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摘星以为自己演技被看穿的时候,终于听到他低声说:“好。”
她一下好开心,满眼的雀跃。手腕处的手表滴滴滴响起来,是许延准备过来接她发来的信息。岑风看了一眼手表,重新扶住车身,淡声说:“我回去了。”
许摘星赶紧点点头,她正要说话,岑风像知道她会说什么一样,继续道:“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漂亮月牙儿:“好!”
岑风调转车头,踩着踏板,露出的半截脚踝骨感分明。许摘星依依不舍地盯着他的背影:“哥哥再见……”
他没有回头,只手指朝后招了一下,骑着车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十几分钟后,许延开着越野车停在了她身边。许摘星托着腮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发呆,许延把自行车搬到后备箱,问她:“骑累了?”
她怅然道:“哥,我很快就要回s市了,你会想我吗?”
许延:“不会。”
许摘星:“……你太无情了。”
愉快的暑假生活就这么结束了,许母提前好几天就打电话问她订机票没,什么时候回去。许摘星去辰星跟大家告了个别,登上了回家的飞机。
第33章 【33】
许摘星去b市浪了一个多月,回来后人都黑了一圈。
许母骂她:“你现在真是越来越野了!”骂完了又骂许父,“下次没我同意,你再敢随随便便同意她的条件,看我不收拾你!”
许父现在为了重启星辰,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之前递了辞呈的老员工又被他亲自上门拜访一个个请了回来,每天开会加班测试视频平台,争取在年底重整上线。
被许母骂了,也不反驳,只是嘿嘿地笑。
临开学前,到了许母复查的日子,许摘星陪她去医院检查了一遍,发现之前食管炎的问题有所减轻。许母在她的监督下现在吃饭习惯已经改了很多,按时吃药休息,继续保持下去,癌症应该不会再找上门了。
许摘星正开开心心准备回归校园生活,没想到许志文带着他小妹,也就是许摘星的小姑姑,登门了。
自从振林那个项目破产上了财经杂志后,许父心里就对这个二哥有了成见,不再像以前一样有求必应,来往联系也少了很多。
资金链一环扣一环,前面塌陷,后面也会跟着崩溃,许志文自从在振林上栽了跟头,这么久以来一直在拆东墙补西墙,企图挽回损失,但结果是越陷越深,到现在,已经两手空空,彻底破产了。
而且他之前没在许父这里骗到钱,转而去找了这个小妹许晓娟。许晓娟老公家拆迁,赔了一百多万,被许志文巧舌如簧骗走了一大半,现在也没了。
两人一进门就开始哭。
许志文顾及脸面还只是默默抽泣,许晓娟直接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跪坐在她家沙发前哭天抢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做了多少对不起她的事。
许摘星这个小姑姑也是个极品,丈夫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她天天在外面打麻将,赌得又很大,每天上千上千的输,输了回家就拿女儿出气。
她女儿才上小学,考试没考好要挨打,摔了一跤摔脏了衣服要挨打,丢了东西要挨打,作业不会写也要挨打。
她每天只给孩子做个饭,一家的衣服都是下了班回来的丈夫洗,家里大小事一律不管,只知道打牌。
前世,许父为了出国给许母看病做手术,去找这个小妹借钱。她的原话是:“三哥我哪有钱啊,我你还不知道?国刚那点拆迁款才多少啊,哎,早被我输没了。”
大概是应了这句话,许摘星大学毕业那年,听说这个小姑姑跟人赌牌,一夜之间输光了家产。
许摘星看到这两个人就烦,恨不得拿把扫帚把两坨垃圾扫出去。
许母大概是察觉了她的想法,要不说知女莫如母呢,把她拽到身后小声警告了两句,不准她胡来。
许父表情沉重坐在沙发上,听两人哭诉了半天,说来说去,无非就是破产亏损了,希望老三拉扯一把。
许晓娟痛哭流涕道:“三哥,家里孩子饭都吃不上了,没米下锅,国刚还说要跟我离婚。三哥,你帮帮我吧,我是你亲妹妹啊!”
