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心怀坦荡,为国拼命的英雄战士,却得到这样不公的结局,晚年一顿饱饭都吃不上,成日饿肚子。周燕莫名觉得想哭,觉得国家与人民,欠他一个公平的待遇。
可周燕今天一下在高教授面前拿出三百斤粮食已经让人怀疑,若是再拿出多的,周燕怕圆不住谎。只能看过个半年,能不能想办法邮寄一些粮食,或者请人帮忙带过来给马二爷。
到了公安局,里面的公安问了跟那中年干事一模一样的问题,马二爷和周燕又重复回答了一遍。
而后那公安拿着各种证明红戳,又跑了一趟隔壁办公室,请示完上级,这才开始手脚麻利的处理各种手续。
第36章 036
很快那位公安拿了一本新的户口回来, 在户口本第一页上的户主位置写了周燕的名字、出生日期和房子所在地址等等。
然后又问周燕有没有工作, 家里还有没有其他成员等等。
周燕先回答没有工作, 又想了想, 张云兰离了婚, 但户口还是新南市户口,就问能不能把张云兰的户口转到她的户口上, 以后方面一起在她所在的葛家巷领取粮票福利等等。
“那她的户口证明、原街道办事处迁出证明都有吗?”那公安头也不抬的问。
“有。”周燕把随身带的小褡裢打开, 找了两张证明递给那公安。
早就想到这一步,周燕在张云兰离婚后跑前跑后,把所有关于张云兰的证明都开齐了,为得就是让张云兰远离周道友母子。
大概没想到周燕小小年纪,却把什么资料都准备齐全了, 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公安稍稍皱眉,问了两人的关系,周燕答张云兰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姐。那公安心里不信, 但还是在户口本和粮本上填写了张云兰的名字, 标注上每月二十一斤的粮食指标。
等一切手续办理妥当, 周燕向公安同志道了谢, 转身出去,和马二爷下楼离开了办公楼, 回到葛家巷她的新屋里。
马二爷把钥匙拿给她,转身就去自个儿屋里, 准备收拾行李去马大爷家住。
“马二爷爷,我有事同你商量。”周燕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屋子里整整洁洁,靠墙两个玻璃柜里陈列着许多抗战时期的军衣物品等等,轻声说:“我暂时不会住这里,要过两三年才会来南昌市。这期间您就住在这里,替我看看房,每隔半年,我给您寄点粮食和一些钱做看房费,您看成不?”
这是在她在路上就想好了的。马二爷既然一直都独居在这套院子里,那么一定不喜欢与人接触凑热闹。住在孩子多,整天闹腾的马大爷家,马二爷肯定不习惯。
周燕要等到饥/荒过去,初高中开学去念书,拿到毕业证才来城里上班,这期间没个四五年,她是来不了南昌市的。
马二爷眼瞅着也活不了几年,既然房子空着,何不给他住?说句难听得话,等周燕来南昌市里上班,马二爷说不定已经去世了。就算没去世,这个大院好几间空屋子,还不够一个孤寡老人住吗?
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体恤自个儿,为自己着想。在这里住了半生,虽然后来改建,依然对这套房子有特殊感情的马二爷。望着玻璃柜里陈列的战友们死去遗物,苍老的眼眶一下蓄满泪水,转身紧紧握住周燕的手,哽咽着说:“好姑娘,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马二爷不嫌弃帮我看房就好。”周燕笑了笑,转而问起陈列柜的物品来源。
马二爷戎马半生,要说的事情有很多,其中最想说的,就是那帮跟他生死相依,在战场上死去的兄弟们。
“卢沟桥事变后,日本人大军侵犯我国土地,那时候我刚得了一个大胖闺女,带着她们母女去上海照全家福,没想到遇到日本人的军队……”
“后来我参加了游/行,遇上一帮壮志爱国的学生,于是我们组建了秘密队伍,借住我堂哥洋行的资助,开始暗杀日本军队的头目。也就在那时,我们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有意,而后被游击队和八路军接纳……”
“当子弹擦着我的头皮而过,我心里只有愤怒和泪水,拖着我那被炸断的大腿,在满是尸骸的战场上,一步一步的爬着,寻找着,带走我的兄弟,我的战友们的遗物。他们很多人的家人亲戚全都死在日本人手中,我带不走他们的遗体,至少要带走他们的遗物,否则不会有人记得他们。哪怕就剩我一个人,我也要让以后的孩子知道他们叫什么,家在哪里,曾经为了我们的国家,是如何浴血奋战,为国捐躯。”
