想让她也参加的。”褚陈说到正事,“不过这个项目对唐施有些难度,想要像上次一样拿到优秀成果奖可能悬。”
祁白严点点头,“和那么多优秀的前辈一起研究,应该能学到更多,得不得奖倒是次要。”又道,“不过这件事你要先问问她。”
褚陈“唔”一声,“这是自然。”
下午和C大的人开完关于元曲艺术欣赏节的会,褚陈和唐施一起出来,褚陈便把事情跟唐施说了。
唐施问:“时间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