许志文抹着眼泪也是一副哽咽的模样:“都怪我,不该想着有钱大家一起赚,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小妹。老三,老爷子当年走的时候,握着我们五兄妹的手说,今后要兄妹齐心,互相帮衬,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们也不会来找你。”
许父看着哥哥妹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之前再怎么埋怨二哥坑他,当下也散了,沉声道:“晓娟,别哭了,钱没了还能赚,国刚和你都年轻,没到你说的那个地步。至于眼前这个难关,三哥帮你过。”
他回头询问许母:“给晓娟拿二十万吧?”
虽说是询问,但眼神坚定,许母就算心里不大乐意,还是点了点头。
没想到许晓娟震惊道:“才二十万?三哥,二十万怎么够啊!”
这下轮到许父震惊了:“二十万还不够?你们在老家生活,平时开销也少,小雨才上小学花不了多少钱,二十万足够你们一家子这一两年来的生活了。”
许晓娟看了许志文一眼,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她回过头盯着许父,幽幽道:“三哥,你就算看不上我们,也不必拿这么点钱来羞辱我吧?你家大业大,摘星随便做条裙子玩儿你都舍得拿几十万给她花,到我这里生死存亡的关头了,你就拿二十万打发我吗?”
许摘星简直被这个小姑姑不要脸的气质惊呆了。
她还知道自己做裙子的事?
飞天那条裙子光是碎钻确实就花了不少钱,但也没到几十万的地步,只不过最后婵娟创办后给飞天定价,定的是七十三万。
一个在老家镇上天天只会打麻将的女人,怎么可能关注时尚圈,肯定是许志文添油加醋说了什么。
许父一听这话,顿时就火了,说他不要紧,女儿可是他心中的无价之宝,哪容别人在这阴阳怪气,当即就拍桌怒道:“什么叫摘星随便做条裙子?!她那是国际大赛,拿了冠军的!”
许晓娟太急迫踩到雷,看三哥发火,顿时不说话了。
许志文赶紧打圆场:“老三,有话好好说,小妹不是那个意思。”
许父就是再老实,再重亲情,刚才那番话,还能听不出来许晓娟的意思?冷笑道:“那她什么意思?不就是嫌钱少?实话跟你们说,我现在手上也没钱,都投到公司里去了。要就是二十万,多一分都没有!”
这话一出,连许志文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今天上门,抱得就是狠狠敲老三一笔,再怎么也得从他手里拿出一百万来吧?结果许父说得这么耿直,他那个脾气,说是二十万,那肯定不会再多一分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在心里恨得牙痒痒,许晓娟一副难过的表情:“三哥,你要这么想就没意思了。你要不是我哥,我也不会低三下气来求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当妹妹的也不会强人所难,二十万就……”
她话还没说完,许摘星突然出声打断她:“小姑,你市里不是还有两套房子吗?”
许晓娟:“?????”
她一脸惊恐地看向旁边笑吟吟的许摘星,一时之间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市里买房这件事,除了她和她老公两个人,谁都不知道,这丫头怎么知道的???
老公家当年拆迁,除了赔的拆迁款外,还赔了三套房子,她当时非常有主见性,很快把那三套房子卖了,转手就在市里付了两套首付。
几年过去,市里的房价早就翻了好几番,她简直做梦都要笑醒了。
现在被许摘星一语拆穿,屋内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连许志文都不知道还有这事,震惊喊她:“晓娟?”
许晓娟一个激灵,赶紧道:“哪有的事儿,我一辈子都在镇上过,哪有什么市里的房子。摘星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许摘星笑了下,慢悠悠道:“一套在海山路,一套在滨江路,两个地段都很不错啊,靠山观江,都是市政府重点发展区域,房价涨得挺快的吧?小姑你要是真没钱,随便卖一套,够你吃喝一辈子了。”
许晓娟这下真是面如土色,嘴唇都惨白了。
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国刚跟她说的吗?可是国刚跟这丫头不熟啊!怎么会跟她说这些?难道……难道是上次大哥的葬礼上,她偷听到的?
话不用多说,许晓娟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
许父当即大怒,拍案而起:“这就是你说的没米下锅?!你家米没有,房子倒是很多啊!”
