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首辅你放我下来可好?”

徐孟州冷笑一声,“你方才胆子不是挺大的,现在知道害怕了?”

“……”

主要是,那边盛长宁刚刚自尽未遂,这边若是立马传出徐孟州把她抱回房间的事情,虽然婚期将近,可是还没成亲呢,还不知道会被他们说得多难听,她是极要面子的。

所以只好楚楚可怜的眼眸看着徐孟州,软声软气的恳求说道:“首辅,你放我下来可好,我知道错了……”

徐孟州垂目与她对视,沉声质问,“哪里错了?”

盛长乐闭着眼想了想,一时对他束手无策,也只好妥协,“我不该占首辅的便宜……”

“……”徐孟州差点被气笑了,她占的便宜还少么。

看徐孟州愣着不动声色,也不放她下来,盛长乐环顾一眼,见远处都有府上仆人经过了,生怕被看见的,只得又撒娇央求道:“小舅舅,我都认错了,就放我下来可好?”

只是习惯性的一声“小舅舅”,仿佛一瞬间将人勾回了曾经,千娇百媚的美人像是藤蔓一般缠在他怀里,咬着他的耳朵不停唤他小舅舅……

这声再熟悉不过的小舅舅,从她口中出来,简直像是敲响一句警钟,徐孟州猛然清醒,眉头一皱,赶紧将她放下。

盛长乐的脚才刚刚落地,便又听徐孟州接着道:“我先回去了,劳烦郡主转告盛侯一声。”

他一言不合,突然要走,盛长乐还有点奇怪的问,“首辅不留下用席?”

“不了,还有事。”

盛长乐又追问,“是不是熙华有所冒犯,首辅生气了?”

徐孟州顿住脚步,侧目看她一眼,道:“我在你眼里那么小气?”

盛长乐对上他凌厉的目光,只好道:“那,我送送你……”

于是就这么将徐孟州送到了大门影壁之处,两人才相互作别。

徐孟州负手背后,带着随从,头也不回的一步步出门离去。

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盛长乐心跳还久久都没有平复下来。

前世她一直都将徐孟州当成外人,几乎没有动过背叛皇帝和母族的念头,也没打算把自己一生赌在徐孟州身上。

在她看来,徐孟州只是贪图她的美色,他对她的宠爱都是她自己辛辛苦苦搏来的,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只有李氏皇族、母族盛家才是她永远的依仗。

李月容就是摆在眼前一个血淋淋的例子,为了一个男人抛去母族,放弃一切,最后一个出身尊贵的公主,却落得那般悲惨收场,她不想步李月容的后尘

可事实证明她选错了,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她才想明白,父亲一开始培养的皇后就是她妹妹盛长宁,她只不过是他们利用完就丢弃的牺牲品罢了,或许李元璥一把她嫁给徐孟州的时候就是打算连他们一并除掉。

现在重活一世,她只能将赌注都压在徐孟州身上,想来,以徐孟州那时候对她的宠爱程度,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愿意去给她摘下来吧?

这次她擦亮了眼睛,一定会认真待他的。

*

傍晚时候,盛俨便将盛长乐叫到了书房问话。

屏退左右之后,盛俨严厉询问,“你三妹的事情,你可有参与?”

盛长乐自然撇清关系,依旧是先前在祖母面前说的那一套话,又给盛俨说了一遍。

盛俨又质问,“那你是不是去她那里奚落她,气得她都寻死了?”

盛长乐一脸委屈,“我哪有奚落她,我就是好心劝她几句罢了。”劝她嫁给郑二那种,谁知盛长宁不领情,气得把盛长乐撵了出来。

盛俨本来是想让盛长宁进宫的,皇帝早就答应过他皇后只会出在盛家,他送盛长宁进宫,就算盛长乐无望也有个保障,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叶氏和盛长宁那边又闹死闹活的要他做主,他只好想了个两全之策。

他沉声叹息道:“你四妹被罚去寺庙禁闭思过,你也收拾东西,明日去庄子住一段时间备嫁,婚期到了再接你回来!”

盛长乐自然不愿意了,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又没做错事,爹爹罚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盛俨起身过来,在盛长乐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到时候把丫环婆子支开,一个人去,爹爹在那边有所安排……让人好好教教你,到时候用得上的!”

“……”原来他还惦记着这件事呢!

最后,盛长安被罚送去寺庙静修思过,盛长乐连带着被罚去别庄接受教育。

至于进宫的名额只能浪费了,一个也去不成。

这个结果盛长乐也还算能够接受。

沉璧帮着盛长乐收拾东西的时候,还有些打抱不平,“郡主什么也没做,凭什么也要牵连受罚啊!不准带婢女的话谁伺候郡主啊,我看肯定是夫人想趁机为难郡主!”

盛长乐道:“放心,爹爹安排了人,她不敢的。”

毕竟爹爹还指着她嫁去徐家的,除了她,盛家其他的徐孟州肯定一个也看不上。

次日,盛长乐走的时候,连老夫人也亲自过来送她,牵着她的手,恼怒道:“都是你爹做的主,为了帮那对母女出气,连我的话也不听,气死我了!”