马二爷一说起以前,就变的神情悲伤,面上庄重肃穆。周燕耐心的听着,脑海不断浮现出一帮年轻人拿着简陋的刀枪与那些侵略者血肉相拼的画面。
硝烟弥漫,战场上只有愤怒到麻木的嘶声呐喊。曾经与自己生死与共,活生生的战友,一个又一个倒在自己面前。浓重的黑暗和时时刻刻充斥在鼻翼间的血腥味,每一个人的哭声都带着麻木绝望。
当祖国成立,再次强大起来,半鬓鸡皮,垂垂老矣的老人们却笑不出来,独自守护着那些已经死去的亲友遗物面前,默默将他们的故事埋在心里,只希望有人能认真听他们述说过往,记住他们的往事。
而后来的年轻人呢?只觉得他们愚昧,顽固,成日唠唠叨叨烦的要命。却忘记了,正是他们,坚持不屈奋战,才有了今天的丰衣足食,国家太平安康,以及日渐强大,科技迅猛发展。
周燕的眼眶渐渐湿润,望着身边说起过往一直停不住的老人,心里默念,马二爷你放心,你们的故事我会铭记于心。以后若是有机会,你们的故事我一定会广而告之,让后来的年轻人知道你们不是白白牺牲的,你们值得后辈人,每一个人从心底里发出尊重。
等马二爷说完,已经临近中午。马大爷和高教授都一同过来叫周燕吃饭,周燕想着要早点回上水村去,干脆饭也不吃了,回到属于她的在院子最左边靠近一颗桂花树的屋子,就在空间里煮了一碗白面条,上面卧个野鸡蛋,吃完就出空间,回到屋子里,进行简单的打扫。
其实也没什么可打扫的,她近几年又不住这里,屋子还空荡荡,什么家具都没有。周燕便去找马二爷,让他帮着留意有没有什么不要的家具卖,就算缺胳膊少腿也可以,到时候她找个木匠,帮着补好就成。
马二爷满口答应,看她要拿钱,连忙摆手说,他有个熟人就是木匠,他那里有一堆废弃家具,到时候让他帮忙拼接一些床柜子茶几什么的,他给些报酬就成,不必她给钱。
见他坚持,周燕也不拒绝,问他有没有锄头,得知有一把藏在柴房里,周燕便拿上去了后院,把原本荒芜的五分地开了两分出来。再把空间里的红薯分种一些到地里。
葛家巷一带的房子都跟周燕的院子一样,后院有空地可以种菜种花草。但是大食堂实行以来,街委便不允许私自在家种菜,时不时就要上门检查,所以原本种有菜的人家,后院都空了出来。
因为灵泉滋润的缘故,周燕空间的红薯基本在半斤以上。她便想着,要不拿出来种些,万一红薯改变了基因,离开灵泉也能长大个头。那么她不但不愁马二爷他们未来两年没粮食吃,还能上交一些给国家,作为研究开发红薯种,提早造福这个时代的人们有食物吃饱。
马二爷见她在地里种了红薯,觉得现在城里人人打饥/荒,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人上门检查,也不嫌弃她糟蹋,满口答应说一会儿就让马大爷、高教授他们在自家后院种上红薯,看看能不能丰收。
处理好地,周燕跟马二爷道别,高教授骑着自行车送她去刘秋菊家。
途径大学时,前头的高教授突然问:“小燕啊,你考没考虑过读书啊?”
“我在读啊,只不过是在家里,由我堂弟他们读完书回来教我。”周燕不知道高教授突然问这个干什么,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娜姐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是京府大学一年级的学生了。”高教授叹口气说,“我看你也不笨,要是多读几年书,以后来市里也好找工作。不然你目不识丁,即便托关系进了工厂单位,也只能做最苦力的活儿。”
原来是担心她来市里找不到工作。周燕感动之余,不忘抓住机会说:“丽娜姐真是天才,十五岁就上了京府大学,实在太厉害了!我堂弟都十三岁了才上小学三年级呢。不知道丽娜姐是怎么在十五岁的年纪,上的大学呢?”
“那是你丽娜姐跳级学的。”说起引以为傲的女儿,高教授满脸笑容,“只要你学习成绩好,就可以跳级。要是跳了级,感觉学得毫无压力,成绩也不差,还可以继续跳。你娜姐打小就由我教念书,所以学得比别人快,自然跳级毫无问题。”
除了学得快,还要脑子比别人好吧!前世作为中规中矩,不上不下的学生,周燕对于这种天才型的学霸是由衷的膜拜。
同时感叹,原来这个年代也有跳级啊!她还以为就现代能跳级呢!那是不是代表,她能直接去参加初高考,不必苦逼的在学校蹲上那么多年?
