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娇藏 狂上加狂 3815 字 26天前

胖公子原本几步过来,伸出黑毛大手要拉拽眠棠的,没想到来了个长相不俗的小白脸,格挡出了他的手,登时不快,横眉大嚷道:“你是哪个?竟然敢拦本公子?”

崔行舟沉稳道:“不知阁下冲内人乱嚷,是何道理?”

那胖公子瞪着一双油腻的眼儿道:“你的内人?啊呸!这女子是我三书六聘的妻子,只是与人私奔,一直不见踪影,如今被我寻着竟然是跟了你这白脸儿私奔!看我不捉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一起审过公堂,再浸了猪笼!”

那胖公子说完,手下的人便一涌而上,砸柜台,敲瓷碗,眼看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一时间,街市上的人也纷纷涌过来看热闹了。

此时店铺对面的茶摊子上,倒是稳稳做了个戴着纱罩斗笠的女子。

看见对面的瓷铺子被砸,芸娘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

失忆了就能过安稳日子?想得倒是美!

当初柳眠棠可是与京城三十里铺子的崔家的九公子定下的婚书。但是芸娘见过她的那个未婚夫崔九,就是个肥油满溢的胖子!绝不是那日瞧见的眠棠身边的俊美青年。

由此可见,是那青年依仗着柳眠棠失忆,行了骗财骗色之事。

也不知眠棠私卷的钱银是不是都入了这个假冒的“崔九”之手。

芸娘决定将计就计,名手下人去寻了个肥胖油腻的溜子,换了绸衫带着几个地痞,假装是那京城富户崔九,上门去诈那个骗色的“崔九”。

虽然这个胖子人是假的,但是他怀里揣着的婚书是真的!

当初柳眠棠被子瑜抢亲救上山时,那婚书在混乱中被芸娘偷偷抽走,一直保存至今。如今倒是可以派上正经用途了。

只要那骗色的假崔九看到婚书心内慌乱,必定要露出马脚,不敢去公堂过审。

他若是想要私了,那么芸娘倒是可以亲自跟他聊一聊,让他明白破财保平安的道理。

芸娘安排了一切,便带着侍卫和丫鬟在这里候着,只斟茶看戏就是了。

那胖子乃是外州里的混不吝,接了这等子封银足的肥差,原本就是卖了七成气力。等他受了人指点,来到这铺子上看到了要认的娘子竟然如此貌美时,七成的气力竟然翻了倍的上涨。

竟然是如此美人!

既然这眼前的小白脸是假丈夫,他现将这娘子抢来再说。

反正他有婚书在怀,待抢了人,补过了洞房,也是天经地义!

一想到接下来的美事,胖混子浑身都是胆,且豪横呢!

可惜,他今天算是揣着铁板了。

就在他继续冲着假“崔九”叫嚣的时候,那个看上去白净斯文的青年,伸出手指头在他肥下巴上一拧,就卸掉了他的下巴,再也说不得话!

而那几个闹市的无赖一看,互相看了一眼,齐齐往上冲去。

可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走出了几个大汉,几步上前踹脚拧胳膊,几下子就将那几个捣乱的无赖给治住了。

这几位下手狠着呢,看着每使气力,可是却都是卸胳膊、折腿骨的狠招式。一时间,疼得这些无赖都喊岔音了,再无无力叫嚣。

这次,暗卫们出手,都被柳眠棠看在了眼中。崔行舟不能次次都敲晕了她。

于是这次,他干脆朝着那几个暗卫一拱手:“诸位义士出手相救,在下谢过了!”

暗卫们平时负责盯梢,处理麻烦,但是做戏的本事稍显不足,看王爷居然冲着自己拱手,一个个都木着脸,不知该如何反应。

而柳眠棠就显得江湖世故多了。

她从柜台里拿出了几锭银子,捧在怀里,小步来到了那些个“热心肠”的义士跟前道:“诸位辛苦了,为小店免了灾祸,这些个银子权当是我相公对诸位的酬谢,莫要嫌弃少,且拿了买酒吃!”

这时,领头的暗卫已经醒过腔来,在崔行舟一个眼色递过来时,默默伸手接过了那银两,然后干巴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位娘子原是不用破费……”

说完这话,他转头对其他暗卫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将这些个泼皮绑去官衙去审!”

说着剩下的几个人结果莫如从店里拿出来的绑货箱的麻绳子,捆了人后,便拉拽着官衙走去了。

眠棠立在街口,看着他们的背景,仍然心有余悸!那个油腻的胖子居然叫着她的姓名,说她是他的娘子!

