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女生趴在阳台上围观。

不断有人给江浅浅实时播报他的现状。

“浅浅,他还没走诶!”

“天哪,一直在雨里被淋着,你要不要让他去躲躲雨!别淋坏了!”

“我刚才去看了,他脸色不太好,嘴唇都有点发白,要不你去看看吧!”

江浅浅一律摇头

“他怎么样都和我没有关系。你们也不用管他。他自己站一段时间,觉得没意思了,就会走的。”

宋瑾泽站了十几个小时,从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他本来就有不轻的胃病,此时许久没及时吃东西,又被暴雨浇透了,一冷一热的刺激之下,胃病发作得前所未有的严重。

胃抽搐般的痛着,可他什么也不顾,只是直直地望着楼上,希望她能出来看他一眼。

暴雨淋在身上,狂风大作,他渐渐觉得身上发冷,胃也越发痛得厉害,像有刀子在搅动一般。

他却依然凭着一股信念强撑着。

他做错了事,受点惩罚是应该的,只要能让浅浅原谅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然而,直到他晕倒在地,江浅浅都没有出来看他一眼。

这件事早就惊动了学校的领导。

堂堂一个行业巨头的掌舵人,身家数千亿的名流企业家,在学校做出这种事。大家都觉得很震惊,也很尴尬。

但碍于宋瑾泽的地位,也得赶紧把人送去医院。

这样大的事情,自然有好事者传到网上。

天瑞集团的公关给力,当然不会允许这样有损企业形象的事被大众知晓,此时正密切监控着网上,出来一个帖子删一个,出一条微博删一条,媒体也集体失聪,装作不知道这桩大新闻。

然而,在有心人的传递下,这样的消息还是传到了那些对宋瑾泽不满的股东耳朵里。

大家本就因为宋瑾泽突然跟一个小网红领证而不满,其后大家在董事会上提及,要他补交婚前财产协议,以便不因为个人婚姻而影响企业利益,他也拒不接受。

此时他更是不顾形象,大庭广众下做出这种有损企业威望的事,让人忍不住骂娘。

自从迷上了这个小网红,以往英明睿智的宋瑾泽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为了那女人屡屡做出这种不顾大局的事。

这让人忍不住怀疑,这样的他,真的还适合做偌大的天瑞集团的掌舵人吗?

这些股东们本就因为先前在宴会上被宋瑾泽当众慢待而怀恨在心,此时更是对他不满到了极致。

江浅浅对宋瑾泽晕倒进医院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但她还是没有动摇。

不过是苦肉计而已,她才不会上当。

她没去管宋瑾泽,重新买了电脑,该码字码字,该上课上课。

唯有对“我爱吃螃蟹”这个朋友很抱歉,她要给他钱,他不肯要,而且一点都不怪她。直言以后可以去其他网站发展,即使不能,以他曾经积累下来的身家,也能过得很好。

越是如此,江浅浅越是愧疚,也越觉得宋瑾泽不可理喻,不值得同情。

没过几天,便是十月底在帝都举办的作协的高级研修讲座,她早就决定好了要去,也订好了机票,便照常去了帝都。

讲座举办的地方,是在水木大学。讲座散会后,她漫步在水木大学,看着其中的一草一木,很是感慨。

曾经,这里是她最理想的学府,每次来参加夏令营冬令营,都会特别向往。只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与之失之交臂,如今只能以客人的身份走进这里。

江浅浅来校的消息已经在水木内部传播开来,因为水木也有一些人是她的书粉,或者是月光女神的颜粉,在路上还遇到不少人围着她签名与合照。这样的人气,不亚于一些二三线明星了。

好不容易才从这些人的包围中解脱出来,江浅浅走到了德语系的办公大楼前。

这里的孙奚教授在面试的时候对她非常友好,当时还借了书给她,后来只是用快递邮寄了回去,其实有些没礼貌。

只是当时她莫名没录上水木,心里很是失落,觉得再见面也只会徒增尴尬,便再也没给对方打过电话,来帝都也没去拜访过。

正想着待会见到孙教授要说些什么,便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你是……江浅浅同学?”

江浅浅回过头一看,竟然正是孙奚教授。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优雅。

“孙老师好!”

两人寒暄了一番,孙奚早就从新闻上知道她和宋瑾泽的事,对于她的际遇,很是感慨。

“其实之前我还很担心,宋总特意给学校打招呼,说不让水木录取你,我还以为你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大人物,后来知道你被复兴录取,这才放心些。再后来听说你们的好消息,才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原来你们有自己的安排。”

她很欣赏江浅浅这个学生,当初本想过要收她做关门弟子的。谁曾想到,学校突然来了消息说不能录取江浅浅了。她很是不平,托了好多关系才打听到原因,是宋瑾泽这个大财神专门向学校嘱咐过,不让江浅浅到水木读书。

现在知道了宋瑾泽和江浅浅的关系,她便自然而然以为,这是宋瑾泽和江浅浅商量好了,不在帝都读书,才谢绝了水木的录取选择了复兴。

毕竟,水木和复兴只能选其一,而宋瑾泽的天瑞集团总部在s市,自然是选择复兴更方便小情侣来往的。

江浅浅只觉呼吸急促,头脑一阵眩晕。

“孙老师,您的意思是,我当时没被水木录取……是因为宋瑾泽?”