想到这个,周燕激动起来,到了刘秋菊家,主动问起她的女儿吕文静,高考过后不用的书,能不能借用的事儿。
市里的高中也已停了学,吕文静把初中三年,以及高一不用的书都拿给周燕,并说等开学以后,她读完高中,会把高二高三的书都寄给她。
周燕道了谢,心里有些悲哀,吕文静怕是不知道,等恢复高考,最少要等十年以上。到那时候,恐怕吕文静已经嫁做人妇,能不能再次参加高考还是个问题。
反而小学考初中,初中考高中,在三年大饥/荒之后就会恢复如初。所以周燕跳级考个高中文凭,应该没啥大问题。
告别刘秋菊母女,周燕领着张云兰去火车站买票。快到卖票窗口的时候,张云兰忽然开口:“表妹,我不想走。”
“为什么?”周燕有些诧异,以为她过惯了城里人的生活,不想下地做活儿,忙说:“表姐你放心,我在乡下偷偷养了些兔子,还有种了一些红薯。不用你下地干活儿,饿不着你。而且我们已经是城里户口,在乡下大队销了户,不用每天干活挣工分,在家帮着做点家务活儿就可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云兰自幼过惯了苦日子,哪会不愿意下地做农活儿,她只是觉得,“我只是你远房表姐,我又离了婚,跟着你回周家像什么话?先不说周家心里是什么想法,光大队那些议论眼光,就能让我抬不起头来。我不想再过夹子尾巴讨生活的日子。”
寄人篱下,不管是谁,都不会好过。这一点周燕的确没想到,也就默然,“那表姐,你不跟我去乡下,你还能去哪儿?”
“我想在市里找份事做。”张云兰说起这个脸红了红,声音低如蚊呐说:“我听刘婶儿说,葫芦街道缺个打扫公厕的人,我想去做那活儿,每个月有二十五斤的粮票呢……”
“那你住哪儿?”葫芦街道是刘秋菊她们住的那个街道,扫公厕既是个人人嫌弃的脏臭活儿,又不像工厂一样有房可分,周燕沉默一阵问她。
张云兰大抵没想到这个问题,被她问住了,好一会儿才弱弱的说:“我看那公厕放抹布的地方挺宽敞的,我把那地儿拾掇一下,跟街委申请一下,应该能住吧。”
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扫公厕也就罢了,还住公厕,这不明摆着让人欺负嘛。
周燕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奶奶从小到老都很顽固,她决定的事情,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周燕原本打算带她去上水村,顺便教她读书认字,然后当个大龄学生,上个小学初中神马的。等饥/荒动乱过去,随她上市里来,也好找个工作,再看能不能嫁个老公过日子。
既然她本人坚持现在留在市里,周燕只好领着她去了葛家巷,让她暂时住在她新买的房子里,与年迈的马二爷一同作伴,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
其实现在市里很多工厂都停了工,要找工作十分困难。但马二爷听了张云兰的情况后,主动说市里纺织厂缺个拉线的,要是张云兰不怕苦,不怕来回跑动拉扯线,他可以帮忙介绍过去。
这种活儿就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的粗活儿,一般女工宁愿坐在位置上纺织,也不愿意来回跑动给车间女工拉线,那是一天到黑脚不停顿的苦活儿,一般人根本受不了。
可张云兰没读过几天书,厂里好点的工作岗位轮不上她。那拉线活儿虽然累,到底每个月有三十五斤的粮票和其他福利。每天最多上到晚上九点就下班,相比扫公厕,这活儿还算轻松了。
张云兰心中大喜,顿时不住的向马二爷道谢。
三人先去了纺织厂做登记,明天就去厂里上班。而且厂里居然还管中午一顿饭,虽然是稀薄的红薯粥,外加一个婴孩拳头大小的菜团子。但在城里人人都饿的情况下,能管近两百号女工一顿吃食,实在让人惊讶不已。
对此,马二爷脸上有少许愤慨,低声跟周燕二人解释,“她们厂里的厂委干事偷拿着纺织好的新布衣料下乡,偷摸着换粮食呢。不然厂里这么多号人,每月产量任务重,她们要是饿得停工耽误了产量,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难怪周燕在黑市上看见有人在卖时新的布料,当时还奇怪,内地怎么会流出这么稀罕的东西,原来是纺织厂流出去的。
想来马二爷是觉得她们拿国家的财产去换私有粮食不厚道,对国家不忠。又明白,眼下市里还没停工的几个工厂多半同样做法。在饿死之前,国家财产当然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这才有些愤慨吧。
忙活完这些事,周燕算是放心奶奶一个人住在市里了。奶奶有工作,管一顿饭,地里有她新种的红薯,只要奶奶和马二爷照顾的好,周燕又拿了五十斤红薯放在她屋里,短期内是不用担心他们会挨饿了。
叮嘱好张云兰,要是周道友母子找她麻烦,她可以去马大爷一家子以及高教授帮忙后,周燕连夜买票坐上了火车,第二天早上赶回了县城。
一下车站,周燕便感觉从火车站开始,就有人一直尾随她到了县城。
她很确定她在南昌市除了得罪周道友那对窝里横的母子,还有已经被抓捕归案吴大拿外,没有得罪其他任何人。
那么能让跟踪她的人,一路花大价钱的车费跟着她到县城里。铁定是她在黑市拿粮食买古董,引来有心人的注意,这才一路跟踪过来。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打算直接抢劫她呢?还是打算看她粮食藏在哪再打劫呢?