而这边崔九也是心里皱眉。他没有想到,在灵泉镇里,居然冒出个“真崔九”前来捉奸。

柳眠棠向来脑筋通透,只怕这次,诱敌的布局漏出马脚,要瞒不住了……

想到这里时,崔九发现柳眠棠正直直地盯着街对面,突然快步走了过去。

第38章

再说芸娘,她没想到手下雇佣来的混子竟然这么不中用!

她身边的砚池一脸愧色,低声道:“小姐,我没办好差事,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酒囊饭袋!”

“闭嘴!”芸娘铁青着脸申斥道。

她坐在茶铺里,相隔远些,加之又围观的百姓阻隔,看得并不真切,待得人潮渐散时,只看见有几个大汉捆了那几个混子走。

芸娘气得暗自咬牙,灵泉镇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卧虎藏龙的地界了?怎么管闲事的人这么多?

既然人被抓走,留在这里也是无益,她得想着如何打点人脉,买通当地官府细细审问那个假崔九的出身……

反正那婚书是真,在地方典籍官那里都有备卷,不怕人查。

这么想定,芸娘觉得在此多留无益,便起身想走。

没想到,街对面原本看着远处的柳眠棠突然将目光调转回来,看了一下后,就气冲冲拎提起裙摆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她的腿上有伤,虽然已经大好,但平日里走得不甚快。可是今天也许是被气着了,竟然走得比平时快多了,只几步就来到了那戴着帽兜的女子跟前,上去一把就掀起了她的纱帽。

这一下,立刻认出了这女子竟然就是前些日子在铁铺里看到“京城旧识”……

说起来,眠棠能认出芸娘并不是未卜先知。

只是方才那个肥腻公子在被夫君卸了下巴的时候,曾经频频望向对面的茶铺子。而方才那几位义士拖走几个泼皮的时候,绝望的泼皮们不止一个望向茶铺子。

眠棠看在眼里,心生狐疑——倒不是怀疑自己的夫君是假的,而是觉得这事情的真相,并非像那胖子所言,赶巧偶遇私奔妻子,而是有人指示着他们捣乱!

于是柳眠棠便直朝着这边来了,也不知怎么的,她就是看这带帽兜的女子身形眼熟,于是过来就掀翻了她的帽子。

待认出了芸娘后,柳眠棠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前些日子直言不讳,说出自己生病全忘记了成婚后记忆的事情。没想到,这个女人就用这个做筏子,找来几个狗东西来作践自己的名声。

这究竟是何仇何怨?有多下作恶毒!

当下眠棠没了好气,只瞪眼问她:“是你唆使那几个泼皮来砸我的店?”

芸娘压根没有想到柳眠棠会这么快寻来,只强作镇定道:“姐姐说得什么话,我怎么认识那几个?他不是说你是他的逃妻吗?可见是你们的私怨,与我何干?”

眠棠都要笑出来了,上去反手一巴掌就给芸娘抽了一下子,打得她的脸一歪,道:“你他娘的放屁!方才那死胖子进店时,跟我们吼了那一声后,余下的尽是砸摔东西,方才在我店前围观的乡里都没看名堂来,还交头接耳地互相问询原由呢!你在离我店里甚远的茶铺里吃茶,怎么就知道他说我是他的逃妻?”

芸娘以前与柳眠棠相交时,向来是邻家知心姐妹的绵软样子,所以柳眠棠很照拂她。

后来柳眠棠就算疑心她,可是碍着她父亲乃是东宫旧部元老,也要给些薄面,不过是冷落不搭理她罢了,也不曾恶语相向。

可是现在柳眠棠失忆了,全无顾忌,发现她言语里的破绽,大耳光子抽冷子就招呼上来了!

一旁的小厮砚池和丫鬟画屏也猝不及防,一时间没有替小姐格挡灾祸。

不过画屏反应过来后,立刻对身后的龙卫道:“你们是傻了吗?还不快些将柳眠棠架开!”

那些个侍卫都是认得柳眠棠的,柳姑娘在身上积威甚深,就算她下山一年多了,可是众人心里,她还是仰山上那个说一不二的柳姑娘,一时间自然反应不过来。

而且前些阵子,子瑜公子召集了他们这些龙卫,耳提面命,绝对不可以为难了柳姑娘,有敢私自妄动者,杀无赦!

公子有令在先,他们怎么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眠棠一把扯住了芸娘的头发,拉拽着往墙上磕。

画屏和池砚一看,立刻去拉拽眠棠。可是后赶上来的芳歇和碧草两个丫头绝非池中之物!

