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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汇报完毕后,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嘉和长公主神色变幻着,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本宫想过了,单凭一面之词就定下罪名,未免太过草率。不如将她交给本宫,本宫问清楚前因后果,再将她交还给侯爷便是。”

“既是臣的婢女犯了错,就不劳烦长公主了,这个丫头臣自会管教,长公主还是先管好自己身边的婢女。”萧承煜的声音不疾不徐。

嘉和长公主勉强地笑了:“侯爷说的是。”

彩云闻言,面色大变,伏地磕头:“长公主饶命,是奴婢胡言乱语,还请长公主开恩,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混账东西,本宫你也敢欺瞒,来人,将这个奴婢拖下去……”嘉和长公主厉声开口。

“长公主无需动怒,既是初犯,小惩大诫便是,来人,拖下去杖责五十。”萧承煜微微一笑,一副为嘉和长公主着想的表情。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彩云一听到要杖责,吓得整张脸都白了,连连求饶,“长公主救救奴婢,长公主,奴婢知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还扑在他怀里哭唧唧,今天就张口闭口侯爷奴婢。

萧承煜·第二人格:哼╭(╯^╰)╮你个戏精

第48章

嘉和长公主躲开彩云的目光。

她叫人将彩云拖下去,只是做给萧承煜看,并不是真的想惩罚彩云。她已经牺牲掉一个明月,如今仅剩下这个心腹,自然是要保住,谁知萧承煜一开口,竟是叫人拖下去杖责。

杖责五十,就算彩云不死,也要残了。嘉和长公主却不好阻止,欺瞒长公主和神武侯,只是杖责,对彩云而言,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嘉和长公主狠狠地咬了一下牙关,眼神狠厉地瞪着跪在地上的林妙音。

从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这个林妙音是个狐狸精,果然不出她所料。萧承煜看似对她不假辞色,却处处维护着,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嘉和长公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彩云和明月都已经牺牲,这个林妙音,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嘉和长公主道:“不管是出于什么缘由,这个婢女终究是失手杀人,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个婢女,侯爷打算如何处置她?”

萧承煜的目光落在林妙音的身上,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沉声道:“来人,拖下去,关起来,听候发落。”

嘉和长公主一怔,差点脱口而出:这就完事了?

萧承煜面无表情地看向嘉和长公主:“长公主有话要说?”

嘉和长公主深呼吸一口气,虚伪地说道:“念她是无心之失,死罪可免……”

“还是长公主宽宏大量。”萧承煜飞快地打断她的话,接了一句。

嘉和长公主下面那句“活罪难逃”登时噎在喉中,不上不下。

在萧承煜眼神的暗示下,不等嘉和长公主反应过来,走来两名侍卫,扯起地上的林妙音,拖着离开。

林妙音头痛难忍,浑身使不出什么力气,只能任由着他们,将自己拽着拖离。

侍卫打开一间空屋子,将林妙音推进屋子里,锁上了门。

林妙音跌坐在地上,一副还未回神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开锁的声音。屋门缓缓朝两边打开,林妙音微微抬了一下眸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截玄色的衣摆。

林妙音愣了一下,抬起脑袋,与萧承煜的目光撞上。

她烧得糊涂,但也不至于完全不清醒,她记得,萧承煜今日没系她的腰带。她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萧承煜行了一礼:“奴婢拜见侯爷。”

萧承煜朝她走了两步,欲伸手扶她。

那只手伸过来的瞬间,林妙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萧承煜的动作僵了僵,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将手收回,背在身后:“免礼。”

林妙音直起身子,看向萧承煜,清澈的眸底映着萧承煜的身影:“侯爷此番前来,可是打算治奴婢的罪?”

“治你何罪?”

“治我……呕!”林妙音忽觉心口泛起一股浓烈的恶心感,再也忍不住,奔到窗户旁边,吐了起来。

她没吃什么东西,吐来吐去也只是苦水而已。

她生了病,又没吃饭,引发了晕船的症状,这一吐,吐得昏天暗地。等她回过身来,险些撞进萧承煜的怀中。

萧承煜就站在她身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奴婢失仪,还望侯爷恕罪。”林妙音连忙请罪。

萧承煜从袖中抽出一张锦帕,递给林妙音。

他没有带帕子的习惯,上次还是见谢飞鸾随身带着锦帕,起了心思,也叫缥碧给他备了一块放在身上,倒是不曾想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那张帕子递到林妙音的跟前,林妙音却没接,反而受了惊般连退两步,背部抵上窗台:“多谢侯爷,奴婢不敢。”

她病得糊涂,能记得自称“奴婢”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根本无暇去思考,为何萧承煜会忽然之间如此态度大变。她照着平日相处的模式,与这个坏脾气的萧承煜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上次谢飞鸾用帕子给她擦汗,也没见她躲成这样。还有昨夜,她可是自己主动扑到他怀中的,还把脸埋在他心口委屈地哭唧唧。

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摆出一副恭敬疏离的模样,要不是昨夜的误打误撞,他还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两幅面孔。

他说的不错,这个林妙音,当真是心机深沉,不知用的如何手段,哄骗另一个“他”将分裂病症这么大的秘密告诉她。

一边与“他”谈情说爱,又一边与谢飞鸾眉来眼去,脚踏两条船,现在又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

她如此处心积虑,联合另一个“他”,来欺骗他,良心不会痛吗?