周燕心里十分不爽。一个是她太大意,露了太多粮食引来别人的坏心思,另一个是她被跟踪了这么久,她居然后知后觉的到现在才知道。
不管对方是何用意,周燕拥有大批量粮食的情况很有可能暴露,到时候她从哪来的粮食就百口莫辩。
周燕绝不允许自己有空间的秘密被泄露出去,也不允许有人发现这个情况,就算抢不到她的粮食,也一直会徘徊在葛家巷,对奶奶和马二爷出手。
能让人保守秘密的最佳方法,自然是让对方变成死人。周燕顿起杀意,没直接去车站买回上水村的车票,转而扛着一大麻袋乱七八糟的东西出了城。
秋日里,天儿黑的一天比一天早,才刚下午六点半,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麻麻黑,视野已经不大清楚。
城外一片荒无,光秃秃的一片,连个庄稼作物都没有。全都被县城和周遭几个村子的人挖了吃了,一个人影都看不到。风一吹,刮着周边树木即将枯黄的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听在耳朵里,别提多诡异了。
周燕在前面不紧不慢地有着,假装没注意到后面鬼鬼祟祟的两个身影,然后经过一个拐弯的山坡时,快速往下跑了几步,瞬间没了身影。
“跑去哪了?”那两人见她加速,也跟着小跑过去。却见那拐角不到十米的小山坡后空无一人。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地上,一个大活人能跑去哪?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正好一阵秋风吹来,那唰唰的树枝叶晃动声,听得两人一同起了鸡皮疙瘩,异口同声说:“不会见鬼了吧?”
此时被那两人当成鬼的周燕,在空间里听见他们两人的话,不由嗤笑一声。她还当他们多能耐呢,能一路尾随她到这里,感情就是两个胆小怕鬼的怂蛋!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取他们的狗命。毕竟杀生的话,空间大老爷会有惩罚的。
周燕可不想因为杀了个人,空间大老爷变成一只滑稽手,对她摇手说拜拜。
那两人心中有鬼,她干脆装神弄鬼,直接把他们吓破胆,不敢再打她和奶奶马二爷的主意就好。不必动刀见血,那样显得她多粗暴似的。虽然她一直都这么粗暴……
先将头发弄散披着,又穿上一套周老太太给她做的一套比较素净,已经洗得发白的长裙穿上。然后拿出去年她在百货楼买的一小罐红胭脂,分别在眼睛下方画了两道长长的血痕,嘴角画出一抹血迹,再把头发遮到眼前,营造出一个午夜女鬼的形象。
在那两人心惊胆战还在四处寻找她的时候,周燕冷不丁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拉长声音喊:“你们在找我吗?”
“啊!!!”阴森森的声音就在身后,那两人咽着口水,壮起胆子往后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摔倒在地,倒退着往后退。
周燕再接再厉,伸出手指如僵尸一般,一跳一跳的跟着他们俩,一边跳一边说:“你们别跑啊,我这里有好多粮食呢,都是从阴曹地府里拿来的,你们拿点去吃啊,然后来地府跟我一起玩……”
“啊!鬼啊!鬼啊!”两个男人惨叫连连,掉头就往回跑。
周燕拎着菜刀在后面紧追不放,“来吃啊……我有好多粮食,你们不吃的话,我要砍断你们的腿做我的香蜡纸钱吃噢~”
“杀人啦!有鬼啊!救命啦!”两个男人边跑边喊,可惜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根本没人听得见,只能夺路狂奔。
“杀了你们,我正好可以好好的吃一顿!”周燕大张旗鼓的在后面跟了一段路,然后瞬间消失在空间里。
两人中一个比较胆大的男人听见后面没动静了,再次壮着胆子往后看了看。后面空无一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刚想说是不是那个女人装神弄鬼吓唬他们。下一刻,那个女人就出现在他面前,阴森森的举着菜刀,看着他笑,“抓到你啦,我要吃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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