当初崔行舟吩咐人牙子选人时,想到眠棠貌美手脚无力,若是有什么情况暗卫不及出手,身边的丫鬟也要能顶一顶的。所以那身强体壮,略通拳脚乃是头一样必备技艺!

如今看来,王爷的确有远见。两个丫头一见自家娘子打架,对方的下人居然不地道,要来帮衬,顿时扑了过去,一人一个的,扯头发咬耳朵,怎么可劲儿怎么来!

这乡野里出来的丫头,打架狠着呢!画屏和池砚再顾不得忠心护主,只一心跟两个母疯狗哭号缠斗。

而眠棠虽然手脚无力,可以前学的功夫还在,借力使力的巧劲也有,收拾这个弱不禁风的芸娘绰绰有余,只几下子就将芸娘磕青了半边脸儿,摇摇欲拽地任着眠棠扯头发拧脸皮。

奈何有伤在身,拉拽几下,眠棠就没了气力。碧草将那个画屏按入了一旁的水港子里后,贴心地将夫人扶到一边:“夫人,您歇着,我来!”说着便又去扯芸娘的衣领子。

眠棠这时累得有些打晃,可是身形刚晃了晃就被身后的崔行舟给扶住了。

说实在的,崔行舟以前还真没见过女人这般打架。

他父王的王府里女眷虽多,但都是使用暗箭伤人,这等子真刀真枪,鸡飞狗跳,当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方才,他看眠棠和两个乡野小丫鬟也不像吃亏的样子,只面无表情,背着手看。

既然眠棠认定了是芸娘搞鬼,总好过勘破了他设下的布局。

现在扶住这火爆的小娘子时,看她额头全是汗,才不轻不重地说道:“有当街打架,像什么话?”

而那些个龙卫再看不下去。,看眠棠下场,便准备走过来要拉扯两个丫鬟拉架,崔行舟先一步才举步走了过去,对披头散发的芸娘道:“你平白无故毁我娘子名声,请移步去官府里论个曲直!”

芸娘今日算盘皆落了空。她虽然初时随了父亲出走京城。可除了刚开始有些颠沛流离外,后来的生活一直养尊处优。仰山上哪个敢对她无礼?就是子瑜也对她客客气气。

可今日在街市上,她像狗一样被眠棠主仆打,实在是太过折损自尊了!

待得龙卫拉扯开那两个丫头,过来扶她时,她恶狠狠地挥开了龙卫的手,也懒得跟这骗色的假崔九多废话,只让同样披头散发的画屏搀扶着,一语不发地出去了。

此时茶铺子外,又是看热闹的人潮熙攘。她由着龙卫护佑,强行冲出了被路人围得水泄不通的茶铺子。

崔行舟并没有急于追撵他们。他方才在茶铺里群斗的功夫,已经命暗卫寻时机收网,今天夜里就要拿了芸娘来审。

这么想着,他扶着的柳娘子却微微低吟了一下。

刚才眠棠酣战了一场,气力不及,手腕子又牵动了旧伤。

当时不觉,现在歇下来时,只能软靠在崔行舟的怀里,可眼看着芸娘她们夺路而走,便急切道:“相公莫要让她走,且问问她打得什么鬼主意!”

莫如一向机灵,知道王爷的心思,并不想柳眠棠审问芸娘,不然可就漏馅兜底不住了。于是他在一旁接到:“夫人,她的下人那么多,若都下场,我们爷可打不赢啊!反正她唆使的那些溜子入了官府,老爷总能审明白 。铺子里被砸碎了瓷器,都没法迎客了,我们赶快回去收拾店面才是正经!”

这话说到眠棠的心坎上。方才那些泼皮砸摔了许多店里的精品,也不知损失几何,必须要好好清点,承包官府,让那些混子赔偿才行。

于是她顾不得酸痛的手腕子,赶紧回转清理货物去了。

围观的人群里,有不少北街的街坊。他们一早对眠棠的泼辣就有些耳闻,今日亲眼看她撕人真是名不虚传!一个个也不忘表示下睦邻情谊,帮着眠棠收拾店铺,随便痛骂那些个混子无赖。

经过这一场闹,崔行舟也不好走了。他让莫如留下来帮着伙计们收拾,带着眠棠和丫鬟芳歇先回了北街。

方才眠棠扯人太用力,一根半长的指甲劈开了,割破了指缝边,流了一点血。

李妈妈方才没有去铺上,看柳娘子好端端的出门,却有有些四肢酸软地被王爷搀扶回来,一时闹不清楚,后来听芳歇讲了事情大概缘由时,却不由得暗自连声叫着“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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