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霍无舟隐匿在床顶,听着黑衣人的对话就已经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这话里仿佛还牵扯了其他的事。

再看着那黑衣人的手靠近了陆宓的时候,霍无舟的目光如箭一般狠厉的盯着那只手。那黑衣人还没探到陆宓的鼻息,就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一股子阴冷的目光盯着自己,吓得立刻就缩回了手。

后头的黑衣人察觉到他的动作,头也没回的问:“怎么样?”

靠近床的那个黑衣人像是胆子小,他不敢再去探一次朝阳郡主的脉搏,便有些支支吾吾的说,“是,是昏迷了没错。”

后头的黑衣人听出了他声音语气的不对劲,立刻上前来,中间的黑衣人就立刻补上了他刚刚位置。那黑衣人老大直接一把推开了黑衣人小弟,身手去探朝阳郡主的鼻息,确认是昏迷了没错。

“走。”

黑衣人老大下令,他直接转身就走。

那黑衣人小弟有些震惊自家老大的操作,愣愣的问道:“老大,万一她是装的怎么办?”

那黑衣人老大直接回头,冷笑了一声:“只让我们看她是不是真的昏迷,何必多此一举。你要真的杀了她,从此以后就会惹来天涯海角的追杀。快走。”

这一波黑衣人来得快也去得快,可接下来的这一波人,来势汹汹,更是十分嚣张直接杀入了院子里。

第二波黑衣人人数众多,即便是院子里有人阻挡,可还是拦不住有人直接杀到了陆宓的房间。

有人提刀直接闯进了陆宓的房间,目标也很明确——直奔床上的陆宓!不管是生是死,直接一刀就要砍下去!

霍无舟怎么能忍!

直接从床顶飞身而下,踹飞了那人!

那人仿佛没有想到这屋子里都中了迷香居然还有人能行动,当下捂着胸口,喊道:“屋里有人!”

这一喊,便又冲进来了几个人,提刀而至,刀上滴血!

这会进来的人完全不管屋里的人是不是昏迷了,直接就要砍人!绛雪和丹鹤这时候哪里还能装晕,两人纷纷一跃而起,跟黑衣刺客打斗起来。

当中有个刺客,看到了外间昏睡的次妃,立刻就提刀冲了过去!

绛雪挡住了左边的一刀,一剑捅了过去。她回头看了一眼,瞠目欲裂:“娘娘!”

绛雪此刻距离长塌还有一个桌子的距离,当即就要冲过去保护次妃,可是刺客好像知道绛雪要做什么,又来了两个人挡住了绛雪的去路!

而丹鹤和霍无舟两人守在陆宓的床边打斗,也没有来得及过来!

绛雪咬着牙一剑劈了两个人,眼看来不及,绛雪一剑凌空刺了过去,可那黑衣刺客的刀更快!在绛雪出剑之前就已经落了下去!

丹鹤腾出手来,越过屏风就看到刺客的刀要落在次妃的身上了!

“次妃娘娘!”丹鹤只来得及喊了一声!

原以为次妃要殒命在黑衣刺客的刀下,却没有想到次妃翻身一滚,叫那刺客的刀落了空!

次妃这个利落的动作,不仅让绛雪和丹鹤一愣,还让那个刺客也愣住了!

这个福亲王府的次妃娘娘居然有如此利落的伸手?难道是深藏不漏的高手吗?

刺客就发愣这么一瞬间,次妃已经夺过了那刺客的刀,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绛雪和丹鹤还在发愣,次妃却是快言快语:“还愣着作什么!”