盛长乐微笑着安慰,“祖母千万别动怒,身子要紧,我就当是去清净清净,不碍事的,只可惜出嫁前都不能好好陪着祖母了。”

盛老夫人越想就就来气,盛俨就抓着盛长宁上吊就是被盛长乐给气的,就是要连她一起罚。

侯府门外,沉璧和秦嬷嬷将盛长乐送上马车,都还依依不舍,却又不能跟着。

最后盛长乐自己坐着马车,由侯府的护卫护送着,车轮滚滚,朝着郊外而去。

*

宫里,今日下朝之后,朝中重臣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去。

盛俨和几位老臣正站在大殿外商议公事时候,一名宫人匆匆跑过来,凑到盛俨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盛俨顿时脸色煞白,神色仓皇,急急忙忙出宫离去。

他这模样,比昨日听说盛长宁自尽未遂更要慌乱,落入背后徐孟州眼中还稍微有些不屑。

片刻之后,也有人来到徐孟州身边,附耳悄声说道:“禀大人,熙华郡主今日出城,马车行到翠山附近冲下山崖,恐怕……”

徐孟州心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然撞了一下,顿时目光一定,“什么?”

来人战战巍巍,小心重复,“郡主连带着马车摔下悬崖,恐怕……凶多吉少。”

连人带马车摔下悬崖,肯定要摔得粉身碎骨了。

她明明昨日还活生生的,徐孟州抱过她之后,那般柔软的感觉一直缠绕在手心,只让他一夜辗转反侧,焦灼难眠,今日一来竟听闻如此噩耗,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粥意识到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昭昭,重生一点意思也没有,所以马上就要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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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徐孟州大步匆匆从宫里出来,刚准备上马车时候,却见卫王骑马经过,在他面前骤然停下。

两人一高一矮,对视一眼,一个眼神而已,似乎都明显看出对方的焦灼,也能看出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徐孟州先行一礼,“卫王殿下这么急此去何处?”

既然大家都知道,李元珉也就没必要藏着捏着了,只道:“方才听闻熙华郡主出了点意外,想着赶过去看一看可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首辅事务繁忙,恐怕抽不开身,不过无需担心,交给本王就是,时间紧迫,本王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李元珉策马扬鞭,疾驰而去,只带过一阵凉风,将徐孟州衣摆都掀了起来。

看着他骑马离去,徐孟州捏紧拳头的手咯咯作响,气得快要七窍生烟,冷厉的声音自口中迸射而出,一字一句道:“去牵马!”

他自然不能叫这个李元珉赶在前面!

阿东稍微有些犹豫,“六爷这官服不便骑马……”

徐孟州瞪着他,“你不知道找一身骑装?给你一盏茶时间!”

明显能感觉到首辅身上的渗人怒气,阿东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红了眼的模样,赶忙过去找阿西,两人一人去牵马,一人去找来骑装。

半个时辰之后,郊外翠山附近盛长乐出事的地方,骑着马匆匆赶来的徐孟州和李元珉会面了。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寒光好似利剑一般。

盛俨还有些奇怪,女儿坠崖的事情他都是藏着捏着,生怕透露风声的,根本没派人通知徐孟州和李元珉,谁知这两个人竟然来得这么快?

盛俨也来不及想太多,匆匆迎了上来,愁眉苦脸道:“有劳二位亲自过来,实在受不起。”

徐孟州和李元珉几乎是同时询问,“情况如何?”

盛俨愣了愣,才眉头紧锁,解释,“长乐犯了点小错,我是罚她去别庄面壁思过,等婚期到了才准回来,谁知行到此处遇上劫匪,逃命途中马车坠下山崖……

“如今山崖下只有摔得四分五裂的马车,长乐不知所踪……有一众侍卫保护,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

众人最怕的是来了就看见一具尸体,现在听盛俨的意思,他们是被劫匪追赶,马车坠崖,盛长乐似乎并不在马车里,没有摔下悬崖。

李元珉和徐孟州稍微松了一口气,当即扭头转身,各自骑上马,吩咐带来的人帮忙搜山,看样子似乎还打算亲自出马去找人。

随从已经先行一步,剩下徐孟州跟李元珉两人并排缓慢骑马而行。

徐孟州高高坐在银白色马背上,蔑了身侧李元珉一眼,冷哼道:“是我未婚妻出事,又不是你未婚妻出事,卫王殿下何必如此殷勤?”

李元珉目光坚定,毫无退缩之意,“表妹出了事,本王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也好,这种生死攸关之事,首辅又何必斤斤计较。”

看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像丝毫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倒是反说他斤斤计较,徐孟州脸都黑了。

李元珉瞥他一眼,幽幽道:“我们不如来打个赌,看谁能先找到昭昭。”

两个人都只望默认盛长乐是失踪,而不是死了,所以李元珉才会说“找到”一词

徐孟州就没有怕过他,“赌什么。”

李元珉侧目,幽幽看着他,“要不然就赌个大的,若是本王先找到,就让我把昭昭带回去,若是你先找到,今后本王再不踏入京城一步,你看如何?”

徐孟州目光一冷,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牵着缰绳的手又捏紧了几分。

李元珉却转而轻笑一声,“本王就是开个玩笑罢了,首辅千万别当真,走吧,先找人要紧。”

说完李元珉骑马绝尘离去。

他这意思,若是让他找到盛长乐,他要直接将盛长乐带走,如此挑衅,让徐孟州如何能忍?

与此同时,宫里也有人将消息暗中传到了李元璥耳中。

李元璥听闻盛长乐坠下山崖失踪,凶多吉少,当时就要冲出殿去,却被身旁的大太监程启拦住。

程启规劝道:“陛下稍安勿躁,盛侯、首辅和卫王都已经带着人去翠山寻找郡主,人已经够多了,陛下再去恐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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