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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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11点。

零度酒店大门,鹿念戴着帽子和口罩,背着小背包,鬼鬼祟祟的跑出酒店。

“那边就是村子,裙子都不要带了。”赵雅原说,“记得买双好走路的鞋,短袖长裤就好,不然到时候走不动了得叫我背你。”

鹿念,“……走不动也不会让你背的。”

他们之前的聊天,鹿念把记录删除后,还是按他说的准备了。

她的小行李箱留在了逢禾的酒店,就带了一个小背包,装着一些必要的洗漱用品。

高马尾,棒球帽,短袖t,高腰的牛仔裤和靴子。

她腰原本就细,这么一穿,更加显得不堪一握,腿长而直,原本长着一张标准清纯小白花的脸,现在小脸严肃,原本的娇里,又添了几分飒爽。

她等得焦急,不时低头看手机,终于看到赵雅原出来。

赵雅原多看了她几眼。

“这样行吗?”鹿念问,“还有什么需要换么?”

“没什么要换的了。”他唇角挑着一丝笑,“很可以。”

他们飞机在凌晨。

“我叫了车。”他没有废话,“走。”

俩人直奔机场,顺利登机,飞机即将在第二天六点到达南滨。

“那边飞机高铁都没有。”赵雅原说,“我叫了熟人,可以送我们到南荞,但南桥镇里面是不通车的,之后就只能靠走了。”

鹿念点头。

“你睡一下吧。”赵雅原说,“明天可能撑不住。”

鹿念也确实觉得有些困,精神高度紧张之后,她现在放松了下来,上下眼皮就打架,她找空姐要了一床毛毯,直接就睡了过去。

女孩身子歪向了窗户,睡得安静,长长的睫毛,脸颊粉白柔和,透着一股子无辜劲。

……

第二天,一路奔波,终于到了南荞。

赵雅原果然没说错,就是个单纯的小镇子。

在大山脚下,鹿念一路看着,有种奇异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看到远处掩盖在云雾里,重峦叠嶂的大山的时候。

赵雅原一路注意着她的表情。

他随便给他介绍,“那是个学校,但是里面早没什么人了。”

“那铺子里,卖的早点包子一点不好吃”

赵雅原停下脚步,“午饭就在我阿婆家吃吧。”

鹿念,“好。”

他们来之前,赵雅原已经说好,他只负责带鹿念过来,至于别的,她自己可以发现多少,就是多少。

如果鹿念自己不想再深究的话,她也可以就把这当成一场普通的旅行。

秋兰是个很和蔼的老人,头发白了一大半,穿着淡色的本地布褂,慈眉善目,看着非常好相处。

“这是念念。”赵雅原说。

鹿念站在门口,有些拘谨,不太好意思进去,

“小雅知道带女孩子回来了。”秋兰很高兴,上来拉着鹿念的手,她的手掌温暖,力度轻轻的,让人很安心。

赵雅原从小性格乖张,别说女孩子了,玩得好的男孩子都没几个。

鹿念抿着唇笑,“奶奶好。”

秋兰带着他们进去,“小秋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

“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小学。”赵雅原撇嘴,他告诉鹿念,“估计是在那儿了,他没事的时候,就会跑去那地方,那儿缺老师,他经常去免费顶工。”

鹿念点点头。

秋兰叫赵雅原给鹿念倒茶,拉着她在竹椅上坐下,“那是我孙子秋沥,和你们差不多大。”

鹿念点点头,应该就是赵雅原那个竹马吧。

赵雅原也提到过很多次,他有个童年玩伴。

“我看着你很面善。”秋兰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今年几岁了,哪里人?”

鹿念一一作答。

院外小狗忽然吠叫了起来,赵雅原,“应该是他回来了。”

不知为何,鹿念心跳忽然加快了几分。

很奇怪的感受,不是害怕,更不是什么心动,是一种很玄妙的说不出的感受。

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少年,黑发白肤,干干净净,他抬眼看向室内,正好与鹿念视线相撞。

是一双温润清澈的黑眸。

赵雅原双手垫在脑后,什么也没说,屋内一片沉默,是秋兰意识到有些不对,她轻声叫了声,“小秋。”

“……你好。”鹿念讷讷道。

他眉眼都生得平和温柔,可是就这一瞬间,他看她的眼神极其复杂。

鹿念几乎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认出来了,他就是之前,赵雅原房间里照片上的那个小少年。

秋沥在她对面坐下,情绪已经恢复如常,“我叫秋沥。”

鹿念几乎都要以为刚才是她的错觉。

午饭很丰盛,清炒小笋,干蘑,鲤鱼和山鸡。

虽然素菜多,但是食材鲜美,味道非常可口。

“都是小秋做的。”秋兰说,“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城里小孩的口味。”

“很好吃。”鹿念说。

她身体不好,在家吃饭也多挑嘴,确实很少吃这么多。

“你手艺很好。”她对秋沥笑,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么大了,还一个菜都不会做。”

主要是也没什么机会尝试,她手也笨。

鹿念明显喜欢吃那盘子清炒小笋,可是那盘子离她最远。

他无声笑了笑,换了双干净筷子,给她夹笋。

鹿念,“……谢谢。”

真的是很细心体贴一个人,而且,奇异的是,鹿念竟然没有觉得他这个举动有哪里不妥当。

似乎只是自然而然。

这很奇怪……毕竟,他们只是今天刚第一次见面而已,鹿念性格保守,对于陌生男生都很疏离,别说是夹菜这种亲密的举动。

吃完饭,秋兰照例午睡。

他们三人闲聊。

“我们家原来不在这里。”赵雅原说,“是在南荞山里,这山里还住着不少人家,是后来,因为阿婆年龄大了,脚不方便,才搬下山,改到南荞镇住。”

“明天你要不要上山去看看?”赵雅原说,“山上很多好玩的。”

鹿念,“好。”

秋沥纤秀的眉皱着,他看向鹿念,她似乎很期待,他把话咽了下去,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他们三人一起上山。

山上的路一点也不好走,鹿念当了这么多年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从来没有走过这种泥巴路。

“小心。”秋沥叫了她一声。

他拉住了鹿念的手,很快放开,轻轻说,“对不起。”

鹿念有些不好意思,她把脚步放满了一点。

山上是没有路的,所谓的路,只是人们自己踩多了走出来的,竹子生长得浓密凌乱,确实有很多小动物,赵雅原一路给她讲解,倒是秋沥,非常沉默,几乎不说话。

“唔……”赵雅原走在最前面,忽然听到鹿念的声音。

秋沥已经转身,“没事吧?”

鹿念捂着自己的脚,勉强笑道,“好像刚被什么划了一下。”

“没事。”她脸色有些苍白,“已经好了。”

赵雅原说,“还有两分钟就到了。”他指着不远处的一间小屋,“你要是不行了,我们就下去。”

鹿念咬着唇,“可以的。”

他们以前住的小屋似乎要更加简朴一点,但是格局和山脚下的房间差不多。

“这是秋沥房间。”赵雅原说。

鹿念随着进去看了眼,显然已经挺久没人住了。

她目光却忽然停滞了,停滞在了秋沥房间窗户上的窗纸上,那窗纸很普通,很普通的淡雪青色,素雅洁净。

鹿念咬着自己的唇。

那个花纹,和现在正安静的躺在她背包里的挂坠正中,镂空的花纹,一模一样。

绝对不会记错,那个独特的花纹。

四角尖尖,中间盘着似龙又似凤鸟的纹饰,相互环绕。

“那是他画的。”赵雅原见她在看那,“他平时就喜欢写写画画的,以前在家画过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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