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性_分节阅读_62(1 / 1)

养性 温昶 2232 字 1个月前

他太像他了,即便三十年不同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不同的性格养成,让他不如顾铂峥那般气势逼人,眼光凌厉,可那宛如刀削般细长锋峻的眉形,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更相似的人。

没有人能像顾铂峥,除了他和叶昕虞扬的儿子。

书房里久久沉默。

祁白严看到顾铂峥的第一眼,猜到了来人与他的身份,却没有猜到他的地位。祁白严如何也猜不到,他竟然有这样的身世。

沉默继续蔓延。

祁白严开口:“先做亲子鉴定罢。”这样的身世,对祁白严来说,坏多于好。他会顺从事实,但不一定要为此有什么改变。

他确实是五岁那年被妙觉大师在寺门外捡到,发着高烧,等病好,已然什么都不记得。小时候妙觉大师也常常问他有什么熟悉的记忆,祁白严全不记得。

“可以。”叶老太太道,“你是不是不想回去?”

祁白严一顿。

老太太不等他回话,径直道:“我们不逼你,也不改变你。你还是你。”顿了顿,语气有些轻,“我们却也永远是你父母。”

坐她身旁的老男人抱住她。

两位老人走后,祁白严坐了一会儿,走出书房,唐施站在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不知站了多久,见他出来,只是看着他,什么也不问。

祁白严走过去,将人抱入怀中,道:“可能,我找到我的生父母了。”

唐施心一紧。

对三十六岁的祁白严来说,“父母”或许只是一个概念。曾经缺失的东西,该永远补不回来了罢。

唐施抱紧他,无声安慰着。

粥已经冷了,祁白严重新热了一下,唐施在一旁喝粥,祁白严看着她吃东西,给妙觉大师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又把情况简单告诉唐施。唐施一样免不了地吃惊,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唐施有些无法言说的担心,“会有什么事吗?”

祁白严半晌方道:“我不知道。”

小姑娘细细的手突然抓住他的,天真而执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你身边。”

祁白严笑,凑过去亲亲她唇角,“我知道。”心情突然放松许多。人世间许多烦恼,不过来自想要更多,然而他并不想要。

看唐施还是有些担心,祁白严岔开话题,笑道:“给学生们的喜糖盒已经订做好,明天早上该是能到的,负责人叫我们有空可以过去看看。”

唐施惊喜道:“这么快?”

祁白严点头,“明天去看吗?”

“嗯!”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唐施和祁白严去礼盒定做手工店,看到了半个月前订做的喜糖盒子——两寸大小的方形马口铁盒,盒体中国红,凸纹金色,为对称吉祥纹,正中一个篆体“喜”字,“喜”字下面,是小巧的篆体“祁唐”,微微凸起,散发着耀眼的光。

比唐施想象的还要好看,唐施惊喜不已,想来他们的学生们也会非常喜欢。

唐施原本想亲自将巧克力装进盒子里的,但当祁白严告诉她人文学院有一千零九十八个学生时,唐施默默放弃了。

离开学还有半个多月,祁白严带着唐施,蜜月去也。

新婚燕尔,不该被其他任何事情打扰。

唐施终于看到最北方的雪,在大雪呼啸的天气里,整个世界不如她想象那般明丽洁白,但有另一种苍茫磅礴的美,是粗犷的、是灰暗的,雾蒙蒙一片,天和地一样沉,北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但还是美得令人心折。

两个人在大雪天□□,落地窗外零下三十度,房间里零上二十五度,暖气烘得人又燥又热,汗水打湿头发,美背一片汗光。窗上凝结水汽,外面的雪朦朦胧胧。

唐施最爱北方雪过天晴。天光发亮,雪也闪闪发光,即便这个时候最是冻人。厚厚的雪可以埋到小腿,人被冻得没有知觉,用通红的手捧雪,雪像白盐一样,不化不沾,干净利落。堆过雪人、打过雪仗、滑过雪,唐施满足了。

两个人在杳无人烟的雪地里接吻,四片凉凉的嘴唇触在一起也凉凉的,祁白严伸出湿热的舌头卷住她嘴唇,唇上的雪好像化了,甜津津。蓝天白云,枯枝厚雪,两个抱得紧紧的人。

两个人去额木尔河看雾凇,唐施被天地蓝白一色的美景震撼。空中的水汽凝化成树枝上晶莹剔透的冰凌,一枝一丫全部裹满,远远望去,不若长势极茂的梨花。

岑参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逼得多少文人骚客江郎才尽。

这是中国的最北方,最冷,也最美。

唐施穿得极其笨重,还在当地买了一个只露眼睛的毛绒帽子,又在帽子外戴了一个大帽子,说话的声音“嗡嗡嗡”,除了祁白严,没人能听懂。祁白严拉着她,小心翼翼往前走。可小姑娘穿得实在太多了,脚一滑,摔进雪地里,翻都翻不起来。她将手递给祁白严,“嗡嗡嗡”——不要笑,拉我起来,祁白严笑,俯下身去,将人一提,抱了起来,唐施的衣服一层挤一层,小姑娘又“嗡嗡嗡”——我明天一定不穿这么厚。祁白严帮着她把衣服整理好,原本想亲亲她,看到裹得密不透风只有一双眼睛的唐施,只好抿了抿唇。

唐施亮晶晶的眼直直看着他,眨了眨,“嗡嗡嗡”——帮我脱一下帽子呀。

祁白严帮她脱掉帽子,“雪掉进脖子里了吗?”

唐施不由分说凑过去吻了吻他,轻得像雪花。

她笑盈盈,“好啦,戴帽子。”她笨重得手也抬不起来。

祁白严按住她脑袋,吻了回去。

半晌,小姑娘艰难的抱住人。

好冷,又好暖。

☆、第44章 君卿好音来,桃李带笑开

又一次开学,贺明月见到新婚后的唐施,第一句话是:“啧,女人果真是要有男人滋润才会愈发美丽呀!”

唐施初尝□□,并不算放得开,闻言红着脸打她:“又乱说,又乱说……”

贺明月嘻嘻躲过,抱住她,“好啦,你真的是太害羞了,你这样宝宝怎么和你交流党的先进性教育嘛!”

“党的先进性教育?”

“党的先进——性教育。”

唐施:“……”

“你不要又害羞呀。”贺明月很是坦然,“这是一辈子的性福,多尝试,多创新,对你对祁先生都好嘛!”

唐施目光闪烁。

贺明月一看有戏,凑过去附耳道:“来来来,老司机带一带你。”

天真的唐施被经验老道的贺明月拉到一个旮旯地儿叽里呱啦一顿说,越听脸越红,最后在受不了的地方打断她,磕巴道:“……这个,不行吧?”挑战人体极限呀。

贺明月笑嘻嘻:“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叽里呱啦又是一通。

唐施脸红得滴血。贺明月拍拍她,“路还很长,车开起来。”

唐施小小地抿唇,有些好奇道:“这、这些你都做过了?”

贺明月笑而不语。

唐施不问了。

下午人文学院的班长群里,辅导员发了这样一条信息:“请每班班长于今天下午17:00到人文学院办公大楼一楼大厅领礼物,礼物数量较多,建议带两名男同学。”

每级辅导员都在班长群里发了相同的信息,每个班班长都是懵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