次妃一语惊醒两人,丹鹤直接取代了次妃的位置,在外间与绛雪并肩作战。次妃扔了刀,匆匆走到内室去,看到霍无舟站在陆宓的床前。

“可有恙?” 次妃担忧的看向陆宓,快步走了过去。

霍无舟摇头,言简意赅:“无碍。”

而对于刚刚次妃露的一手,霍无舟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之情。这位次妃娘娘在家族覆灭之前,也是武将之女,会写拳脚功夫十分正常。只不过这么多年来,福亲王府也并没有需要次妃展露拳脚的地方,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次妃也是一个练家子。

可霍无舟在飞翎卫,消息灵通,他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外头的厮杀在加入了飞翎卫之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飞鸾拎着长剑冲了进来,看到一地的尸体,猛然一跳,而下一瞬在看到丹鹤安然无恙的时候,心中竟然松了一口气。

丹鹤无知无觉,看到飞鸾冲了进来,便问道:“外面都解决了吗?”

飞鸾点点头,走到屏风前,说道:“大人,属下幸不辱命。”

霍无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的衣服上沾了血迹,又冷漠至极,看起来犹如地狱修罗般。他只看了飞鸾一眼,便叫飞鸾觉得遍体生寒。

“外面如何。”霍无舟问。

飞鸾道:“外头霜石已经解决,抓住了三个活口。属下和青鸾也已经完成任务。”

“把那三个人带到典狱司,我亲自来审。” 霍无舟看了飞鸾一眼,说道:“把事情清理干净,今夜的事不要泄露出去。”

“是,属下遵命。”飞鸾领了霍无舟的命令立刻就出去。

霍无舟即刻转身再度走进内室,看了次妃一眼,说道:“此处不适合再养病,娘娘可知道去哪比较好。”

次妃看了一眼这满地的尸体,也的确是不适合。她想了下,道:“去望西楼,宓儿也时常在望西楼留宿。”

望西楼就是福亲王府那座最高的楼,陆宓也十分喜欢在望西楼住上几日。

霍无舟看了一眼自己的外衣上沾了血迹,便直接脱掉了外衣,取来了陆宓的狐裘披风把她整个人裹住,抱了起来,对次妃说道:“烦请娘娘带路。”

次妃点头,带着霍无舟走了出来。

丹鹤和绛雪两人见状,连忙上前:“霍大人……”

“去望西楼,此处不适合她再修养。” 霍无舟看都不看两人一眼,跟着次妃往望西楼的方向走去。

要不就是说飞翎卫办事速度快呢,这会儿霍无舟抱着昏迷的小郡主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的尸体已经被清理掉了,只剩下一些血迹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霍无舟目不斜视,直接抱着昏迷的小郡主进了望西楼。

直到他把人放下的时候,心中才倍感难过。

她本就体弱,如今这么一中毒,他方才抱着她,竟然觉得轻了许多,整个人都格外的瘦弱了。

看着还在昏迷的心上人,霍无舟觉得自己仿佛魂无归所。而次妃看着霍无舟和陆宓,便默默的走了出去。

霍无舟拿起陆宓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苦笑着说道:“若是你还不醒过来,长安的桃花都要开尽了。你说想去看桃花的……”

“沁儿等你带她去跑马呢,春日没多久了,别等到艳阳高照,你又该说日头太晒了……”

“圣人跟我说赐给你一座郡主府,已经选好址了,就在福亲王府和卫国公府中间。将来就是我们的家了,还没去看一看呢……”

霍无舟一件事一件事的说,说到最后几乎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埋首在陆宓的掌心,他甚至恨不能中毒的人是他自己才好。始终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竟没有保护好她……

“宓儿,求你了,快醒过来好不好。”

“我带你去看桃花,从日出到日落。”

陆宓虽然在昏迷,可是她隐约能察觉到自己掌心仿佛是被什么烫了一下,让她在昏迷中也皱着眉头。

霍无舟从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情感,可今日他却为一个女子落了泪。在他落泪的那一瞬间,霍无舟清晰无比的认识到眼前这个人已经长在自己心里,生根发芽,如蔓藤一般,和他的血脉缠绕在一起。

至此以后,陆宓就是霍无舟的逆鳞,谁人都不可触碰,也是他的软肋。

到底是深夜,霍无舟并不打算久留。他俯身,缓缓的在陆宓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我霍无舟此生,有你足矣。”

起身,毫不留恋的走了出去。

在日出之前,他必定要把这件事的幕后真凶揪出来。

不论是谁,不、死、不、休。

第85章 豌豆黄

典狱司,是一个传说中被称作人间地狱的地方。从前犯了错的人进去了,就没有出来过的。

而直接掌管典狱司的人就是飞翎卫,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一个令人心生恐惧的地方,这两者结合起来,不就是某些人的人间地狱吗?