第64章 决绝

宋瑾泽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晨曦的光从窗帘外泄露进来,照在脸上,让他睁开了眼睛。

“宋总,您醒了!”秘书谢进欣喜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显然守了他一个晚上。

宋瑾泽在谢进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病房里除了谢进,再也没有其他人。

他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

“太太呢?”

谢进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委婉道

“我打电话通知过太太,她可能因为学校课业比较忙,所以暂时抽不开身。”

宋瑾泽听出了潜台词,沉默着没有说话。

谢进叫来了医生,检查了一番,确认他的情况确实已经明显缓解了,便宣布他可以食用一些流食,然后慢慢向半流食和正常饮食过渡。

宋瑾泽这次之所以会晕倒,主要还是因为急性胃穿孔。

“宋先生,工作再忙还是要注意身体,你本来就有胃溃疡,对自己的胃要精心照管,不然,以后再出现胃穿孔,就很可能要进行手术了。”医生嘱咐道。

他这次的胃穿孔情况还不算严重,送到医院后,采用非手术治疗手段及时控制住了情况。若情况再严重一点,就要进行穿刺修补,甚至胃大部切除术。

谢进让人打来医院的小米粥,宋瑾泽随意吃了一点就放在了一边,问起一事

“昨天我在复兴晕倒的事,公关部可有及时处理?”

“宋总放心,媒体和网络上都控制得很好。”

宋瑾泽又问起一些昨日未竟的公事上的安排,谢进一一汇报,然后他接到宋瑾泽的命令,让人把文件拿到医院来。

谢进有些诧异,自家老板这次竟然如此乖觉,愿意听从医嘱多住几天院进行观察。

更让人惊讶的在后头,医生都说他可以出院了,他还是没有出院的意思。

中途,宋父宋母都得知了消息,急匆匆赶来医院探望他。

“叫你好好吃饭,你总是不听,这下可好,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宋母絮叨着责备道。

她显然不太了解宋瑾泽进医院的详情。

“什么事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该吃饭的时候,就要及时放下工作。”宋父也严肃地道。

宋母打开了食盒,端出自己亲手熬的鸡汤粥,非得要看着他吃完,宋瑾泽也没有拒绝老人的好意。

“浅浅呢?”宋母状似随口问道。

“她今天上午学校有课,我让她上课去了。”宋瑾泽态度自然地回答。

他并不想让两人闹矛盾的事传到父母耳中,一是不愿意父母对浅浅有不良印象,二则两老也年纪大了,不想他们操心。

“我怎么听网上有消息说,你们前些天吵架了?”宋母狐疑地道。

“咱们家可不兴外头那些不良作风,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人小姑娘这么小年纪就嫁给你,你要好好珍惜!”

宋瑾泽听出言外之意,有些无语“妈,你们到底是哪里听来的谣言,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跟浅浅很好。”

他在医院住了十来天,探望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每天盼着,却依然没等来期待中的身影。

原以为,她知道他住了这么久的院,或许会有一些担心或者心软,可结果并不如人意。

第十三天,他决定另寻他途。

“谭恒的书,解除屏蔽,并且补偿他一些好的推荐位。”

他做错了事,要取得浅浅的原谅,就必须得做出一些妥协。

跟终点网总编打完了电话,算着时间,他驱车来到了复兴,在她上课的教学楼里找到了她。

她向来会在结束课程后,寻一间不上课的教室做完随堂作业,然后就打开电脑写小说。

他推开教室门,里头静悄悄的,只零星坐着十几个正在上自习的学生。

听到推门声,好些人抬起头看向他。

“是宋瑾泽!”

他们低声惊呼,窃窃私语。

江浅浅戴着耳机,并没有被这些声音所打扰,她正在奋笔疾书写作业。

直到眼前的作业纸上落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光源,她才抬起头来。

原以为是来搭话的同学,没想到是宋瑾泽。

十天不见,他不复当时那副歇斯底里的样子,也不像在女生宿舍外的狼狈,恢复了平时优雅清贵的模样。

“浅浅,跟我回家好吗?”

他的目光里满是期待,好听的声音里也充满祈求。

江浅浅之前任由他站在女生宿舍大楼外,就已经横了心,不怕被人看热闹和议论了,只是现在毕竟在上自习的教室里,她不想做一个打扰他人的没公德的人。

她收起自己的书本放进包里,跟他一起走出了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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