许摘星觉得她爸有时候怼人也怪厉害的。
许母在内心冷笑两声,许家这边的亲戚,除了过世的老大和她老公,她一个都看不上。她把许摘星往后扯了扯,一脸忧伤地看着许晓娟。
“晓娟,你是不知道,老许的公司这两年年年亏损,只出不进,家里全靠我一个人撑着。但你说,我那点工资能做什么?今年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吧,他说什么要重整公司,又啪叽一下全投进去了,一分都没给我剩啊。眼见着摘星就要考大学了,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哪能不花钱?刚才说要给你的那二十万,已经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来,存着以防变故的。你现在不需要了也好,也能让我喘口气,毕竟世事无常,万一哪天生个病出个事,难不成,还要来找你这个妹妹救济吗?”
装穷,谁不会啊。
许晓娟一听这话,不对啊,怎么变成了那二十万她不需要了???
她要啊!二十万也是钱啊!
她正要说话,许摘星抢先道:“小姑,我妈在市里认识很多人,你那两套房子地段好,肯定很好卖,你让她帮你联系嘛,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许母:“对对对,来来来,晓娟你把你那个房子的地址啊,有多大啊,朝向啊都跟我说说,我保证,不出三天,给你找到买家!”
许晓娟:“…………”
许母就这么把许晓娟拉走了,客厅只剩下许志文和还在生气的许父,许摘星靠着橱柜抄着手,要笑不笑地盯着许志文,悠悠道:“二伯,你呢?刚才光顾着听小姑说了,你今天登门,是有什么需求啊?”
许志文:“…………”
许晓娟个没脑子的把功利心暴露得这么明显,他要是再开口,不就摆明了是来吸血的吗!还有许摘星这丫头,邪得很,他真不知道自己一开口,她又有什么话蹦出来。
只得咬牙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陪小妹来,我虽然破产了,也还没到没米下锅的地步。”
许父沉声说:“对!许家男人,个个脊梁骨顶天,倒了再站起来就是,二哥你是我们中最有文凭最厉害的一个,我相信你很快就能重振雄风。”
许志文知道这个老三脑子一根筋,这么说倒真不是在挖苦他,而是情真意切地相信他很厉害,很快能站起来……
他更没话说了,只能干笑着点头。
最后许母留他们吃饭,两个人都说有事,匆匆告别就走了。吃饭的时候许父问:“晓娟同意卖房了吗?”
许母慢悠悠道:“没有,她说她突然想起来,银行里还有一笔理财款,可以度过眼前的难关。”
许父:“…………”
这么一闹,许父对这个哥哥和妹妹更寒心了,想到自己这些年对他们的帮衬,头一次有了一种后悔的感觉。
简直就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还嘲讽我女儿做裙子,做裙子怎么了?!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做裙子的吗?!气死他了!
虽然赶走了两人,但许摘星还是有点担心许志文要作妖,晚上睡觉前去书房找许父,若无其事地交代:“爸,星辰有什么新的进度和计划,你记得随时跟我说说啊。毕竟是我的想法呢,我也想亲眼见证它的新生。”
许父乐呵呵道:“行行行,一定跟你说。”
许摘星放心地去睡觉了。
第二天就是开学。
每一次开学对于其他人而言都是灾难片,但对于许摘星而言却是青春回忆体验剧。她还是很喜欢校园生活的。
程佑一见到她就说:“摘星你怎么黑了这么多啊!”
许摘星潇洒一挥手:“问题不大,冬天就白回来了。”
这倒是实话,前世她经常大热天的跟妆,人家拍婚纱照,她也得在旁边守着随时补妆,擦再多的防晒霜也阻挡不了变黑。
不过每到冬天,她就会以惊人的速度白回来,羡煞一众同事。
果然,上了几个月的学,等天气渐渐入冬,脱下t恤衬衣,换上卫衣冬装的时候,许摘星就白回来了。
甚至比以前更白,把程佑给嫉妒死了。
入冬之后就是放元旦,许摘星上了这么久的学,心思又不安分了,想去b市浪一圈,当然主要还是想去找爱豆,结果许延要出差,b市没人照应她,许母自然就不允许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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