夜袭福亲王府的第二波刺客被飞翎卫千户霜石抓住了三个活口,分别关押在了三个牢房里。牢房是那种四面四面都是墙壁,只有一面墙开了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一个栏杆栏着、约莫人脸大小的口子。里头没有刑具,没有床榻,没有桌椅,什么东西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被关进来了之后,根本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唯一的光亮仅仅是那个小口子透过来丝丝的微光,若隐若现。无形中,就增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氛。

三个刺客起初被关进来的时候,心中丝毫不慌,可是当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只剩下回声与自己相伴的时候,就有人崩溃了。

霍无舟此刻坐在刑讯堂的上首,听着底下人传来的话时正在喝茶,慢条斯理的拂开了茶叶,“再等三刻。”

“是。” 来人抱拳领命而去。

这会儿飞鸾跟在霍无舟,青鸾和霜石留在了福亲王府,护卫郡主的安全。

霍无舟看了飞鸾一眼,薄唇轻启:“说说你的情况。”

飞鸾立刻向霍无舟汇报了情况……

·

一个时辰前,飞鸾夜探清河郡王府,而青鸾则是去了原来的五公主、如今庶民陆瑢的府上。

陆瑢府上如何先不说,清河郡王府上的防卫可以说是十分缜密了,即便是入夜也有人在来回的巡逻。

飞鸾身为飞翎卫的镇抚使,也是见过不少大阵仗的人。皇宫里的布防,已经是十分严谨缜密,而福亲王府的布防是看起来没什么,但实际上隐藏的暗哨十分之多。

皇宫和王府这样的布防,飞鸾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可是清河郡王府不具备拥有亲兵的条件,况且清河郡王才到长安不久,这种严防死守的感觉让人觉得很是奇怪。

飞翎卫作为当朝最厉害,且直属帝王的机构,自然是对满长安的房屋都十分了解。在夜探清河郡王府之前,就摸清楚了清河郡王府的布局,自然也是摸清楚了那位宁禾县主秦鸯所在的位置。

今晚的月色并不明显,飞鸾得以藏身,绕着清河郡王府外头,直接选中了秦鸯所在的院落。

刚一落地,飞鸾就把自己隐藏起来了,他发现秦鸯院子里的巡逻护卫是清河郡王府里最为缜密的地方。飞鸾皱皱眉,当下心中已经有了八成的判断,若不是做贼心虚又何必寻这样多的人来保护自己呢。

可清河郡王府来巡逻的人也不过是府上的家丁,根本就不是飞鸾的对手。飞鸾便很快就溜到了秦鸯的房间门口,正当飞鸾还在想要如何进去的时候,秦鸯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是一个婢女出来了。

顾不上许多,飞鸾一个闪身就直接闪进了房间。他的动作很快,快到让那个婢女回头的时候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婢女左看右看,没看到什么,又招来巡逻的家丁让他们仔细着点,这才进入了房间。

而飞鸾已进入房间就直接飞身上了房梁上去,屋内的秦鸯主仆二人完全没有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这个时间点已经是深夜了,可秦鸯却还穿戴整齐,并没有休息。

见到婢女进来了,秦鸯这才从梳妆镜前转过身来,一如既往的端庄模样:“外头如何?”

“请县主放心,外头家丁在巡逻,不敢放松警惕。” 婢女回了秦鸯的话,可秦鸯的神色却并没有放松。

秦鸯似乎还有心事,皱着眉头说道:“什么时辰了?”

婢女低声回话:“丑时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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