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 / 1)

入了夜,陆宓带着几个人喝酒,偏偏七公主酒量不好还贪杯,拉着霍沁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早已经变成两只小醉猫。

刘梵玉常与陆宓小酌,此刻倒还清醒,只是看着两只小醉猫也有些头疼。

“快把七公主和四小姐送去休息,两人难舍难分的就送一间房吧。”

还不等刘梵玉开口,陆宓便吩咐丹鹤几个把人架走。七公主迷迷糊糊的还不肯走,叫丹鹤一下就给抱走了。

刘梵玉‘噗嗤’一笑,面上带着些红晕:“想不到丹鹤的力气还挺大。”

“习武之人,这点力气还是有的。”陆宓眸子清醒得很,她酒量比起刘梵玉还要好一些。

刘梵玉莞尔,又饮了一杯,小声说道:“快告诉我,到底是为何选了这么个时间出长安?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陆宓看了刘梵玉一眼,道:“看来表姐夫对表姐也十分坦诚,不过此事还不到该揭开的时候,只是来玩乐,表姐也无需多心。”

“当真?”刘梵玉不信。

陆宓笑了笑,点头:“当真。”

末了,还添了一句:“这再不济,也还有我在呢。”

刘梵玉呵呵一笑,往旁边一靠,娇声道:“我夫君也是这样说的。”

陆宓好笑的看着刘梵玉,“怕不是醉了吧表姐?”

“不是,这点小酒怎能醉我?”刘梵玉灿然一笑。

陆宓也开心,给自己和刘梵玉又满上了一杯:“来,表姐,我敬你一杯。”

“好,喝!”

两人又是一杯下肚,刘梵玉吃吃的笑了,双眼朦胧的看向陆宓,道:“宓儿,我好欢喜,你知道吗?”

陆宓听着,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自己做个忠实的听众。

“我原以为,我的一生就是如寻常贵女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了成亲的年纪,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到夫家,以夫为天,相敬如宾,生儿育女……啊,说不定还要管管我夫君的小妾…”

陆宓只看着刘梵玉,自己又饮下一杯,耐心听着。

“可是今日,我又觉得那样的人生跟我如今相比,实在是太不痛快了!”刘梵玉眼中沁出泪光来,似乎带着哭腔,可脸上却挂着笑意:“我与宓儿表妹感情深厚,从小与你一处,顽皮惹事,不似寻常乖巧的大家闺秀。爹娘祖母纵容,我竟是少数能宽心过日子的人。后来,便遇到我夫君……”

说到这儿,陆宓往刘梵玉身边靠近了些:“怎么样,你夫君对你怎么样?”

“他待我,好。”谈起夫君,刘梵玉甜蜜的笑了:“他主动求娶我,发誓不纳妾,我说不出什么不一样,却觉得我比在闺中的日子更快活些。宓儿,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可幸福了。”

刘梵玉埋首于陆宓颈间,颇为依恋:“旁人瞧我们,都觉得是你依赖我多一些,可我知道,是你照顾我多一些,我依赖你多一些。”

陆宓抬手抱住刘梵玉,亲昵的蹭蹭她的脸,嘻嘻的笑:“姐妹之间,何谈照顾。表姐不要同我客气,表姐待我的真心我都瞧得真真儿的。”

“可是我觉得你应当更好!”刘梵玉突然推开陆宓,严肃的说:“我表妹,是凤凰,可翱翔九天。你应当是个男子,才是。”

陆宓哭笑不得,这是醉了吧。

见陆宓不答话,刘梵玉又道:“你身为亲王之女,下嫁霍无舟,那宋如娉…唔…”

陆宓眼疾手快捂住了刘梵玉的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醉了,咱们不说这事。”

陆宓知道刘梵玉的意思,但她压根儿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宋如娉的事情。毕竟,她的实力在这里,宋如娉只要不作死的撞上来,大家相安无事便可。

至于妯娌之间,陆宓冷笑,去他娘的妯娌吧!

她爱相处就相处,不想相处怎么了?非得她捧着宋如娉,宋如娉才觉得自个儿没有受委屈?

哪来的道理?四海之内皆她娘??

真是可笑。

“好吧!”刘梵玉费劲儿的掰开陆宓的手,郑重的看着她:“我没醉。”

陆宓:“……好吧,没醉。”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刘梵玉说:“世子妃嫂嫂是不是快要生了?”

陆宓想了想,点头:“约莫就在这一两个月吧。”

“哎呀,我要去看的,我也想给我夫君生个小娃娃。”刘梵玉略带羞涩的说到。

陆宓忍不住坏笑,“那得叫表姐夫努力才行。”

“哎呀,你可真坏。”即便是成亲了,刘梵玉也还有些害羞,哪里会像陆宓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

见刘梵玉害羞,陆宓更开心了,愈发的想逗她:“表姐成亲比我早,新婚之夜表姐害怕吗?”