萧承煜恼怒地将帕子塞回袖中,转身就走。

“啪”的一声,两扇屋门在林妙音眼前合起,而后,门外传来萧承煜的吩咐:“将船靠岸,给她找个大夫。”

“遵命。”这个是陈金童的声音。

林妙音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吃了一副药后,烧就退了。又过了两日,林妙音将缝补好的衣服给缥碧送了过去。

衣裳是缥碧的,嘉和长公主来了后,缥碧比平时忙了不少,连衣裳破了也无暇缝补,正好林妙音有空,缥碧就拜托她替自己补上一补。

缥碧帮过林妙音不少忙,林妙音并未生疑,趁着闲暇时间,拿起针线,将衣裳的破损之处打了补丁。

林妙音知道萧承煜吃穿用度向来奢华,却是没料到他身边的侍女很是节俭,因破损的是内侧,即使打了补丁,穿在身上看不出来,所以对针线活的娴熟程度也并无要求,林妙音还能勉强应付得过来。

缥碧将衣服翻过来,看着上面的补丁,笑道:“此次劳烦妙妙了。”

“缥碧姐姐客气。”林妙音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里风大,回去歇着吧,侯爷那边若有要伺候的,我再同你说。”缥碧道。

林妙音走后,缥碧拿着打着补丁的衣裳进了萧承煜的屋子,福了福身:“侯爷,东西拿到手了。”

“呈上来。”

缥碧将搁在木盘上的衣裳,恭敬地呈到萧承煜的跟前。萧承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是她亲手缝的吗?”

缥碧颔首:“奴婢已经确认过,是她亲手缝制。”

“很好,你先退下。”

萧承煜拿起衣裳,翻到打着补丁的那一面。补丁上针脚有些别扭,看得出来,缝补之人的针线活做得不是很熟练。

萧承煜拿腰带与补丁上的针脚比对了一遍,毫不意外,不管是补丁上的针法,还是腰带上的针法,都很青涩,明显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若说之前都是萧承煜的推测,那么,此刻证据就摆在萧承煜的面前,证明林妙音的确拿着这条腰带,与另一个“他”暗通款曲。

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萧承煜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一掌拍在桌面上。他没有使用内力,桌子也不禁晃了一下,茶盖与茶盏狠狠地磕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飞鸾刚走进来,就看见他将桌子拍得震了震,不禁挑眉道:“又是谁惹侯爷生这么大的气?”

萧承煜将桌子上的衣裳和腰带都收了起来,看了一眼谢飞鸾:“回来这么早,是冥狱一事有进展了?”

谢飞鸾摇头,怒骂道:“冯志耀那只老狐狸,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一直在兜圈子。”

萧承煜冷笑:“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陪他玩。”

“蛊人那边倒是有些进展。”

“说。”

“先前我们只查出蛊人是用死囚制出,却找不到其余蛊人的藏匿之处,派出去的探子几乎将清远县及邻县都翻遍了,就差将白云山也掘地三尺,依旧没什么收获,刚才忽听妙妙提起一个地方,登时醍醐灌顶,现下已经将人派出去,如无意外,今日就会有线索。”

谢飞鸾刚才在路上遇见林妙音,两人寒暄了几句,谢飞鸾偶然提起蛊人一事,林妙音想了想,问了一句话,竟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问的是,大牢找过了吗?

谢飞鸾与萧承煜只想着,蛊人一事如此机密,冯县令老奸巨猾,藏匿蛊人的地方必然十分刁钻,却是将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了,反而忽略掉最重要的一点——蛊人是死囚制作而来的,如何瞒过所有百姓,掩人耳目地将死囚运出去藏起来,是个极大的工程。

除非,死囚根本没有运出去过。

谢飞鸾曾去过县衙大牢几次,那里阴暗潮湿,一览无余,是藏不住人的,尤其是蛊人这样杀伤力极大的傀儡人。

若是将蛊人藏匿在大牢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县衙大牢下方挖出密室,这样一来,便可完全掩人耳目,秘密进行蛊人制作。

萧承煜忽听谢飞鸾提起林妙音,眼神微微变了一下,心底竟无端腾起三分心虚。

他神色古怪地看着谢飞鸾。

谢飞鸾提到林妙音时,满眼都是灼亮的光芒,他眉飞色舞地向萧承煜描绘着,自己是如何得到林妙音点拨,想通蛊人极可能还藏在县衙大牢内,时不时还夸赞林妙音两句,企图改善林妙音在萧承煜心中的印象。

萧承煜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没能体会到谢飞鸾的良苦用心。

他想起大雨之中,林妙音扑进他怀中,在他耳畔柔声婉转唤着“承煜哥哥”。

他想起那条林妙音缝制的腰带。

林妙音与另一个“他”暗通款曲,绝非是近日的事情,从林妙音对“他”的亲昵态度来看,分明两人苟合已久!

这么说来,是谢飞鸾被林妙音欺骗了。

林妙音那一扑,一唤,一哭,游刃有余,娴熟至极,根本就是行惯此事。

谢飞鸾向来放荡不羁,还是头一回对一个姑娘如此上心,怎会想到他钟情之人,竟是这般水性杨花、心机深沉。

更关键的是,林妙音拈花惹草的对象,是他自己!

不,若论先来后到,谢飞鸾才是林妙音不安分守己,招惹回来的花花草草。

但不管怎么样,谢飞鸾并不知晓这件事,他对林妙音已经情根深种,若有朝一日,“他”与林妙音苟合的事情败露,他又该如何面对谢飞鸾?

作者有话要说:萧承煜:这么一合计,我不但绿了我自己,还绿了下属(#`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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