“宓儿!”刘梵玉恼羞成怒,伸手拍起了陆宓,陆宓一个闪身躲开了,刘梵玉也懒得去追。

陆宓见她不追来,才笑笑说:“也不着急,你才成亲多久,小娃娃会有的,一个两个都会有的。”

刘梵玉自然也愿意听陆宓说这个,顺口便说:“你也是,若是咱们俩差不多时日有孕的话,孩子们还能继续一起玩呢。”

听了刘梵玉的话,陆宓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很快便消失,她只笑笑说:“届时,秉儿和哥哥孩子都大了,还能有俩背锅的。”

“哈哈哈哈哈……宓儿你可太坏了。”

陆宓勾了勾嘴角:“这事儿,咱们在行的。”

刘梵玉乐不可支,差点就要滚到地上去了。还是陆宓上前扶了一把,她顺势就倒在陆宓怀里,已经明显的有了几分醉意了。

丹鹤绛雪几个送了人回来,见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了。

陆宓瞪了丹鹤一眼,道:“还不过来帮忙,把表姐送回去。”

“是是是,奴婢来了。”

刘梵玉的婢女也是两个,七手八脚的把人扶着走了。剩下陆宓和丹鹤绛雪,陆宓看了看剩下的酒,想要继续喝,被丹鹤阻止了。

“郡主可不能再喝了,夜酒不宜多。”丹鹤手快,把酒壶拿了起来,绛雪也把酒杯收起来了。

陆宓见没酒喝了,只好两手一摊的认了:“收着吧,我不喝了。”

丹鹤和绛雪面面相觑,降雪把酒壶拿了过来,准备去煮醒酒汤,免得她家郡主明日晨起时头晕。丹鹤手里没了东西,自然打算上前扶着陆宓。

陆宓摆摆手,“我又没醉,我还能走。”

丹鹤和绛雪沉默的看着她们家郡主走出了笔直的一条线,这的确是没醉。绛雪还晃了晃酒壶,小声的说:“喝的差不多了。”

“能不差不多么,这都是第四壶了……”丹鹤声音也不敢大声说。

绛雪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低声说道:“你去看着郡主,我去煮醒酒汤。”

“嗯。”

丹鹤快步跟上了陆宓,陆宓还回头看了丹鹤一眼,正准备要说话,却觉得喉头腥甜,一口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她方才与刘梵玉皆身穿白衣,此刻她衣襟上已经满是血迹!

“郡主!”

“不要声张!”

丹鹤恐慌不已,一刹那间就落了泪:“郡主啊……”

已经是第三次吐血了,陆宓任由丹鹤把脉,可她自己也知道,身子并无不妥。

果然,丹鹤诊完脉,急的直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郡主……”

“别怕,我没事。”陆宓深吸了一口气,到底也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心头不免疑惑。这会儿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准备回长安之后再找宋清问个清楚。

若是叫元霁发现……

陆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立刻吩咐道:“快叫人把此处清理干净,一点痕迹都不要有。我回去换下这套衣服,你记得处理了。”

“可是郡主……”

“没有可是。”陆宓肃容:“我的身子我知道,你也不必担心。”

陆宓性子拗,说一不二,丹鹤只好按照陆宓的说法去做。

陆宓回到房间,换了衣服,还没来得及饮茶漱口,便听到了外头有人走动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快步走到床头抽出了那柄软剑,严阵以待。

不过她才刚拿了软剑,就看到了霍无舟推门而入:“宓儿,是我。”

陆宓松了口气,随即又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霍无舟无奈,上前接过陆宓的软剑,有些无奈:“我想你了。”

“这才第一天呢!”陆宓唯恐霍无舟发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挣脱了他的怀抱,直奔茶杯而去。

霍无舟又怎么会没发现,只是他如今不想再装作不知晓的样子,便赶在陆宓拿到茶杯之前再次将她困在怀中。

“松开我。”陆宓低声呵斥,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霍无舟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抱着陆宓的手愈发用力,“你还想瞒我多久?”

陆宓猛然抬头看向霍无舟,眸子里印着全是震惊,她头一次有些不知如何说话才好,竟有些结巴了:“你,你,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无舟见她没有再继续隐瞒,便松了口气:“春蒐期间,宋清让我找了几味药。”

“春蒐?他就让你找了几味药你就知道了?”陆宓表示不信。

霍无舟叹了口气,把小娇妻圈在怀里,严肃的说到:“若不是我今日见到,你还想瞒我多久。”

陆宓咬唇:“能瞒多久是多久。”

“简直胡闹!”

霍无舟面沉如水,“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陆宓不想解释,便是一幅不肯言语的样子,霍无舟见她这般模样,心中隐痛更深,可他实际也并非擅长口舌之事,竟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来。

陆宓知道霍无舟担心,可陆宓强势惯了,此刻也不会示弱。

霍无舟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又拿她没办法,只能松开她,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漱口。

陆宓沉默的做完一系列动作,便又变得安静了。

陆宓坐在太师椅上,霍无舟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手上与常人无异的温度,霍无舟的心里始终没有办法放下心来。

“宓儿,我是你的夫君,难道你连我都要瞒着吗?”霍无舟开口,只觉得无比的苦涩。

他的小姑娘好像从来都是这样,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实则什么事都更愿意自己扛着。她中毒的事除了宋清和自己,便没有人再知道了。

霍无舟也很清楚,必定就是在为太后去南疆取药的时候所中的毒。

他想起那时见她从村子里出来就如今日一般,总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霍无舟心中惶然得很,他对小姑娘中毒的情况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她何时还会再吐一次血,更加不知道她的毒到底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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